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咯”只要这个声音飘进村子,呀仔们就像闹昏的鱼一样,在家里寻找牙膏皮,鸡尽皮之类的东西,然后跑出去就会看见那里围了一方人,中间站着一个戴麦笠咯老脚手上拿着一把铲刀和一个气缸塞子在敲打。地下放着一个担子一头放着一个小盘箕上面盖着白布,他并不急,等人到的差不多了,他才掀开那块布来。
上面是一块面盘大的黄色桂花糖,只有一个指头厚,其实就是麦芽糖加了一些桂花,看着小孩手上的牙膏皮,鸡尽皮。脚鱼壳,破凉鞋,他就开始兑糖了:他尽量敲的长而薄看上去很多,其实就像屁告一样,边上总有哇公道话婆哩在哇:“多打一点哦,要你的命一样。”他好像聋牯一样梦听见。呀仔们管不了那么多了,抓去就往嘴巴里咭。:“聆甜啊”现在我们哇小气的人就说:一个兑糖的人样,兑了一个房屋场只敲去一块巴掌大的,有一次我奶奶来我们家做客,实在是找不到东西去兑,她就买了几毛钱的桂花糖到我们解馋,望着捏在手上上鼻屎大一点她真是感慨万千。她就是原来修水唯一一家糖铺的老板娘,熬小糖,扯白糖粑。做棍子糖,一年不晓得做多少?后来公私合营业不由主了,小孙子都没有么呷的了,她常常说:等那一日我做一锅米糖到你们呷,只可惜我们几十个孙子没有幸吃过糖铺老板娘做的糖,
在呀仔们咭手的时候,兑糖佬挑着担子敲着铲刀扬长而去,觉都上了当呷了亏的呀仔们追着唱:“叮叮咯!叮叮咯!兑糖咯癞鳖壳!叮叮咯!叮叮咯!兑糖咯癞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