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班以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书,已然午夜却不知。偷空伸一个懒腰,就在此时,几声犬吠从窗外传来,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来得让我忘记了一天的疲劳。我慌忙起身,急力推开窗户,江南这座小城冬天里的寒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或许我根本就没有在意,因为我只想再听几声犬吠!
霓虹灯依旧,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城市已经渐渐入睡,这几声犬吠才显得如此清脆悠远,如此美妙,于我而言,有如天籁!
我坦然承认,我是一个凡夫俗子,骨子里依旧是农民的性情,在一座城市里待了几年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惦记着故乡的那方田野,春天散发着泥土的芳香,夏天有稻田的墨绿,秋天有丰收的笑颜,冬天有枯树的沉默,这一切一旦搬进城市里便失去了诗意,缺乏了美感!
我时常怀疑自己,我为什么如此惦记农村里的一切?仅仅是因为异土异人吗?没有家的温馨?没有方言的亲切?当然,这一切都是原因,可并不全是。正如现在写这篇懂得时候,我的思绪飞到了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我从城市里来到了大山深处,这山便是太行山。我对太行山有一种独特的情愫,爱她伟岸的身躯,爱她沉雄的历史,爱她挺拔的姿态。。。。。
可最令我难忘的是每天清晨,我必定是第一个起床,就在云雾袅袅中中散散步,与大山进行精神的沟通。最令人惬意的是在傍晚搬一把椅子,坐在温柔的太阳下,享受阳光的温馨沐浴,手捧亨利·梭罗的《瓦尔登湖》,那种感觉简直妙不可言,无法用文字来形容。所以,当我离开太行山的时候,我心里默默不舍。已读大半的《瓦尔登湖》便插回书架,不敢再去翻动。因为我害怕没有那种感觉,害怕失去对大自然的语言。。。。。。
回到乡村,回到大山里,就有一种回归的感觉。去到城市里就有一种放逐流浪的味道。就从太行山回来不久,一场突入袭来的地震举世皆惊,借这个机会,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故乡的五月美得令我窒息,吗绿油油的禾苗,那满山遍野的嫩绿,那迷人清新的空气,那碧绿清澈的修河流水,我只能笨拙地说两个字:真好!
我张开双臂,拥抱这一切,可我不能占有她,只能去欣赏她!但遗憾的是我必须再次回到城市的人潮里去,去呼吸拥挤的公交车里的气息,去停放汽车的喧嚣与烦鸣。。。。。。于是要告别山野烂漫,告别桃红柳绿,告别鸟鸣幽谷,告别花开花落。。。。。。依然回到城市里,那马路边的树看一棵与看十棵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公园里的花开一朵与十朵也都有了人工的趣味,就是没有了自然的野味与诗意!
常常在城市与农村里穿梭,两方水土两种心境!是啊,毕竟是俗人,做不到陶潜的采菊东篱,做不到太白的漫游天下,更无法享受梭罗的孤独!
对了,又是梭罗,于是突然间浮想起他的一段话:“我来到这片树林是因为想过一种省察的生活,去面对人生最本质的问题,看看有什么东西是生活会交给我的而我却没有领悟到的,想知道假如我不到这里的话当我临终的时候会不会对自己没有经历过的生活毫无察觉!”说得真好,我的回归并没有如此高深的哲学意味,但却是一种灵魂的放假!在乡村里,听黄昏犬吠,闻清晨鸡鸣,静静得独自一人漫步,或许偶尔可以思考人生、事业、爱情这个永恒的主题。唯有亲近自然才有这份心境!在匆匆的城市里,无暇顾及此类事情,因为这里有饭局,有KTV,有网吧,有喧嚣,有恶俗的种种。。。。。
于是,寄情乡村,只为自然的风情万种,只为灵魂的漫漫旅途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