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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月四日是我和夫君认识五周年的日子,早几天我就嚷着要他送我一份象样的礼物。
五年前的一天,我和小玲在陈姐家玩,吃过中饭后,有一位串门的男人进门来,从他的拘束和陈姐的过份热情中,我猜出这个男人就是陈姐给我介绍的对象。我和他见面时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当然也不讨厌他,只是婚姻上他和我一样有过一场相似的遭遇。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平平淡淡地相处,平平淡淡地结婚,以至于一起平平淡淡地过了五年。
依旧浪漫的我不喜欢呆板平淡的日子。每年我都会从365天里挑出一些纪念日来,诸如标示着一年伊始的元旦,辞旧迎新的大年三十;有着西洋气息的情人节、愚人节;以及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结婚登记的日子、举行婚礼的日子、两人的生日等等等等。每次我都精心准备,刻意提醒,但我几乎每次都扫兴收场。尽管如此,我还是年复一年地准备着,提醒着,扫兴地过着。
早几天我就从手机店里拿回熊猫GPM700的宣传单,这款手机我想了多日,我故意暗示他哪家有卖,底价是多少,甚至还提醒他抽屉里放了2000多元现金。我想,按图索骥并不难吧!
夫君一边看着漂亮的手机广告画册,一边喃喃地说:“五年了,是该送你一件特别的礼物!”
五月四日我下班回家,刚进客厅就一眼暼见吃饭的小方桌上放满了装了东西的几只黑色的塑料袋。听到我进门的声音,夫君在里间房叫道:“老婆,桌上是我送你的东西!”我兴奋地冲到桌子前,解开第一只袋是夫君从工地值班带回的脏衣服,第二只袋是一袋鸡蛋,第三只袋是一袋小竹笋。我对着里间嚷道:“你送了我什么哎?!”夫君笑眯眯走到桌边说:“土鸡蛋是给你补身子的,小竹笋是我抽空在工地拔的!”说完还伸出拔小竹笋时弄破的手给我看。
我带着哭腔地问:“我的新手机呢?!”夫君依旧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肩头说:“你的手机还能用,干嘛要换,留着钱给孩子读书吧!”说完他感慨地把小竹笋倒到洗菜盆地说:“我今天拔小竹笋的时候,我在想,你妈妈是在拔笋的时候认得砍柴的你爸的,在此之后就有了你,小竹笋还是你爸妈的‘媒人’呢!所以我今天就挑了最壮最嫩的纯天然的小竹笋来送你!”我哭笑不得地把小竹笋端到橱房,漫不经心地剥去笋衣,说实话我讨厌吃小竹笋,小时候吃多了酸菜炒笋,吃得舌根麻涩,以至于成家后从不买笋吃。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人生中没有很多的五年,我强压住不快,不想扫夫君的兴。我细心地炒好竹笋,里面加上各种调料,还加进了夫君爱吃的猪头肉。笋刚炒出来时,夫君没有马上端到桌上去,而是微闭着眼把盘子端到鼻子底下贪婪地闻着,许久才从肺腑里发出一句:“真香!”
晚饭刚开始我赌气不吃小竹笋,夫君夹了几根小竹笋放到我碗里说:“老婆,你炒的竹笋简直绝了!真好吃,你尝尝!”我不忍拒绝夹到了碗里的竹笋,我把饱灒夫君情谊的竹笋放到嘴里嚼。奇怪,小竹笋真的美味可口,再也没有了童年时的麻涩!接下来我兴致大增,两人比赛似的在盘中挑着小竹笋吃。因为有小竹笋,夫君吃了三大碗饭。晚饭后,一向不好动的夫君破例陪我去散了步。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低头刷牙时,发现水池底下躺着一根被遗漏的小竹笋,我小心冀冀地捡起,捧在手中我傻傻地想:生活中有太多的偶然,是不是如果世上没有小竹笋我爸妈就不会认识,进而就不会没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