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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阮阮

杨根抖了胆,真的打算“做”了。
他捡了一块又硬又方正的砖头,用牛皮纸包了一层又一层,而后装进一只黑色塑料袋,包扎得紧紧的。
杨根走在繁华的商业区一带,里面把那装有砖头的塑料袋夹在肋下,时而又抱在胸前。杨根是戴了眼镜上街的,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大学者抱着他心爱的手稿或是讲义什么的。
杨根本来是不蠢的,相反还有着特有的机智和才气,只是他把自己的才智用错了方向,而这些都是因为他把自己的人生棋子跳错了一步——仅仅是一步而引起的。
他很好地沿袭了学生时代的优点,一进单位很快就崭露头角,深得上司器重和同事们的尊重。
他是为了筹集与人合集出版的一本册子的费用才无奈被迫走上麻将桌的。新手的手气往往出奇的火,他赢了,等走下牌局,他羞涩了的囊儿又鼓鼓了。
要不怎么讲他是个有悟性的好青年,尽管是得意,但他深知这牌场就像是毒品一样,是会让人上瘾的,他告诫自己,从此要远离牌桌。可牌友们屡屡“三缺一”,他也就说帮帮“忙”吧,叫他们下次邀齐人。可不是怎么搞 的,牌友们似乎总也凑不齐那个伴,仿佛是专为他留的,经不起撩拔,杨根也就屡屡上阵了。这样一来,杨根在不知不觉中屡屡惨败……
于是他想翻本,想着自已辛辛苦苦才领来的工资就那么在牌桌上叫他们转来转去就不甘心,就想赚回来。
就是这样:你输了,就本赚加自己的那份;你赢了,就想赢更多的……这大概就是赌徒们之所以越陷越深吧!
此时的杨根不想赢更多的,他只想要回本来就是自己的那份。而他那每个月的几个工资远远够不上去还赌债更别说豪赌,狗急了还能跳墙,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记得还有某位人士说过:不一定坏人才做坏事呢。好人同样有做坏事的时候,比如在维护自己利益的时候,而做不与
不做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杨根这个好人就是在这关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抢劫。
杨根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一“路子”的……用重物出奇不意地将目标砸晕,要快、准、狠、但不能致命,趁目标晕过去的一刻劫下他(她)身上所有的现金手机等贵重物品。
所以说杨根确实是有点心计的人吧:只是他把这个心计用错了地方,如果是用在正道上,那他肯定就能够小有成就。
杨根精心包装好他的“武器”,不断地变换着姿势携夹,以求旁人无从起疑。他现在所在的是县城一条挺繁华的商业街,由于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再加上是端午节,所以街上的人并不多。
目标何在?他四目张望。
慕地,一叠花花绿绿的“老人头”从他的眼角迅速跤到了瞳孔中,他装作挪步,偷偷一扫,一位三大五粗的屠夫站在大斗篷伞下用他那又油腻的手喜滋滋地点数着一叠泛着油光的钞票。
他的心很强烈地震动了一下,粗粗一估,大概有个千元以上吧,如果落入我的荷包,那……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上裹得很紧很精致的硬砖头。可又转念一想,他那么大的块头,一定有点板眼,要是他吃得消我这一砖头,那我就得先挨他一顿狂扁,然后要我出损失费、医药费等等一大堆,说不定还得进班房……那我可就什么都玩完了。
想到这,他不禁冷汗涔涔,忙定下神来吸了一大口新鲜的凉气。当他再度望望屠夫时,他已满面春风地把票子塞进了油乎乎的腰包。
这个……不行,找下一个吧。
当他经过这条街最大的一空药店时,看见一个已然耋耄的老头一面往口袋里直塞票子,一面拈着另一只手上的一包药物。
老头子!哼哼,不堪一击的弱势群体。不禁从鼻子底下发也一声冷哼:我只要这么轻轻的一下,你可就没戏了,就算你想追我,你追得上吗?说着用很小的幅度做了一个砸打的动作。
他想着,老头子已经提着药包神色匆匆地从他眼前走过,他不假思索忙跟了上去。
老头子拐入了一条破落的小巷,映入眼睑的是一间间排列毫无规则的低矮的瓦房,可以想象里面的阴暗、潮湿。
就在巷的尽头拐湾的时候,杨根的脑筋也猛地拐了个180度的大弯:老头了买药,肯定因为有人病了,是他自己?还是他孱弱在床的老伴?或许是他自己病了,那他必定是孤身一人,否则怎么忍着病痛之苦自己上街买药?那他就还要一个人回到阴暗低矮的屋里生火、熬药。可能是替他老伴买的吧,那么此时肯定有一个满面憔悴的老婆婆呻吟着躺在阴暗的屋子里油黑的蚊帐内急急等待着老头子回来,用药物减轻她的病痛。
他不禁用空着的那只手狠狠地敲了自己的脑门:杨根,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想罢,他开始用怜悯同情的目光目送老人推门进屋,转身蜇出巷子。
他再度回到了大街。
巷子出口的一侧是一家储蓄所。有点钱或有很多儿的地方总是引他驻足一刻。他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
大厅里只有一个妇女在营业柜台前用手机打电话,一边用手势同防弹玻璃内的漂亮的营业员小姐交流。终于打完了电话,就在她把手机放进精致的挎包时似乎是不经意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他慌忙转过头去,装作在等人的样子。
当创收 再度看见那妇女时,她已挎着黑色的小包走出了营业厅。
