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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郎是乡野一道遥远的风景。这风景在七十年代末是极常见的。一位位淳厚朴实带外地口音的中年汉字,宽厚有力的肩膀挑着一根竹扁担,两只特制的大竹筐里盛满各式各样的小百货,扁担两头用红绳线吊着妇女用的鲜艳夺目的发夹、上学孩子们用的各式花样的小书包或孩子们玩耍的五颜六色的小汽球。货郎迈着矫健沉稳的步伐,左手一边不停地摇着拨浪鼓,嘴里还吆喝着“糖子、袜子、鞋子、书包、发夹、针线、搜家里破旧的换我崭新的,以一换一罗……”叮叮当当清脆响的拨浪鼓声与壮汉的外地口音揉合在一起极具韵律。一群群孩子用天真无邪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瞅着拨浪鼓,寻思着这两个蚕豆大的东西怎会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有的专注地望着壮汉的嘴唇里发出的吆喝声,为啥会与众不同;更有甚者,也是大多数的眼睛正滴溜溜地盯着竹筐内的水果糖舍不得离开,前呼后拥地围绕在货郎的货担旁。
那时做货郎的人,首先得有400元钱做本钱、得有力气、还得在农闲时候、有耐心,货郎一般都在偏远的乡村走动。因为那儿需要他。货郎是辛苦的,一天到晚不停地走东家串西家,饿了就以竹筐里的货兑碗薯丝饭充饥,天黑了就在乡下人家借宿一夜,吃的是百家饭,睡的是百家炕。货郎随身只带一些日常用品,不能带太多的东西。那时候极不宽裕,许多家庭连几毛钱都拿不出来,怎么办?货郎有货郎的机灵和办法——“换”,妇女们剪下来的长辫子、猪身上的猪鬃毛、破凉鞋、鸡蛋……有什么换什么,货郎将山外带来的货物换给乡村人们用,把这些破旧的东西挑到山外,卖给回收店,货郎就挣上这笔回收店付的微薄利润。不过,除掉农忙季节,倒也能挣上千把元,在那时能挣这么多倒也能养活妻子和孩子。
记得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货郎来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是这样,在那个年代,乡下小孩要吃一粒水果糖也不容易,每逢货郎来了,我们就会飞快地跑回家去,通知父母,然后急急忙忙地在家里乱翻一通,希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两件没用的东西,如破凉鞋底啦、破脸盆啦,或是从家里的搪瓷罐中小心翼翼地偷出一个鸡蛋藏在怀里,拿去跟货郎叔叔换上几粒水果糖吃,美滋滋地甜上二、三天。那时货郎进村,我们高兴得就像过年一样。每次货郎走后,我们都期待着货郎再次出现,这种期待有时很短、有时很长,长得我把这个期待都忘了,他却又一次来到这里,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如今,改革开放后人们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货郎再也没有了他的市场,货郎进村的那道风景再也看不到了。因为现在几乎每个村都有一家或几家小卖部,有的甚至每一个屋场都没有便民店。偶尔有货郎挑着竹筐从村前走过,也没有了以往那种喧嚣与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