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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说这一生中最感肉麻和可恨的动物,对我来说,绝不是什么毒虫猛兽,而是毫不起眼的臭虫。
臭虫又称壁虱、床虱,辞海里有如下记述:昆虫纲,半翅目,臭虫科。体扁,椭圆形,长约4毫米,红棕色;头阔,触角四节,口器剌吸式。剌吸人和鸡、兔等的血液。白天栖息墙、床、家柜等缝隙中,夜晚活动。每年繁殖3~6代。生物学里讲到,在臭虫的若虫阶段,夜间活动时,吸血贪婪,吸血量可超过其体重的1~2倍。人被叮咬后,严重时可导致皮肤红肿发炎、痒痛难忍,有 些人可发生丘疹样麻疹,以小儿为多见。若长期被较多的臭 虫寄生,可引起贫血、神经过敏和失眠、虚弱等症状。
瞧瞧,如此高的繁殖能力,如此嗜血如命,如此地残害生灵,怎不让人感到可怕!
初次知道臭虫那是在读高中时。我那时就读的是一所寄宿制农村中学,卫生条件极差。每次上课时,课堂里不时发出些许细细的嘶嘶声。但见有同学的手刚从前胸狂搔而出,紧接着又急切地伸入裤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学生中普遍流行的疥疮,老师也没有引起警觉。直至一个灼热的下午,同学们正在老师不紧不慢的讲课声中昏昏欲睡,突然有位老兄似恶梦惊醒般大吼一声,然后“啪”地一声脆响,老师和学生顿时都去了睡意,眼睛们齐刷刷地顺着他的手指,定格在留着五道指痕的脸蛋上,那里赫然一斑樱红的血迹,在血迹的中央是一只还在拚命挣扎的瘪了肚皮的臭虫!自那时起,每见臭虫,必觉通体奇痒,臭味弥漫,头晕目眩,翻江倒海。
我还以为这是我与臭虫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其实臭虫们早已在那些摇摇晃晃、醉汉似的床铺缝隙中,在四壁斑驳、千疮百孔的墙洞里,盘踞了多年,那可是他们的根据地,也不知在那里臭虫的先民们繁育了多少代子孙。我想,臭虫的进化史应该不比人短吧。随着子孙数量和食欲的增加,仅局限于吸一个人的血是不够的,而且只是晚上偷偷摸摸的干。于是臭虫们便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或贴附于衣角裤袋、毛发丛中,就算白天也可以想吸就吸,饱食终日;或干脆缩骨瘦身,潜于草席狭隙中,等着你把最鲜嫩的那一块奉献,它可以伸喙痴饮,不醉不息。
某个礼拜,我裹席回家,到家后未敢“席”卷而入,而是先在门前晒场扫出一块干净的水泥地,可劲地拍打草席,臭虫们在我愤怒的猛击下应声而落,初始三三两两,企图负隅顽抗,随着鞭打力量的加大加快,俄顷,地上已是万马千军,乱作一团。敢紧取来一团禾草,付之一炬,以为万事大吉。母亲说,不可。很快一大锅开水烧好,把草席浸入滚烫的开水中,顷刻间,水面上就漂浮着薄薄的一层尸首。没有引“臭”入室,是我全家人的幸事,我第一次感到除恶务尽的英明和快意。
臭虫事件之后,原来课堂上细细的搔痒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放肆的、焦躁的、无常的唰唰声。由于农村的孩子本来家庭不好,普遍缺乏营养,再加上臭虫肆虐,睡眠不足,同学们脸色渐青,神情恍惚,目光迷离。皮肤上被臭虫叮咬后留下的红丘也是由点而线而面,鳞次节比。眼看问题越来越严重,学校领导层很是着急,却又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某日早自习,黑板上一首用红粉笔写的打油诗赫然映入眼帘:搔搔痒痒,痒痒搔搔,不搔不痒,不痒不搔……。很快这首诗便一级级往上传,没几日县里的领导来了,说了一通要开展爱国卫生运动、除四害之类的话,台下的学生们竟也耐不住臭虫之痒,偷偷地、美美地在隐私处搔抓几把。
一个星期后,除臭害方案最终尘埃落定。方法是建一个水泥池,容积比之床铺架足大足深,池底是一口大铁锅,架柴猛烧,直至水开,把各寝室的床铺一一放入池中煮10分钟。就这样足煮了一个星期,总算大功告成,战果是两麻袋臭虫尸体。
两年后,大学寒假,偶见邻家小弟颈部数道抓痕。究其原因,原是墙中臭虫绝处逢生,以星火燎原之势,卷土重来了。这臭虫部队中,会不会有自己的血养下的余孽呢?念及此,不禁浑身一颤,鸡皮疙瘩久久不褪。再看看小弟惨白的脸,心中直愧疚,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