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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生是个理发师傅,手艺挺不错;理发27年,剃头无数个;年龄和我差不多,个头矮于我;他自己留平头,乐观笑呵呵。1980年11月他和我同时进县商业局饮食服务公司参加工作,工作前一起在县商校岗前培训学习,后我分在修江餐厅做包子,他分在宁红理发厅理发,都是做手艺,都是响应毛主席号召为人民服务,分工不同,工资相同。
1983年我转行进了照相馆,1985年在鹦鹉街头的松鹤照相馆工作,宁红理发厅在照相馆对面,那时图方便,经常在宁红理发厅理发,在九生那里理发次数多了,就渐渐熟了,以后基本固定在他手上理发。在熟悉的师傅处理发,他根据你的脸型,知道你喜欢的发型,要剪长短,有何要求,不用自己多说,会一样样做好做得令人满意。理发的过程中会自然轻松聊天,不觉得时间长,洗头会多洗一两次。
1992年我离开修水后,在不同的几个城市工作过,走进过各种各样的理发店,遭遇过形形色色的理发师,一直没碰到满意而维持长久的。有些看似高档装潢讲究,理发师打扮时髦,价钱也很贵,理的发让人难以恭维,虽然享受到了洗头妹按摩带来的享受和热情服务,但我们主要是理发,不是花钱来接受理发之外的服务,否则进按摩中心好了。
在浙江时,满城尽是理发店,理发店比粮店多。还别说,刚到贵地,人生地不熟,不敢乱闯,好象那里比家乡修水开放得早些和大胆些,大胆得敢对着正在人行道上行走的我大声喊叫进去,对那种粉红色暧昧灯光下坐着露腿妖娆女郎的店我以后绕道走,对那些看似正规的理发店只好一家一家试,好师傅也一个一个去碰。理发师不管男女老少,高矮胖瘦,我硬着头皮拿自己头上一亩三分田去给他们检阅耕耘试验,在那里呆了一千多个日子,不记得理发多少次上缴了多少人民币,没被我遇上象九生这样理发手艺好的师傅。最气愤的一次,在街边转弯的一个小理发店里,年轻漂亮笑容甜美的女理发师,居然不会用电剪,理发全程用一块男人用的剃须刀片操作,后悔已经迟了,要宰的猪上了架只好任人宰割,想撤都不行。可想而知这个头会糟蹋成什么样,手艺不到家,还敢开理发店,也许是我有一丝杂念进了门,为此受到美女理发师深刻的惩罚和教育。
在深圳,呆了三千多个日子。人活在世上,穿衣吃饭理发,一样都不能少。不是说在深圳这里是人间天堂头发就不长,可能象深圳速度一样还会长得更快。隔了几个月不理发,可能会象原始森林中恐怖的野人,还有可能会象个性张扬的艺术家,这就是哲理。扎个辫子正好象新潮摄影师的样子,我女儿的大学同学就问过她,你爸爸是不是扎辫子?可是我只是个照相匠不是艺术家,我不复古我不扎辫子我不喜欢大清帝国那些象猪尾巴似的玩意我嫌麻烦我觉得不卫生,我需要理发,需要普通正常整洁的形象,我不是个标新立异的人。在深圳经不同口音理发师手下打理头发,这些理发师最大的特点是年轻时尚,最深的印象是头发比女人长裤子比女人长衣服比女人花,不想表扬他们的手艺,在我头上不值得表扬,我的表扬留给了我尊敬的九生师傅,要表扬由那些俊男靓女去表扬,我只要一个简单的理发,又不要二十一世纪出现的离子烫陶瓷烫。有一年大年三十,我理发过年,小伙子理发师用剃刀给我刮鬓发划出一条口子,鲜血淋漓,使我过年有了血染的风采。
2005年6月我回到修水,修水的国营和集体商业企业因改制都烟消云散,职工买断后各奔东西。九生他们原来的宁红理发厅,居然有8个人保留下来,在修江路十字路口组成“时美”全县最后这一家集体理发厅并坚持到现在。这些师傅当初都正规当过学徒,都是有几十年理发经验的人。虽然店不起眼,设施有点简陋,可是手艺决不含糊,那些下巴上有硬绑绑胡子要刮的男人都会找到这里来。我在这里找到了九生,继续请他给我理发。姜还是老的辣,理发还是熟悉的好,如今我还是固定了他。
隔了10多年见到九生,象我一样不年轻,他头上有白发,脸上有皱纹,肚子微微大,可能技术越来越过硬了。
每次理发闻到了他的酒味,他乐呵呵告诉我,人到中年,孩子大了工作了,没了什么奔头和想头,生活虽不富裕,有门手艺,吃穿也不愁,每天喝点小酒,乐哉悠哉。早晚或休假,他不打麻将不买码,去钓钓鱼,这是他最唯一的爱好,钓上几条鱼不管大小,回家下下酒,也蛮快活!
他告诉我,97年县城南门头一场大火,殃及他家,把他本不富裕的家烧得一干二静,成了真正的无产阶级。好在政府.民政局,夫妻双方单位,街道居委会,亲朋好友给了些帮助,度过了难关。
我现在找九生理发,先打电话约好,他不忙我才过去。从今往后,这每月一次,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