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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横祸:漂亮姐姐患了绝症
江西省修水县水源乡的刘碧君和刘碧云两姐妹是一对人见人夸的“姐妹花”,两姐妹不仅出落得水灵漂亮,而且感情非常好。她们的父亲刘跃辉和母亲韩玉芹长年在深圳横岗镇爱华电子厂打工,从刘碧君6岁时,就把两姐妹寄养在外婆家。因此,两姐妹从小就非常懂事,学会了互相照顾和谦让,这让在外打工的父母感到十分欣慰。
2002年,16岁的刘碧云即将初中毕业,姐姐刘碧君正值高考冲刺的关键阶段。两姐妹心里都很清楚,家里的经济条件,只可能供出一个大学生。为了让姐姐圆梦,成绩优异的刘碧云咬咬牙,报考了学费较低的九江师范学校,而刘碧君则顺利地考上了江西师范大学数学系。
2005年9月,刘碧君顺利毕业,应聘到中国化学工程淮南建设公司工作,月薪3000多元。与此同时,妹妹刘碧云也从九江师范幼师专业毕业了。由于学历较低,她只能在家乡的一所私人幼儿园当了一名幼教老师,月薪只有400元。
毕业就拿到了“高薪”的刘碧君,当然不会忘记回报妹妹。她先是用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2万多元钱,替家里还清了外债。然后,便鼓励妹妹刘碧云参加成人高考。她打算靠自己的力量让妹妹读完大学,也像自己一样找到满意的工作!在她的鼓励下,刘碧云参加了成人高考,并顺利被江西教育学院汉语言专业录取。可是,正当姐妹俩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了。
2006年9月,因工作需要,公司派刘碧君长驻南京办事处。没想到一到南京,刘碧君就经常感觉头晕乏力,还总是发低烧。起初她以为是自己水土不服,就在街上的小诊所开了些调理肠胃的药,可后来竟然发展到腹部经常剧烈疼痛,经检查,医生初步诊断为“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而且已经出现肝脾肿大!
得知姐姐生了重病,刘碧云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远在深圳的父母。听到女儿生病,刘跃辉夫妇立即向工厂请假,坐上了回乡的汽车。已经重度贫血、脾脏重度肿大的刘碧君被立即送往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血液科进行紧急救治。医生告诉她的家人:“病人现在必须尽快进行骨髓移植,手术费用大约在30万元左右。”虽然刘碧君参加了单位的医疗保险,可是首期的手术费用也必须要自己垫付。
刘跃辉夫妇东挪西借,好不容易找亲戚借了8万元钱,刘碧君的外婆听说外孙女病了,急得把自己家一套。。间几层的祖屋卖掉,因为卖得急,只卖了11万元,然而,离30万的手术费用还差一大截,怎么办呢?一直在为姐姐的病跑前跑后的刘碧云挺身而出:“妈,我去姐姐的公司想想办法!”
刘碧君工作的公司位于安徽省淮南市,公司负责人得知刘碧君患上白血病的消息后,感到十分惊讶,同时也很为难。由于公司的财务制度很严格,患大病的职工要拿到保险金,一定要根据住院和手术费用的收据,才能报销。然而拿不到这笔钱,姐姐的病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刘碧云哭着告诉公司负责人,自己和姐姐从小就缺少父母照顾,是姐姐像妈妈一样把自己带大!如果不能救活姐姐,自己也不想活了……刘碧云动情的哭诉感动了老总,他沉思良久,终于决定破例为刘碧君提前支取7万元的医疗费用,并向全公司职工号召,发起给刘碧君捐款的活动。刘碧君虽然只在公司工作了一年多,然而她开朗大方和乐于助人的性格,却给许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大家也为刘碧云千里迢迢跑来为姐筹钱的精神和勇气所感动。很快,公司员工就为刘碧君热心捐款3.6万元。捧着这笔钱,刘碧云热泪盈眶,不断地给捐款的员工们鞠躬致谢:“谢谢你们,等姐姐病好了,我和姐姐会一起挣钱,还给大家……”
刘碧云拿来的救命钱,终于填上了为刘碧君手术的最后一个缺口。2006年10月15日,刘碧云从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转入了医疗条件较好的北京大学人民医院。
手足情深:大难来临时有我
陪同姐姐一起到了北京后,刘碧云就再也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父母年纪大了,她便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姐姐的任务。姐姐只要稍微有点不舒服,她就马上嘘寒问暖;刘碧君在打化疗的时候,胃口非常差,碧云就想方设法地给姐姐弄来好吃的。每当刘碧君看到妹妹为自己忙前忙后,便过意不去地说:“小妹,休息会儿吧,你身体也不好,别为我累坏了身子。”碧云却总是笑着说:“姐,你放心吧,这累不着我!医生说了,如果配型合适,我还可能给你捐骨髓呢!”看着妹妹天真如花的笑脸,刘碧君心里却不是滋味。都说“长姐如母”,可是从小到大受照顾的都是自己这个姐姐。为了成全自己上大学,妹妹牺牲了学业;为了给自己治病,瘦小的妹妹不惜奔波劳累去筹钱;而现在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妹妹竟然甘愿捐出自己的骨髓!她怎么忍心啊……
