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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征”归来后,果敢镇定不苟言笑,眼中闪现的,似乎是滞呆的光晕。到了晚上也是战战兢兢,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否会被失眠偷袭,所以夜愈深愈不安,结果往往辗转反侧,如同《诗经》中上古时代的年轻人,心中横亘着没有指望的暗恋,夜不能寐。
因了这个原因,我很期望自己能夜夜安睡到自然醒。“我的长征”在路上时,完全没有失眠的困扰,每天高强度行军之后,只需倒头便可入睡——无论是在破旧的小学教室,还是在金沙江畔的“红军洞”中,抑或是草地上的帐蓬里、回民老乡的热炕头……然后在早晨被“生物钟”自然唤醒,我会准时地在每个黎明的5点半睁开老眼,开始新的一天。
真正古典而有诗意的醒来方式应该是被鸟儿的叫声惊醒。此前在南京我那个面对紫金山天文台的小小寓室里,我常常在空气湿润,草长莺飞,花香馥郁时醒来:雀儿的鸣唱声中,第一眼看到的是天文观测台的“圆顶帽儿”,第二眼看见的是“圆顶帽儿”下面的林木郁郁葱葱,多么好!这种醒来方式,属于都市文明里的“香格里拉”。
只是,这一切离我远去。
如今,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用什么方式醒来,而在于以什么方式入睡。
1月5日,历时251天,行程6100公里的“我的长征”在甘肃会宁结束。之后,我们乘火车返回北京,住在海军三招。这一夜,我失眠了,脑海里总是闪现出路上的一幕幕。美好的,痛苦的;红色的,灰色的,统统交织在一起,突兀地交替隐现,挥之不去,泪如雨下;“我的长征”仿佛没有结束,睁着两眼,深夜零星,直至北京公主坟嘈杂的白天来临……而我又条件反射地整理背包行装准备上路……
再回到南京,一个个北京海军三招之夜惊人地重复。有时,干脆在夜深人阑时,端坐起来,不停地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却还是排遣不去无法入睡的意念;有时,会莫名地痛哭,愈想睡愈不能闭眼,无以复加……我怀疑莫不是“传染”上了“小崔”那可怕的抑郁症?或者叫“长征综合症”?
队友浩然发来短信:“夏老师,我正在回家的火车上,一个人孤零零地特别难过,流泪,长征怎么就结束了,唉!”
队友祖儿也发来短信:“老爷子,我又睡到地板上睡袋里了,长征后遗症,家里的床实在不爽,前几天也没睡好,晚安!”
综上所象,我姑且把这定义为“长征综合症”。
面试100进42时的“老转”袁军大姐得知我的状况后,告诉我她已为我四处打探到心理学专家,我属于轻度“抑郁症倾向”,并说如有必要可将她打听到的南京心理医生的详细联络方式转给我。
我谢了袁姐一片好意,心领了。
回宁上班三周后,学校放寒假了。我携家人回江西修水老家过年——自部队转业地方的二十一年间,我的新春佳节都是在发生过秋收起义的那个小山村度过的,无论是在县城修水,浔阳江畔,还是在金陵古城。
在大山深处的小山村里,我找回了儿时的感觉:白天,我关了手机在山间的树林里漫步,任冬日的寒风直往衣领里钻;晚上在火炉边漫长地烤火,听母亲时断时续的唠叨……夜深了,陈旧的木床上,我一边听室内的虫吟鼠蹿,人迹全无唯有天籁,一边不经意间睡去了……我常常在梦中大叫,有时大骂,有时哭泣,有时奔走,家人以为我神经不正常了。我醒来后才知道昨夜我还疾走在长征路上的某一段:于都河,湘江畔,老山界,赤水边,大渡河,
夹金山,腊子口,会师门……慢慢地,梦渐渐地少了,没了。当近一月的假期行将结束的时候,我居然奇怪地有些高兴了:我能够比较正常的入睡了,我在无梦的早晨,会被花园路校区山岗上喧嚣的鸟叫声唤醒,我很欣慰自己又回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在“红莓花儿开”中,开始每天有时有序有时无序的忙碌。
我又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不知不觉已在长征综合症中沦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