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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年了,在第二个本命年来临的时候,独自在外过一个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春节。
年三十的晚上,打了个电话回家,电话那头一家老小都聚在一块,惟独我,只能通过细细的电话线传达我的祝福。母亲说,想我回家,我不在家的春节始终不象往年。听到母亲哽咽的声音,我鼻子一酸,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键盘上,滑落在间缝中。
刹那间,后悔没有回家。也一下子体会到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春节不叫春节。
窗外,传来霹雳扒拉的鞭炮声,在这个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的明令城市依然无法阻止人们的热情。到吃团圆饭的时候了。月亮在这个夜晚似乎也格外的圆,让不能回家,没有回家的人分外眼红。把家中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电视,音响都开到了最大声,却感觉屋里越发寂静。
透过模糊的双眼,仿佛看到母亲在厨房打转,看到满处的美味佳肴,却依然担心菜不够多;有着高血压的父亲此刻端着酒杯和叔叔婶婶们逐一碰杯,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体;表弟表妹们一个个欢天喜地,不停的从客厅跑到卧室,又从卧室跑到厨房,趁大人们不注意,用手偷偷的抓上一个骨头或者一块猪头肉塞在嘴里,然后一溜烟的跑开;爷爷坐在大圆座的上座,嘴巴笑的合不拢嘴,手中依然拿着那个已经很旧的烟斗,一口一口的吐着烟雾。
望着这一切,心中多了一丝欣慰,而想家的心情却愈来愈浓烈,想起家中要挂的对联,今年又重新得要父亲亲自去张贴,想到母亲准备的新衣服却无法送到孩儿的手中。往年平淡的一幕幕,此刻在眼前却显得尤为珍贵。我害怕思绪的突然被打断,怕突然的从千里之外回到这狭小的空间,又陷入无尽的苍凉。然而,墙那边的祝酒歌依然传了过来,而我就象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蜷缩在沙发椅上,不冷,而我却裹着厚厚的棉被。
新年的钟声一步步临近了,窗外已经是一片火花四射,照亮着漆黑的夜。冲天炮的轰鸣声,大红鞭炮的欢唱连绵不绝,城市的道路依然有着三三两两的汽车飞驰而过,也不停的按着喇叭,以显示自己的存在。人行道上,大人牵着小孩,手中拿着大把大把的烟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偶尔也有一对恋人,手拉着手,或相拥而过。
我用手扶着墙壁,挪动着沙发椅,缓慢的向阳台移动,透过闪烁的星火,一缕月光照在我脸上,想起了一句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静静的望着月亮,那晕晕的光圈中间,父亲正拿着岁末的鞭炮,拿着手中的香烟飞快的点燃了,只是在关门的那一霎那,手停着了,门也静止了,他目光深切的望着远方,喜悦而伤怀,他的孩儿过的很好,只是他还没回家。
城市的大钟沉寂了一年后又敲响了,狗年终于来了,我拿着手机给家中发了一个短信:爸,妈,明年春节孩儿一定回家!
2006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