然而经过细胞抗原检验,结果表明:刘碧云与刘碧君的骨髓配型完全适合,符合捐髓条件!在得到检验结果的那一刻,刘碧云朝姐姐调皮地一笑,仿佛在说:“怎么样,姐,我猜得没错吧?”刘碧君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
在经过三个疗程的放疗和化疗后,刘碧君血液中的癌细胞被控制到较低的数量,作好了骨髓移植前的准备工作。手术定于2007年6月8日进行。
刘碧云在做好术前的消毒准备工作后,被推进了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科的手术室。离开病房前,刘碧云向对面的姐姐伸出了手,虽然两个人并不能握到,碧云却微笑着对姐姐说:“姐,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爬幕阜山!”听了妹妹的话,刘碧君强忍着眼泪着点了点头。
医生们首先在手术室内对刘碧云进行半身麻醉,然后在她的后腰部打了8个洞,从她的椎骨中采取了约1000ml的骨髓。第二天,通过血液分离仪将她全身血液循环了3遍,分离出干细胞。在分离干细胞时,刘碧云要平躺在病床上4个多小时,一动不动,尽管腰上还有前一天抽骨髓时钻的8个洞,但右手仍然要配合仪器用力地张开、合拢,再张开、再合拢……一刻不能停。术后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不停地抖动着,但是一想到姐姐马上就能闯过死亡线,刘碧云就不停地鼓励自己“坚持!坚持!”终于,从刘碧云的骨髓中分离出了200毫升干细胞。这宝贵的干细胞立刻被移植到了刘碧君体内。
正当一家人都满心喜悦地等待刘碧君康复时,磨难又一次降临了。移植手术后,刘碧君的身体状态一度恢复得很好,也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可是2007年6月15日凌晨2时许,母亲韩玉芹突然听到女儿在说梦话。她连忙爬起床用手在女儿的头上一试:“不得了,孩子怎么这么烫啊!”韩玉芹立即叫来了护士。一测体温,刘碧君高烧41度!最可怕的排异反应出现了!“怎么办?怎么办?”韩玉芹急得团团转,而刘碧君此时已经进入了高度昏迷状态。
护士立即请来了主治医生,经医生检查,由于高烧,刚刚移植进入刘碧君体内的干细胞经过短暂的存活期,竟然被烧死了——手术失败了!这个结果令医生感到十分意外:姐妹俩的骨髓配型十分吻合,手术也是在最佳时期做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院方通过专家会诊后发现,刘碧君的体质十分特殊,一般的白血病患者只要输入配型吻合的骨髓干细胞,基本都能顺利成活,而刘碧君体内新的干细胞注入后,就存在病变的可能。也就是说,如果在细胞注入之后能够稳定存活,手术就成功了;反之,手术就会失败。而成功与失败的机率,就连医生也无法确定。
这是上天在作弄自己,还是自己命该如此?刘碧君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自此之后,她的意志便消沉起来,每天以泪洗面,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孩子啊!你倒是好歹吃点呀!” 母亲韩玉芹心疼又无奈地劝着心爱的大女儿。而妹妹刘碧云则紧皱着眉头,紧握着姐姐刘碧君的手,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刘碧云找到主治医生:“医生,我姐姐的病还能有救吗?”医生思忖片刻后,慎重地说:“虽然你姐姐的病情非常罕见,但从医学上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她的干细胞存活机率带有随机性,也就是说,只要再次植入的骨髓干细胞能够挺过危险期存活下来,她的病还是有治愈的可能。但是……目前医院的骨髓库很难找到与她相配的骨髓呀!”听到医生的话,刘碧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医生,您还是用我的骨髓吧!”医生惊讶地说:“这不可能!一个人只捐一次骨髓不会损伤身体,但目前国内连续捐献两次骨髓的例子非常少见,而且一般要间隔4个月以上,你10天前才做过捐髓手术,如果马上做第二次,后果不可预料!再说,如果这一次手术又不成功呢?”医生的话虽然残酷,但刘碧云却从中嗅到了生的气息!她斩钉截铁地对医生说:“就算把我的骨髓抽干,我也要救姐姐!”
