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三年三月初的一天深夜,大地一片漆黑,寒风飕飕,在修水通城边界的一座黄泥土屋里闪着一点微微的灯光。修水独立团正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政委吴春满传达上级指示,他严肃地说:“土匪头子葛皇甫纠集国民党新十师的一个营,明天要进犯通城县委、县苏驻地黄袍山,企图捣毁县委。上级命令我独立团配合通城县委消灭敌人,时间紧迫,情况十分危机”。团长袁立生接着说:“葛皇甫团匪异常凶残,赣鄂边界的人民群众无不切齿痛恨,葛皇甫依靠国民党新十师和当地土豪的势力,气焰非常嚣张,对群众烧杀*抢,对人民欠下了许多血债,对我们苏区,是一大危害。这次,我们一定要拔掉这颗毒钉,一网打尽,给国民党一个沉重的打击。”
“团长说得好!”副政委王炳升激动地说:“我看,这仗非要打一个痛快,现在敌人兵力较强,武器比我们好,我们必须分头行动,化整为零埋伏起来,我立即去联系通城县委统一作战方案, 葛匪一出动,他们肯定从通城出发,我们要求通城的游击队一定设法牵制敌人,把敌人引入我们的‘口袋’,然后四处围击,把敌人围困到朱家咀,朱家咀是通往黄袍山的必由之路。”
“好。”吴政委兴奋地桌上一掌,“通知通城的游击队堵在交界地方,等敌人逃跑时突然反击,我们兵分三路夹追。”
“ 对,就这样,我立即集合部队,连夜出发。”袁团长挎上手枪又说:“你们二位保重!”说着一口气吹熄油灯,三人走出黄泥土屋,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拂晓,葛皇甫带着两百名匪徒和新十师的一个营,从麦市出发,耀武扬威地向黄袍山方向扑来。葛皇甫骑着马满脸杀气腾腾,吼叫着:“兄弟们,我们要血洗黄袍山,歼灭共匪,抓活的有赏啊!”这时,敌人张牙舞爪一窝蜂似的涌进了修通边界的祝家村,一进村,见房就烧,一时间整个村子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敌人见不到群众就四处乱放枪,埋伏在后山的通城游击队再也忍不住了,刘队长提起手“砰”的一枪,一个匪兵应声倒下。接着,游击队员们东一枪,西一枪,弄得敌人分不清头绪,葛匪知道这是游击队的骚扰,便命令部下向后山追赶,刘队长一边组织反击,一边则佯装败退,引诱敌人,葛匪一直追到朱家咀,突然发现不见游击队的踪影,以为是游击队怕他们,葛皇甫跳下马哈哈大笑。“妈的,几条破枪还打什么仗,老子……”话音刚落。“哒哒哒”一梭子子弹不知从哪儿射过来,葛匪们还未来得及分清方向,又是一阵“轰轰轰”的手榴弹声,敌人乱成一团,葛皇甫定眼一看,山头上到处是红旗便声嘶力绝地狂叫:“快,共匪在山头上,冲,冲,给我冲。”土匪们你推我挤地向山上爬去,埋伏在山头的吴政委带领突击队举着大刀,拉着手榴弹向敌群杀来,刚爬到山腰的敌人被突然冲下的大刀队,吓得丢魂失魄,来不及开枪,便掉头就往右边的小路逃。这时,袁团长带领二连战士从右边压下来,枪声、手榴弹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敌人更是慌了手脚,葛皇甫在马上吼叫着:“给我顶住,给我顶住,妈的,怕什么,都是一些土共。”一个匪兵慌慌张张跑过来说:“报告,弟兄们被包围,我们要完了”。“妈的,怕死!”葛皇甫眼睛气得发,红朝这个匪兵就一枪,“谁敢怕死,就地正法”。可是仍无济于事,匪徒们象决了堤的洪水,拼命往山下泻去。
这时,刚到山脚下的敌营长见葛匪败了下来,以为受到我正规红军的伏击,便夺路溃逃,敌军和匪徒刚逃到朱家咀山口,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埋伏在这里的王副政委率领第三连的战士们,迎面猛击,逃窜的敌人被密集的子弹压得抬不起头。敌营长和葛皇甫顽固抵抗,妄图冲出包围圈,但受到王政委强烈的堵击。此时,吴政委、袁团长又从敌人的后面逼来,前堵后追,敌人无处可逃,狡猾的葛匪集中十多挺机枪,向三连疯狂扑来。敌人火力猛烈,三连子弹已尽,吴政委和二连的战士也遇到敌人火力,无法靠近敌人,眼看敌人就要突围。王政委拔出大刀高喊:“同志们冲啊,决不让敌人跑掉。”扑向敌群一口气连砍倒了两个敌人的机枪手。不料,敌人的机枪疯狂向他扫来,王政委一手捂住胸前直流的鲜血,咬紧牙关,忍住剧痛,猛向敌人砍去,突然敌人又向他开枪,王政委壮烈牺牲了。战士们怒火万丈,忘记了生死,“为政委报仇!为政委报仇!血债要用血来还!”愤怒的喊声震动山谷。三连的战士们越战越猛,冲向敌阵夺下机枪,“哒哒哒”向敌人扫去。敌人丢下武器没命地逃。葛皇甫带领残兵跑了十多里路,看看后面不见枪声,他向匪兵们扫了一眼:“妈的,都是怕死鬼。”他点点人数,自己的队伍死了一大半,知道这可完蛋了。此地不能久留,他赶紧命令匪徒在前面开路,还未来得及起身,独立团的战士们从后面冲上来。通城的游击队在前面堵杀,前堵后追,敌人进退两难,晕头转向,乱成一团,滚的滚,爬的爬,死的死,伤的伤,一个个举手投降。葛皇甫吓得双脚发抖,拼命往草丛中钻。吴政委冲上前,举起手枪,“砰”的一声,结果了这个罪恶多端的土匪头子。
战斗结束了,独立团俘虏了一百多名敌人,缴枪200多支,一举歼灭了葛匪,大获全胜。
(根据刘烈根、朱正平同志的《吴春满》烈士传改编)
(赖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