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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一些旧资料时,看到了张晴窗的履历介绍,才知道他是一个社会经历丰富,在修水县解放前后那段时间,是修水很有名望和资历的一个人物。
张晴窗原籍长沙,20岁来到修水从事革命活动。1926年在修水加入共产党,国共合作时期受共产党委派在国民党中任职,秋收起义期间在修水组织农民暴动,失败后返长沙学习,结业后在国民党军中任文书,军需等职。1937年复来修水居住,重组农工民主党任主任,解放前夕组建民主自卫军,任政委,在官兵中进行革命宣传,为迎接修水和平解放作出了极大努力。
解放后他在修水担任过区长,县政协副主席,新华书店,图书馆等领导职务。
这么一个经历复杂的人,注定命运坎坷,在文化大革命那场灾难中,在劫难逃。
文革前,在县城余家巷财神庙后面的工商联祠堂,有一个高高的石库门,最里面住着我家,我老爸当时是工商联主任,和我家相邻的是张晴窗一家。那时我只有几岁,不懂事,如果我要知道张伯伯是一个干过很多大事的人,一定会佩服的不得了,我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我一定会缠着他给我讲他过去惊险的革命故事。现在,这个老祠堂仍存留在。
张伯伯给我留下模糊印象:瘦瘦的身材瘦瘦的脸,中等个子,带副深度近视眼镜,安静儒雅,眼神犀利,外型用一个人来比喻的话,有点象电影《红岩》中的叛徒甫志高,张伯伯给人的感觉有点狡黠,难怪文革中其中有顶帽子是叛徒,更要怪他解放前一会儿给共产党干,一会儿给国民党干,这种颠来倒去的身份,文革哪会放过他。
张伯伯家里书香气氛浓郁,书架上有很多书,墙壁上挂有古字画,古红木家具,青莲花瓷鼓桌凳,家中干静整洁,透视着主人家的气度和修养,和我家破破烂烂相比,没法比。
张伯伯在图书馆任馆长时,我和他最小的儿子因同龄常常一起去图书馆玩耍。那时图书馆地址在现在的武装部,图书馆很安静,我们是小孩,他不撵我俩,只是和气叫我俩不要大声吵闹。
文革开始,造反派抄了我家,也抄了张晴窗的家。抄张家时,怀疑他家藏有武器,因他在国民党军队干过,还在修水组建过自卫武装,把他家的地板全部撬开,挖地三尺,枪没找到,还真的找到了几颗子弹壳作为罪证。
在那个是非颠倒的年代,我不知给他带了多少顶莫须有的帽子,游了多少次街,罚了多少次跪,挨了多少次打,精神和肉体受到了严重伤害和摧残。
没有人格,失去尊严的他,对生命对前途失去希望和信心。1968年他在黄田里隔离审查,监督劳动期间,用一根绳索,结束了自己62岁的生命,死了,还背上一个罪上加罪的罪名:顽固不化,自绝于人民。
他死得冤,白色恐怖里,没有要去他的脑袋,红色政权下,自己不想要自己的脑袋。
后来虽然平了反,但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我认为没有任何意义。
我算了一下,他如果活到现在,刚好是百岁老人,当初,他作了一种消极的选择。
68年秋,张晴窗去世后,他的夫人带着孩子下放去了黄沙港,我家也下放去了杭口,结束了这种邻居关系。
我写这篇短文的目的,是我在38年之后,才发现这个邻居伯伯,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含蓄的人,居然有这么不凡的传奇经历,令我钦佩和敬仰,令我难过和惋惜。他不幸的人生和结束自己的方式,我将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