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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麦香
还需要多少夜晚
多少次
我梦见沉默如初的父亲
来到我身边
交给我一些腐烂的乳房
和一些熟悉的面孔
并对我意味深长地说
“至少要为迷茫的家族
续上香火,要让一个无辜的人
得以解脱。”
在五月的腹部
卑微的麦鸟
呼唤村庄弥漫的麦香
这一点与村庄血脉相连的
海子都知道
到了五月 会有许多
成群接队的强盗前来拜谒
相互暗示所处城市的背景
学历 以及对妓女的看法
最终在村庄面黄肌瘦时
又怏然而去
只有一些出生就被
抛于荒野的稻草人
一直沉默不语
田野的风路过时
便挥舞智慧的手掌
修理麻雀的道听途说
五月并不是很长
在与农人约定成俗的期限之内
他们只激动着寿命有限的幸福
老天爷的裤头罩住大地的眼睛时
村庄所有的门户
都为麦场上所有的麦子大开
依然看不到弃婴的小手
抓不住一缕阳光
让他的命运拐一个弯的障碍物
顽佞不化
沙漏在时间远去的脚步声中
号啕大哭
朗咏着巴金的《忏悔录》
深深地落入村庄的黑头发里
不能自拔
夜里我很平静 从黄河洼到黄河大堤
直刀把到正南 我怀念裸体的麦子
我看见裸体的麦子
这金黄色的理想 这难以消化的荣光
思念因远离村庄而日渐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