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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业的纷争开始于先君
在内务大臣关其思眼里,郑武公忠于周天子,不会挑起诸侯之争,因而才建立了秘密组织“尊国强略”。但这个特别机构所推行的,恰恰就是“武公之略”。须知郑武公也非等闲人物,《东周列国志》里有记载:“武公乘周乱,并有东虢及郐地,迁都于郐,谓之新郑。以荥阳为京城,设关于制邑。郑自是亦强大,与卫武公同为周朝卿士。平王十三年,卫武公薨,郑武公独秉周政。”由此可见,在春秋霸业的纷争之中,郑武公可谓先行的国君。
所以,《春秋初霸郑庄公》开篇的笔墨,与写武姜并行,夏子华先着力刻画了郑武公。新郑大酒楼事件的处置,表现出了他的胸有城府。他让孟相棋处理,又对胡婉之死悄然不再追究,显示了他的深谋远虑。他意识到有个组织,冥冥之中在为他的“武公之略”暗暗出力。这个组织其实是夏子华为传达历史的神秘感而创造的,却成为了从武公到庄公父子两代图霸春秋的至上权威。因而,当关其思提出强国拓疆之策时,郑武公眼睛为之一亮。
这是一场以牺牲自己骨肉亲人和心腹之臣为代价的大阴谋,攻击的目标恰恰是联姻的近邻:“郑武公眼前浮现出了胡婉那凄楚的笑容”。这就是历史转折时期“礼乐崩坏”的重要特征:权势与土地扩张,泯灭了一切人性。郑武公的女儿、难得的美人姬,“那娇美的身段顿时成了丈夫胡健佩剑下的两截横尸”;而胡健国君及其公室二百七十八人,又被颍考叔率领的军人杀得一干二净。假象表明,“这次劫难纯属盗匪所为”,颍考叔是去捉贼,却只在深山追回些财物。
既然公主姬惨死,送亲的郑太子寤生和他的弟弟段遭捆绑,“胡国又是郑国的驸马国早成一家”,周天子便不得不赞同诸侯意见,让胡地归属了郑国。这是春秋无义战的典型一例,充满了欺骗、狡诈、杀戮、血腥。就是在这一场骗局中,关其思献出自己的头颅,并背负上“叛徒”的骂名。而这一切,虽由“尊国强略”的创始人策划,却是经郑国君首肯才得以实行。这之后,当武姜继续为推举段而活动时,武公临终明确传位寤生,遗嘱新王一定要完成大业。
由此可见,在武公内心中,一直是把称霸作为毕生追求之大业的。西周灭亡,周平王东迁洛阳,周王朝从此走向没落,逐渐失去对诸侯的控制。郑武公以周朝卿士的身份,挟天子以令诸侯,已经成为独霸一方的强国。他之所以没能成就春秋五霸之一,主要是因为另有齐、楚、秦、晋、宋等诸侯列国,都比他具有更强大的实力。而他的实力之一,恰恰在于可以就近挟持天子。若不老实辅佐周天子,他难得站住脚。因而他只得把自己的抱负,传给了他认为有希望的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