杨根又是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他想,女人或许是刚刚存入了一大笔钱,包里装着巨额的存折。也许,她刚刚是提取了一笔现金,那么就塞在她的包里……他想跟到一个偏避的地方对她下手。
那妇女仍不时地四周环望,这让杨根更加肯定她包里应该是有着不少的现金的。第当她在环视,杨根就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扶一下镜框,然后抬抬头目不斜视地前进。
终于在记不清妇人的第几次回头时,他与她四目相对……
杨根一道本来就脆弱得可怜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崩溃了,像是一张弯弓的断裂,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一定是早已发现自己在跟踪她了,而且早已有所防备,或者,已经记下了我的相貌特征,在被劫后能很快知道我的身份,甚至,在行动时就会被有所防备的她反击。
杨根又是一身冷汗,望着妇女开始不再回头地远去的背影,开始为自己的“先见”而感得意。否则,那真是不敢想象。
擦着虚汗,杨根定着脑袋骨碌着眼睛,窥察是否有人注意到他诡异的行踪。还好没有。
他忽然感觉这个环境已经熟悉了,他自己熟悉环境的同时也被环境熟悉了,他觉得在这里自己已经能够被人认出来了,就觉得有必要换个环境。
他拐进了另一条商业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家小超市。
年青的妈妈爱怜地带着可爱的小宝宝,很有耐心地挑选着物品,她的丈夫、他的爸爸面带微笑地望着这对幸福的母子……
杨根突然间被这副幸福合家图深深感染了,自己早就可以结婚了,却仍然是孑然一身,什么时候才能成为那个幸福的“他”。
“BBB……”
爸爸腰间的BP机哗然作响,爸爸很有气派地看了一眼号码,立刻有点急地喊过妈妈……
“宝宝,我们回家好吗?”
小宝宝死死赖在超市不肯离去。爸爸和妈妈都很着急:“小宝,等下你自己回去好吗?”
于是,爸爸妈妈匆匆跨上“嘟嘟”一溜烟离开了。
小宝显然很快满足了,开始寻找爸爸妈妈:“妈妈……5555……妈妈。”
杨根猛然从沉睡中惊醒。“绑票!”脑海竟突然蹦出这个罪恶的字眼――把小宝弄走,还怕他的爸爸妈妈不给钱?
孩子,天真无邪的孩子,永远也没有 过错的孩子,用一颗纯洁的心和雪亮的眼睛看这世界的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他忽然这样想,他忽然不想在孩子的亮洁的心灵抹上一层阴影,使他们从小便对世界产生一种恐惧与不安。
他决定打消这个念头,取消这个计划,他情愿孩子从小有片明亮的天空,不在小小的心灵涂上难以抹去的阴影。
这是一座小山城,却是一个大大的商业中心,面积不算大,却分布得井然有序,大街小巷,横街竖道遍布城市规划中的角角落落。
这里的治安看似一般,整日繁忙地穿梭着“公安”、“法院”字样拉着警笛的小车,总让他心颤,来回巡动着的“110”更是叫他不安。
这时细雨更细,停了。
杨根开始泄了,夹着他的“手稿”诅丧地耷拉着脑袋蔫了的瓜似的。
他进入了一家服装店,他记不清自己是怎样闯进这里来的。
店主是一位女青年。
店内四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新潮服饰。杨根根本不敢去看那些昂贵的高档服装,他的目光很不听使地落在女青年店主横挎在肩着上的黑色皮包。
坐着的店主开始站起来,微笑着问他想买什么衣服,杨根说,看看吧。于是店主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后就把他当作自己家里的客人一样让他自便了。
杨根望着那个背对他忙碌着的背影发呆,探了探手中的东西:很简单的事情,就这么一下!
艰难的事情在运气的面前显得多么简单!他只需要手起手落,他的一只手就可以帮他实现他忙碌了一天想要达到的目标……
他不禁又拈了拈手上的东西。女店主的背影在他的眼前,很近。
他又开始想,一种思绪老是在关键的时刻袭击他:假如给女青年留下了后遗症怎么办?甚至,不小心砸死了怎么办?……
女店主的身姿在他眼前渐渐动人起来,她还有着一对水淋漂亮的大眼睛呢,一双很弯很细的眉毛,鼻子小却恰到好处地安排在她脸上;还有她说起话来甜甜的;又礼貌……对了,刚才还对我笑呢……
他下不了手,他怎么下得了手。
女房主回头看见了他苍白的脸色。“怎么了?您是不是病了?”
杨根一惊,开始发现自己的失态,慌忙摇摇头,慌忙地退出了店门。
杨根终于彻底绝望了,他断言:别人的钱财显示可能落入你的口袋的,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
杨根没看大街,迷迷糊糊地走着,再也没有了目标。
杨根实在左想不起自己所在的是什么地方,也不知是怎么来的,可能迷路了。
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双眼皮越来越模糊,他的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样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自己很想要的东西,又像是自己很讨厌的东西。那东西竟然老在眼前不动。他想……可是大脑一片混沌。他迷糊地一抡手上的不知啥东西向那让他生烦的东西砸下去,狠狠地。
杨根贵得身体的有一个部位动了一下。
他举起一只手……血淋淋的五颗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