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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酷热的下午,骄阳发威,在我店门口的水泥路上,生腾着一层一层往上翻滚的热浪,街上行人都从街沿阴凉处穿行,躲避那烫人的火球。
我躺在店里的竹椅上午休,不敢熟睡,怕有人进来,半睁半眯着眼,视线正好对着我老爸的照片。这张照片当初是做遗像用的黑白放大照片,我保留了24年后,现在成了我照相馆的样照,还有就是我可以每天和老爸相伴。老爸这张照片是他40多岁,最有男人魅力,人生之旅正春风得意时所拍。
有些顾客进店来,看着这张照片,又看看我,好奇问:“这张照片是你什么人?”我答:“我老爸。”
我不知道用怎样的笔触来叙述我老爸,他只活了55岁,正当壮年,与我们绝尘而别。
他去世时是商业局下属的饮食服务公司副经理,革命工作兢兢业业,干的有声有色,业务能力强,领导有方,应该是个好领导,工作无可挑剔。革命头衔不少,革命荣誉很多,最荣誉的一件事是五十年代年轻时在北京受到当时团中央书记胡耀邦接见。
他的生活方式却不敢恭维,早逝也就在他嗜烟酒如命上。
他是一个非常爱国的烟民,为我国的烟草事业作出了他应有的贡献,也许,我国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就有他的烟税在里面,把自己一条命也献上了,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他吸了几十年烟,如果把所吸过的烟堆在一起,不知会是一种什么效果。把他吸烟的钱积攒起了,一定是笔巨款。他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不洗脸不漱口就是点上一根烟,每天少吃两顿饭可以,但不能没有烟。直到患了肺癌,在医院治疗,还躲在卫生间抽,要烟不要命。
至于他爱喝酒,简直是毫无节制。他所领导下的各种餐馆,酒楼,旅店,经常有人招待他,出席各种会议也会有好酒好菜,外出到同行取经或交流经验,更有美酒佳肴。他喝酒喝出很多难堪的事,曾不顾领导身份和面子,在大庭光众下撒尿。更为严重的是,晚上回家过河过浮桥,从10多米的高坎上摔到河里不知道怎样回到家的,眼镜不见了,鞋子掉了,浑身落汤鸡,没掉在水里淹死算他走运,否则他的悼词就不好写了。
我写下这些文字,并不是把自己的老爸拿来调侃,并没对他有丝毫不敬。
我觉得我老爸,作为一个社会人,他的工作,他的社会职责是优秀的。
他作为一个家庭成员,一个父亲,有一点点遗憾,他的健康,他的生活方式影响到家庭里的每一个成员。他的身体,从某种意义来说,不是他一个人的,他的早逝,在我很年轻的时候,这个家就不再完整。
我没有很强烈的家庭观念,不知是不是受了这种因素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