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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是在外婆家长大的。
外婆家在修河旁一个不算太大的村子里,那里的人们除了日夜厮守着他们赖以生存的田地外,家家户户都在房前屋后种植着许多桔子树。在那个年月,这些桔子树可了不得,一来可以解决小孩读书的学杂费;二来还可以解决一些生活用品。所以,桔树总要在人们心目中占有一定的位置,外婆家也不例外。
外公由于人勤、脑子活,利用人家许多赚弃的土地,加上开垦一些荒坡、荒山,种植了二亩来地的桔子树,这在当时算是了不起的事!桔树多、成规模了,就成了桔园,外婆家的桔园是我小时候的乐园。外公是那一带种植桔树的“老把式”,经他培育的桔树,产桔多,结出的桔子又大又甜。
每年春季,桔树开花的时候,满园的桔树竞相开着白色的小花,远远望去,就象冬天下雪的时候,树上缀满的雪花,成千上万的蜜峰在桔园里忙得不亦乐乎。从那时起,外公就开始在桔园里忙碌着,剪枝、施肥、杀虫、打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每一棵桔树。直到秋天,当满园的桔树缀满着黄橙橙的桔子时,外公便叫来几个舅舅,在桔园中间较宽阔的地方做一间简易的房子,目的是看守成熟的桔子。说起那房子,其实是一个极简易的草棚,做法很简单,首先,用木头绑成一个大架,形状如圆锥,上头小、下头大,四周盖上稻草,在圆锥的下方坐北朝南的方向开一个高2米、宽1米的口子,算是门,然后,在房子里面放一张简易的床,挂上蚊帐,床前放上一张小桌。这时,外公便拿着他的老烟斗,带上一架老式收音机,“吱哑,吱哑”满园的京剧唱着,外公自然也会摇头晃脑跟着收音机唱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小曲。
那个时候,是我们姊妹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们整天在外公的桔园钻来钻去,缠绕着外公要他讲故事,和姊妹们捉迷藏、玩游戏。因为那时外公家人口多,经济困难,无拘无束地吃着桔子是不可能的,桔子是要拿到街上卖钱的。所以,我们总要在外公不注意的时候去偷摘桔子吃,吃的桔子多了,自然会引起外公的注意,待外公发现了原委,他会叫来我们列队“审查”,自然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这个当老大的只有“义无反顾”去“受罚”了。老二、老三、老四在一旁只是窃窃地笑,外公这时会清清嗓门,向我讲授他的大道理,什么桔子如何不能吃、要换钱!可以做多少事呀!我只有唯唯诺是。最后,我这个“受罚”的总要得到外公特别的恩赐,赏一个大红桔子!最后,外公笑着抚摸我的头,道:“玩去吧!”时间长了,姊妹们知道了其中的奥秘,于是,每次都争着去“受罚”,惹得外公无所适从,最后,他只好修订“政策”,只“罚”不“奖”了。
外公的桔树在一年又一年地开着花、结着果,我们也在一年接一年地打发着清贫而又难忘的时光,我们姊妹们渐渐地长大了,最终离开了外婆家。许多年过去了,有一年秋天,我又来到了外婆家,一到外婆家我就直奔桔园,只见外公仍旧拿着他的破旧收音机在悠哉、悠哉地唱着,见我来了,外公满是高兴,他一个劲地叫我吃桔子,我接过外公手中的桔子,剥着皮,吃着桔子,发现桔子又苦又涩,我问外公,小时候的桔子怎么不再好吃?外公笑了,说我跟舅舅一个德性,去年,外公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准备将桔园交给舅舅,谁知舅舅听了一脸不高兴,说外公这桔子树老,产桔少,品种差,味道差,还说这“破桔子”定是没人吃的了,气得外公吹胡子瞪眼睛,说舅舅现在富了忘了本!
今年春天,我因公出差路过外婆家,老远就瞥见外婆家的老桔园没有了,换而之是一排排整齐的1米来高的小桔树。外公兴奋地告诉我,今年村里从外地引进一批品种优良的好桔子树,这种桔子树产出的桔子皮薄,味美,甘甜,无子且成熟期早,所以,一忍心,外公便把跟随他几十年的老桔树全砍了。
“过几年待这批桔树挂果了,看谁还叫我这‘破桔子’不”?!外公满怀兴奋地对我说。
望着今年七十有八仍不服老的老外公,我打心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