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 两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在谈论着学校某些“问题”。
老刘边备课,边听着,突然想起上星期五海选“我心中最美教师”的事,四五天了,结果还不见动静,便问道:“‘最美老师’出来没?是谁?”
“袁x老师!”黄x应道。
“真出来了?没公布!”傅x接着问,看来她也不知。
“真的。潘x拿给我看的:袁x10票,曾x5票,接着就是邓x和我三四票。”黄x肯定着。
这时,老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我晓得是她!”
“你怎么知道?”傅x不解。
“我猜的。因为开会前,吴x透露过海选最美教师,我说,没有候选人会七七八八,海选不了,吴x笑着说,怎么选不了?我们就都选袁老师!”老刘绘声绘色。
“你是说,学校有这个意思?”黄x试探着。
“嗯。就算是句玩笑,我认为也有导向作用!当然,袁老师也很优秀……”
未等老刘讲完,傅x附和道:“刘x说得有道理!在海选的情况下,只要有几个领导统一,就会是谁!”
“领导看人话事,要我们做事就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好处总想到别人!”黄x幽幽地说。
“其实,袁老师不符合条件。教育网上说,参评条件第6点要‘近3年担任过班主任或毕业班的教学工作’。她没有!另外,要赞成票达70%以上的人选,她也不是!”老刘接着忿忿不平地说,“评选方案,学校既没张贴,也没宣读,只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会后说,大家坐下来,还要1~2分钟,下面选举‘心中最美教师’。当时,思维真的‘短路’,我不知写谁好呢……”
“会开到5点多,又是周末,我没投就走了!”傅x为自己弃权的明智而欣慰。
“我是旁边是谁就写谁!”
……
她们还在冷一句热一句地聊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老班刘也想趁机知道自己在同事心中的“斤两”,已起身到对门,去敲潘x办公室(教务处)的门。
2014-4-2
打 分
一
岗位设置,放学前,基本尘埃落定。
看到公示栏里:“刘x,……总分50.8,排名5。”老刘心里的石头虽已放下,但回想这两天“打分”的揪心,他高兴不起来。
二
昨天下午,老刘也参与了打分,与另外两位老师一起管“资格”那项。如果不在现场,他绝对不相信这么重大的“改革”,竟是一两个人说了算。虽然之前,开过大会小会,讨论与制定过什么《细则》!大概过了三四分钟,管“荣誉”的组n突然大声地问:
“这个证算不算?‘爱心教师’呢。p哥,你说啦!”p哥,是大家对工会主席的习惯称呼。
只见p哥抬起头,微笑着说:“你看着办吧。‘爱心教师’是教委发的证,算啦!”
老刘知道说的是谁,心想《细则》里也没有提啊怎么就算,为什么偏偏要在《细则》里注明“学科带头人骨干老师首次设岗不加分”呢,难道不是教委发的证吗,等下再看p哥的其他态度。他没做声,依然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的事。
不久,n又囔了起来:“‘读报征文二等奖’,省教育厅发的证呢,怎样办啦?”
“看《细则》里有没有这一项啦?论文是要见发表原件的,且要是《细则》规定的《江西日报》、《江西教育》等之类的,其它不能算!”p哥发话了。
“不算啰?”
“不算论文,算竞赛一类行不?”老刘知道现在提到的是关于自己,不能再不说话了。
老刘和n一齐看着p哥。他没表态。
老刘明白,这就是意味着不算了。于是他激动地申辩起来:“我这个证,还是学校要我写的。县教育网上可查,并且‘对教师职称评定有积极作用’。不信,问问s。其实,不能光看证,还要看是否真实?我的切对不‘假’!”大家明白老刘话中有话。——那堆证里有两个“县优”是“假”的,一假事真证,一假事假证。
s说:“这个我能证明,还是我帮发过去的!……”
尽管s也是副校长(兼通讯员),他将教育网上的“征文比赛的通知”及“获奖情况通报”一并打印交给了n。可n说:“这个……先放开,有异议。”
后来,其他证件不管真假,n都算了,连个“骑自行车比赛”奖也算了,老刘又气又笑!
三
今天上午,m在签到处对老刘说:“你的分减了,去看下!”
老刘签完到就急匆匆赶到n的办公室(党支部),见一群人在重新核算分数,挺认真。他上前查到自己一栏,发现“11年辅导奖,0.5分”比原来少了1分,便朝n问:“怎么少了1分?”
n答道:“重新算过,昨日办错了!”
“没错呀。国家级的二等奖3分,辅导,对半加分,算1.5分。哪错?”
“昨夜开会讨论过,不是政府发的奖,都降级加分!你看‘荣誉加分’一项,校0.5,局/镇1,县级2……而你的辅导奖是教育学会发的,只能跟省级比;省级,又不是省政府,只能算它的下属单位;下属单位才跟市级平。所以,只能算0.5。”
n绕来绕去。老刘听得一头雾水,说:“竞赛不是荣誉,《细则》中的第9条与第10条怎能混为一谈?再说哪有政府发竞赛奖的?”
