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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部队已有10多年时光,老张的形象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多年来,我常常与他在梦中相会,和他一起到苹果园里摘苹果;到冬日的雪地里跋涉;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侃大山。
十六年前的冬天,20岁的我和家乡众多的热血青年一起,来到大连市普兰店某部当了一名空军后勤兵。新兵连结束后,我离开了众多的老乡,独自分到远离团部的一个小山沟里。那里是一座军械仓库,四周全部用带铁丝网的围墙围着,围墙足足有3公里长,围墙内有20多栋大小不一的仓库,却只有不到20个官兵。每天,我们除了给库房打扫卫生,擦拭航空炮弹,给库房通风(指换气)外,便是呆在营房里啥也不干。无聊时,便和几个天南地北的战友爬上高高的围墙,对着围墙外的玉米地胡乱地用各自的家乡话呐喊。
刚到部队那阵子,正是大连的冬季,大连的冬天可不像我们这儿,如果没有暖气,那将无法生存。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在房里用热水洗头,刚把头擦干,文书小黄说,营长让你去一趟。营长的宿舍距离我的房间才不过40来米,当我顶着呼啸的北风赶到营长房间时,才发现刚才还湿漉漉的头发竟结了冰,拍一拍,还“沙沙”作响。如今,我的头发每况愈下时,我总怀疑就是那时给冻坏的。
给军械仓库烧锅炉取暖的是附近大窝屯的一个老百姓,名叫张枫海,战友们都叫他老张,老张其实不老,才30多岁,他黑黝黝的脸庞,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满脸都是宽厚的笑容。没事时,老张常常到我们房间里来玩,有时还与我们打“拖拉机”,并时常讲一些笑话来取乐,使我们思家的愁绪冲淡不少。
我们一年四季关在那儿,就像笼子里的鸟,老张无疑是我们快乐的源泉,老张是一个纯粹的农民,但他的小聪明倒不少,走电焊、做家具、碾米,甚至杀牛宰猪的活儿都会干。每年春季,营长便在库区放养了许多牛、猪,膘肥的猪牛总给我们带来口福。宰杀猪牛的日子,便是我们开心的日子。老张从家中拿来几把尖刀,我们一群后生浩浩荡荡地去抓猪牵牛,营长在一旁吆喝着,那样子,极像小时候家里过年。杀完猪、宰完牛,自然少不了一顿吃喝,老张一边痛快地喝着酒,一边给我们讲他少年时的故事。
有一年冬天,过小年的日子,老张邀我到他家去吃饭,那天,天空已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鹅毛大雪,我和老张走在北方空旷的田野里,不时被齐腰深的积雪压住,四周全是白色的积雪,我不禁哼起齐秦的《北方的狼》来: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唱着唱着,老张兴奋起来,跟着哼哼,歌声传得很远很远。
老张家是一栋四合院,北方很普通的那一种,张嫂热情接待了我,中餐很丰富,烧大鹅、猪肉炖粉条、白馍馍,还有苹果汁,很稠的那一种,喝起来都有点沾嘴。坐在东北人特有的炕头,外面雪花飘零,屋内热气腾腾,不胜酒力的我竟也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回营房时,老张问我,今天高兴吗?我望着老张使劲地点头,想着此刻家里的兄妹正围着父母过年,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离开部队13年了,其间只是在刚回家的那年,和老张通过一次信,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不知老张是否安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48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