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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是我在部队当兵的事了。

    我所在的部队是专门管理枪支弹药的，它有一个占地约5000平方米的库区，为了安全起见，整个库区全部用高高的围墙围起，围墙内除了一幢幢的仓库外，剩下的就是一块块的灌木丛林，那是用来作掩体的，所有的库房就隐藏在这些灌木从中。

    为了改善部队生活，营长有一年冬天从集市上购来七只小牛犊在库区内放养，这七只小牛犊年龄大概都是2—3个月，每只都长得晃头晃脑了，可爱极了。到了第二年春上，灌木丛内草青树绿，成了牛犊们的乐园，它们集聚在一起，吃草、嬉戏，像亲密无间的朋友。我们这些当兵的闲来无事，总要骑着小牛犊们到处走动，渐渐地，牛犊们一只只长得膘肥体壮了。

    就在那年夏天，营房外有一个名叫陈焕青的老百姓牵来一只小牛犊去找营长，说他家的老母牛不久刚生了一只小牛犊，因为母牛要下地干活，没人照`料，想把小牛犊放到库区内饲养一段时间，营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这第八只小牛犊是一只个儿小，毛黄且杂乱无章的小牛，走起路来没精打采，像久病初愈似的，让人看了顿生厌意。库区内的其它七只小犊见到这第八只小牛犊就像见到“外星牛”一样，远远地注视它，不愿靠近它，不与它在一起嬉戏，偶然碰到一起也会立即跑开。

    我们几个当兵的格外讨厌那只邋塌的小牛犊，有时走到它面前还要故意踢上它一脚，甚至好几个晚上还不让它进牛棚。就这样，它就像一只离群的孤雁，在偌大的库区内独来独往，它一面默默地啃着青草，一边不停地“母妈，母妈”着，渐渐地，它似乎完全被人遗忘了。

    夏去秋来，草木绿了又黄。到了晚秋，那个叫陈焕青的老百姓来到库区要回他的牛犊，我们几个战士好不容易在库区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只牛犊，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那只牛犊牵出库区。

    刚到库区大门口，我们几个的目光顿时呆滞了；只见平时那只不起眼的小牛犊见到陈焕青后霎时容光焕发起来，它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猛地窜到了陈焕青的眼前，用它那稚嫩的牛角不停地磨蹭着陈焕青的衣服，并不时地围着陈焕青的身子转来转去。只见陈焕青摸摸牛犊的头顶说道：“带你回家。”那只容光焕发了的小牛犊像听懂了陈焕青的话似的，不停地“母妈、母妈”着，但我却分明看到了两行泪珠从小牛犊的眼眶流出……

    “我们种田人一辈子都离不开牛。”陈焕青叹道，“离开小牛犊好几个月了，它还能认识我，且这般亲热，原来人与牲畜也有相通的一面啊！”

    夕阳下，陈焕青牵着他的小牛犊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库房，他们的身影洒落得好长、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