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的远走高飞已经是前几个月的事情了,现在想起仍觉得匪夷所思。她的出走在同事们中引起了关于爱情与婚姻的讨论,在我们眼里,叶是个淑女,然而这样疯狂的举动发生在她的身上,无一不让我们感到意外。
叶是我在KTV打工时认识的一个同事,喜欢唱杨玉莹的歌曲,甜甜的声音当中,述说着荧屏里的爱情故事。她是土生土长的南方姑娘,有着江南姑娘特有的气质和品格,为人和善,做事矜持有度。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正好是我上班的第三天晚上,她有些胆怯的样子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有些闪躲的眼神里充满着想与人交往的神情。在夹杂着DJ的音乐声中,我们攀谈起来,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觉得情投意合。
“你对生活中的取舍怎么看待?”我问道。
“ 生活中充满着许多偶然,就像我们注定出生在农村,而心向远方一样,可以改变的我会选择放弃一些曾经拥有的。”叶的回答让我感到有些惊讶,成熟的话语中似乎蕴藏着对现实安逸生活的躲避。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逢客人稀少的时候,我们都会聊上一会儿,以此来打发时间。和叶的谈话使我了解了许多关于女孩子心中的想法,以及她所见识的世界。在普通的环境里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平凡的想法。
新年后的几天里,同事们都一一走亲访友,隔三差五地请假。因为生意忙我们商量着轮流着请假,初六晚上我请假回老家了,叶就是那天晚上不辞而别的。
几天后,我发现一直喜欢的登QQ的叶,不再上线了,暗淡的头像让我觉得她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城市,开始了一段异样的感情。在世俗的眼光里,叶这样的淑女不应该逃离生活,而应该默默地努力生活,相夫教子,生活平淡无奇。然而或许是婚姻的牢笼困住了一个早婚女子的生活,重新获得少女般自由的想法在她心中日复一日地变得强烈。
叶的经历其实很普通,和许多农村的姑娘一样。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和我一样有着关于农村的美好记忆。初中毕业后便在家帮父母干些农活,后来和村里的姐妹一起到县城的一家宾馆做服务员,并在那里认识了枫,枫后来成了她的老公。
叶没来上班的第一天晚上,枫曾到店里来找她,问叶是否还在这里工作,气愤的神情中,包含着某种谴责。后来大家才明白叶没有请假就旷工是有原因的。回想起来还真是事出有因,叶在上班的时候老喜欢和一些陌生口音的男人通电话,这对于一个已婚女人来说是婚外情的预兆。
枫是一家餐馆的厨师,和叶有着相似的经历,婚前谈情说爱,男欢女爱。婚后便顺理成章地持家生子。然而,看似幸福的生活,却因为工作的原因分居,成了周末夫妻。叶白天在家照顾儿子,晚上在KTV上班做服务员,枫在乡镇的一家特色餐馆做厨师整天忙碌着。或许正是这条隔在中间的障碍,成了婚外情的导火线。
我和叶的最后闲聊是在她出走的前天晚上。坐在DJ厅里,劲爆的音乐像加速的心跳,掩盖了叶本来就微薄的声线,在一言一语中,她说着一些关于她儿子的事情,一岁左右的儿子是多么的活泼可爱,呀呀学步的年龄好让人怜爱,叶说这些话的时候透露着几分神气,在她带着回忆般的话语中,我看出了作为一位年轻**的爱子情怀。然而,初涉世俗的我,却怎么也没有读懂叶的话语中带有的那份留恋的情感,甚至她用眼神告诉我的她即将要和另一 位我不曾认识的男人远走高飞。
像是一个陌生的故事,身边的事情却仿佛是文学杂志中的多篇小说,我们曾多次读到,却仅仅拿来欣赏。叶走后,我们都猜测出她是因为婚外情而远走高飞的,批评声连连。叶的选择究竟是一个为爱而放弃安逸生活的勇敢追求,还是舍夫弃子的不智之举?
日后,叶也杳无音信。只是我们偶尔提起她的时候,同事都会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这个现实的生活里,我们不能没有规则。这场生活的游戏,在有限的时间里,需要自己规划好一个对自己和别人有效的路线。有的路线可以更改,有的却很难回头。
当生活不再如我们所愿,当情感不再沿着构思好的方向发展,或许逃离是个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可是在现实的生活中,我们都不曾想到那些下一秒发生的事情,不可预知的故事,可能就是爱情的坟墓。叶选择了逃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和一个家人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告别了养育自己的土地和亲人。付出了很多,得到的是所谓的自由和激情。选择了逃离,就像走上了远离大陆的荒岛,没有了家乡的根基,成长又将在牵挂中历经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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