抽干骨髓也要救你,亲亲的姐姐
当医生找刘跃辉夫妇谈话,把刘碧云准备再次捐髓的决定,以及手术可能出现的风险告诉他们时,夫妇俩被二女儿的“壮举”惊呆了。医生说,如果刘碧云在短时间内再次捐髓,不仅她身体的免疫力会迅速下降,造血功能也会有明显降低,因为制造血小板的巨核细胞以及制造红血球的母细胞减少,将会导致红血球和血小板的缺乏,她会出现类似白血病患者的症状:皮肤容易发生青肿,点状出血;容易在走动或运动时发生气喘和晕眩;持续发烧,感染经久不愈……如果手术成功,护理精心,她有可能会闯过生死关,但是目前我国二次捐髓的人数极少,而且间隔时间从没有像她这样短的。医生神情凝重地介绍完这些后,请刘跃辉一家慎重考虑后再作决定。
亲友们知道刘碧云准备二次捐髓救姐后,劝刘跃辉夫妇:“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们也糊涂了吗?碧君得的可是绝症,你怎能让小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抽骨髓呢?小心到时候人财两空啊!”刘碧君知道这事后,也坚决表示反对。她从病床上挣扎着坐起来说:“妈,快去办出院手续吧,这病我不治了!”刘碧云急得拦住姐姐说:“你这是干啥啊,姐,医生说了还有希望,只要有一点希望咱们就不能放弃啊!”刘碧君“生气”地朝妹妹叫着:“你傻了吗?要是咱俩都不行了,以后谁来给爸妈养老?”从这以后,她便拒绝配合治疗,不吃药,也不吃饭。眼看着刘碧君这个样子,刘跃辉夫妇急得唉声叹气,又无可奈何。他们既舍不得放弃大女儿,又舍不得让小女儿冒这个险,到底如何是好呢?刘碧云见姐姐铁了心不愿意治病,也急了,她“扑通”一声跪在病房的地上,流着泪说:“姐,你要相信老天会保佑我们,平安度过这一关,将来我要同你一起为爸妈养老送终。如果我现在放弃,以后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你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刘碧君震惊了,她这才意识到,妹妹的决心是无可更改的,她流着泪点了点头……
为了让手术万无一失,北大人民医院的医生专门成立了治疗小组,作了精心的准备。因为刘碧云第一次捐髓后身体虚弱,不适合一次抽取太多骨髓,因此专家们制定了少量多次的方案。这个方案虽然能缓和连续抽髓对身体的危害,但身体却要经受更多的痛苦。当医生向刘碧云讲明治疗方案后,要求她的父母包括她本人都要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当刘碧云郑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刘跃辉夫妇都哭了:二女儿这是在拿生命作赌注,签的“生死状”啊!
这一次手术前,院方为了保险起见,又为刘碧君做了长达1星期的化疗。体谅到她们一家条件困难,医院作出了免去所有手术费用,只收药费的决定。
2007年4月5日,是刘碧君第二次手术的日子。前一天晚上,姐妹俩隔着病床在病房里聊了大半夜。刘碧云说:“姐,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你追我,我假装被石头绊倒了,爸还打你呢?”“记得……你真调皮。”“姐,等你好了,我们还一起去山上疯吧!”这时,守在门外的父亲刘跃辉眼泪再也止不住了,默默地哭了起来,他在心里为两个好女儿祈祷着:“老天啊,让我的两个女儿都活下来吧!”
第二天,刘碧云被推进了手术室。为了确保干细胞质量不受到影响,她坚持不用麻醉剂。第二次抽骨髓的疼痛远比第一次剧烈,那一刻,刘碧云感觉到似乎有千把钢刀在自己身体里搅动,她咬牙切齿,拼命忍住疼痛。汗水,一滴滴从她削瘦的面庞滴下来,她把嘴唇都咬破了。在一天的时间内,医生从刘碧云的身体中分3次分别抽出了20、30、40毫升的造血干细胞。又一轮痛苦的血液循环,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手指不停地张开,合拢,再张开,再合拢……
8月5日下午13时,刘碧云刚刚捐出的造血干细胞缓缓注入姐姐刘碧君的体内。手术结束后,刘碧云不顾身体的虚弱,坚持要与姐姐通话。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两人同时问了一句“你还好吧?”泪水便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在场的亲人和医护人员也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为这对苦难却相亲相爱的姐妹默默地祝福。
或许是刘碧云姐妹俩的真爱感动了上苍,在移植手术完成后的第15天,医生经过检查,刘碧君体内的造血细胞工作正常,细胞已经产生了造血功能,身体各项指征也都达到了正常值,这表明第二次植入的骨髓造血干细胞并没有发生排异反应——手术成功了!在听到医生正式的宣布时,病房里顿时沸腾了!躺在床上的两个小姐妹同时向对方伸出手去,紧紧地握在一起……
2007年10月1日,姐妹俩准备出院回家休养。而她们之间无私的爱感动了许多人,许多好心人一起去医院看望姐妹俩。虽然医院免去了手术费用,但术后康复和服用抗排异的药物的费用仍然花费不菲,因此大家纷纷捐献爱心。一位没有留下姓名和地址的好心人给她们送去了5万元捐款,并希望她们尽快好起来;一位同房的病友也捐出了2000元的爱心款帮助她们。到目前为止,姐妹俩收到社会各界爱心款达17万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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