“有问题,你去找老戴!”n理直气壮。他所说的老戴,乃一校之长也。
老刘爬上楼,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关着。他停了下,没敲,又回到n处。
见n在一旁悠闲地大口抽着烟,老刘于是又上前提出看法:“国家级,降也不能降到市呀,这是一;二、我个省级二等奖(读报征文)跟她个县级一等(骑自行车比赛)奖都是1分,不合理;三、教代会通过的《细则》,你(校务会)怎么随意更改?……‘办错了’?以前又怎么一直这样算?!”——后来得知,就连这1分也还是教务线的领导争取的。老刘竟敢嫌少!
也许是老刘的“纠缠”令n烦躁,这时,n不容置疑地吼了起来:“以前,错不就错了!”
老刘本就窝着火,听提到“以前”,加上n的盛气凌人,于是冲动地将手指往桌上敲了一下,说:“你,你吼,吼什么?”因为老刘“以前”,就吃了让人做了手脚的“亏”。
这下好了,n嚯地站起身,说:“你拍我的桌子啊!发我的火!老刘,你要怎样?……”
n摆出一副将大干一场的架势。要是碰到其他人,今天这场架肯定避免不了。
老刘气得全身发抖,无语地,瞪着n,在旁人的劝阻和推搡下离开了n的办公室。后来,老刘找了与n一起算分的m,找了戴校长,他们一致认为是n错了,都为老刘与n解释过。可n固执地坚持自己没错,并跟戴校长声明:“……老戴,要我改,必须把几个人(校务会)召集起来开个会讨论一下!”
真是“县官不如现管”,n牛到了家!
四
现在,老刘想起这些仍心有余悸。谁说学校是“世外桃源”?其实有很多诸如此类愚蠢的龌蹉的事,不说也罢!
但愿这回岗位设置的结果不会又“变卦”!
2014-1-10
余丽婷的爷爷
二楼,吵闹声好大,也好久。
在三楼办公的老班刘知道又是家长闹到学校来了,因一要签到,二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班怎么回事,于是下楼来。签到处,门里门外站满了人。听声音,个别家长情绪“冲动”。
他挤了进去,看见一个立在中间的男孩,颈脖上抓烂多处,血印条条,另一个稍结实些的男孩,站在他的左边,低头流着泪,而他们的班主任吴老师坐在椅上,斜倚着墙,显得无可奈何。家长中,出面的老者,老班刘一眼就认出了——余丽婷的爷爷,受伤男孩的外公。哦,又是一伙“现人”!
余丽婷是谁?老刘班上去年“王余血案”的制造者也。此事的善后,全是她爷爷与学校和对方沟通。老班刘因而与他熟识。余丽婷与受伤男孩的表姐弟关系,老班刘是前两天晚上知道的。也是因受伤男孩打架,四楼,吴老师办公室,他们来叽叽喳喳过。
今天,受伤男孩又与同学打架了。人群里,除了上面提到的外公,还有他的外婆、爷爷、奶奶、妈妈,说话凶狠的爸爸也许有事没来。另外的两个,应该是流泪男孩的爸妈吧。
受伤男孩那高挑着的血印条条的脖子,在老班刘看来,真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他的家长,特别是他的外公,一直强势地大声质问着流泪男孩什么,不容吴老师“分说”。老班刘签好到,本想以“熟人”的身份劝劝受伤男孩的外公,余丽婷的爷爷,可他无视老班刘的进出,不依不饶,甚至是蛮不讲理。老班刘只能看他几眼,然后“事不关己”默默地退出签到处。
“你打不打?你不打,我帮你打!”
老班刘还没踏上第二个台阶,就听见余丽婷的爷爷,受伤男孩的外公,一连几句勒令着对方家长,流泪男孩的父亲,“教育”他自己的伢崽。这时,老班刘停下脚步,转身朝签到处望了一眼。恰好与流泪男孩父亲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像给了他什么神力似的,自始至终一旁无语的他终于开口:“我进来时,不是当着吴老师,当着大家的面狠狠地打过了吗?哪有你这样的老人?”这下好了,早就不把老师和对方家长放在眼里的受伤男孩这一方“吼”了起来,推搡起来。
“打,也不要你打了!”
“管,也不要学校管了!”
“他颈上抓了怎样,让我们抓还!”
老班刘真想上前去,说句:“去年,你们余丽婷在别人脸上身上划了几刀,你怎不说让人家划还呢?将心比心吧!”可老班刘还是忍了下来。
后来,老班刘上了三楼。再后来,也许是吵声实在太大,也许是闹得实在过分,大概吵闹了半个小时,才听到与余丽婷的爷爷,受伤男孩的外公更熟识的吴x、张x领导出面进行劝阻……
201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