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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申无宇听完文种的话,神情极庄重,这个世界如果不改变,国家忠良会一个个遭到迫害。为了激起全国的民愤,也希望楚灵王看清问题的真相,便派出了几十个家臣到各地繁华地段传出消息,说文种等大臣被无辜陷害。
没几天,芋地便接到新王登基的消息,并发出诰文说凡窝藏先王的任何罪人都要诛死三族。可诰文上只字不提赦免一切被冤枉的大臣!这子比到底又要干什么呢?那章华台难道还要继续?像文种这样的大臣难道不应该平反吗?
“新王子比这次又是被弃疾以相同的方式套住了。这个短命冒失之王恐怕还洋洋自得眼前的君临天下!还没展开手脚实际被刀架在脖子上了。”文种说。
“蔡公这次动作倒是蛮潇洒!索性连令尹高位都让了出来。他这掩人耳目的花招,到底是演给谁看呢?”申无宇说。
“这是设局要一下子铲除所有的政敌!”文种喝了一小口酒,眼中放出明亮的光芒。
“在这楚国大地,弃疾他其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还用得着多此一举吗?”申无宇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
“的确是多此一举!这也可以看出弃疾将来的从政一定是个损招怪出的啊。”文种说。
“我国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迷茫的沼泽呢?”申无宇说。
观从回到新王身边,极其严肃地说:
“国王如今已是楚国的主宰,此刻正是你大刀阔斧的时候。”
“观爱卿说得没错!只是公子围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只要公子围活着一天,那么国人都会采取观望的态度!到时,我所颁发的政令也一定没人去贯彻执行的。再说,先王他真的突然回到国都,那我这君位也迟早坐不住的。”楚王子比说。
“所以微臣建议,您这立即下令处死弃疾吧?如果不尽快杀死他,即使拥有整个国家还是要遭到不测的!”观从说。
楚王子比沉默了。邓邑盟会那催人泪下的虔诚跪拜,护驾入宫后又主动退出令尹要职,现在公子围随时有返回宫廷的危险。这弃疾怎么看也是忠于自己的大臣。从接自己回国直到顺利登上君位,这哪一步又真正地离开过大司马的支持呢?所以终于露出还算洁白的牙齿说:
“我不忍心啊!”
“可他对国王决不手软的!”观从紧张地说。他多么希望新王此刻狠下心来,只要杀了弃疾,那么朝政朝纪则会很快恢复正常。那个幽灵般的公子围此刻还有什么作用呢?他就是真的敢出现,那士兵百姓也巴不得取他的人头前来领赏,又哪里还又力量夺回君位呢?向诸侯借兵,哪个诸侯又会支持暴虐而好战的楚灵王呢?朝廷大臣也一个个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又哪里还会为他拼命啊?!子比此刻的犹豫意味着他政治之路的死亡!陪伴短命的人走险,不如回头向弃疾低头!虽然内心极不甘心,但与其坐地等死,倒不如残延喘息!
观从悄悄退出,子皙也明白这个权势人物另寻主子去了。子皙说:“观从虽不可靠,但他的提议是中肯的。弃疾是我们的弟弟,但他到时一定不认您是他的兄长!这种人是很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又不该干什么的。”
“弃疾一个人去死,这还不是一句话吗?但接下来怎么办?那些忠于他的人一旦乱起来,我们又要如何去阻挡?大楚立即会卷入不可收拾的混乱局面!我国一乱,那被欺压了一年的吴国,一定会乘虚而入!见机圆滑的观从走的可是步步活棋!”楚王子比说。
睆儿终于爬上了界岭,但她仍不知自己到了目的地。来到将军峰下,她忍不住坐了下来,又饥又渴,明明看到不远的山下就是溪水,但她不甘再走回头路。顺手抓一把草就要往嘴里塞,范蠡远远地抛给她一包树叶卷好的饭团。睆儿双手捧起那还腾着热气的米饭,极力站起来朝四周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实在是饥饿难受,这几十天的滚爬早饿坏了,所以也顾不了许多,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荒山野岭的,也藏着人么?这是不是析大人所说的界岭呢?那么自己到了要找的地方了?那逃难的母女又藏在什么地方呢?这莽莽群山,哪一座又是她们所在?她把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个丢饭团的人身上。喊叫显然不适合,便假装肚疼,极难受的满地打滚。
范蠡看得慌了。那饭团是自己刚刚做的,自己吃了什么事都没有,这姑娘怎么会中毒呢?这便不敢怠慢,急忙跑过去,伸手正要去拭这姑娘的额头,却突然被她死死地抱住,说:“我找你好苦啊!”
“姑娘,你弄错了!我们从没见过面,你要找的人肯定不是我!”范蠡解释说。
那姑娘显然也慌了。她立即松开手,很惊恐地向后退。她又使劲地擦着眼睛,然后羞红着脸说:“对不起,当我听出您说话,我才知道是我弄错了。我原以为我找到目的地了,也一定是我遇到了我所要找的夫人和小姐。”
“夫人和小姐?您怎么认识她们呢?”范蠡好奇了。
“这是界岭吗?”睆儿说。
“没错!”范蠡认真地点头。
“山下是析邑地?”睆儿说。
“这儿也属析地。姑娘好像要找的就是这一带吗?能否告诉我你要找的夫人和小姐是谁吗?”范蠡问。
“其实我也不认识她们。不过我知道她们是母女关系,又是国家忠良家属。我是先王身边的侍女睆儿,为了逃命,受析大人指点来找她们的。”睆儿说。
“析大人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范蠡问。
“你也认识析大人?”睆儿说。
“他没有告诉你那夫人和小姐身边还有个什么人吗?”范蠡问。
“析大人走得很匆忙,所以也来不及告诉我太多。”睆儿说。
“睆儿,今天算是很碰巧。但人很复杂,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的身世,那样会招来麻烦的。”范蠡见睆儿太天真,不免担心地说。
“可你一看就是好人,所以我才敢说实话的。”睆儿说。
“那跟我下山吧?我带你去见你要见的夫人和小姐。”范蠡高兴地说。
范蠡没有料到这句话突然惹恼了那姑娘,只见她猛地跃起,手中拾起一根大棒,在胸前来来回回地舞:“算我看走眼了!你一定是朝廷的奸细!我说深山怎么会有你这种好人?我内心正纳闷。几句话就露馅了。我要告诉你,放明白点立即跟我滚!”
“听我跟你解释!这深山很危险!豺狼虎豹经常出没,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在这深山呢?你虽不了解我,但你不是非常信任析大人吗?我认识析大人都十多年了,凭这一点,睆儿更要相信我才是。”范蠡急了。
“跟你说实话吧!你就是说破天也别想把骗下山去!正因为我相信析大人,所以我才不相信你!我是死是活又关你什么事呢?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我也就感谢天地了。”睆儿几乎带着哭腔说。
“不是不愿下山吗?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让你领略这大山的夜幕,看来你还真的不会离开。”大山的夜幕笼罩得恐怖,周边的狼嗥已令睆儿恐惧。范蠡突然拉起睆儿便朝自己生活近十年的山洞,睆儿原来还想挣扎,后来便顺从地跑。
“这山洞是夫人母女生活十多年的地方,你老实地呆在里面,我先去找点吃的东西。记住别乱跑!这地方虎豹可是不认人的!”范蠡把睆儿拉进山洞,睆儿一下子有了安全感。她仔细地望着这个山洞,里面什么也没有。范蠡从小壁洞里掏出蜡烛,点燃了。又拿起锅架在乱石上,从外面搂了一大堆干柴,笑着说:“睆儿放心。有我在,这儿保证安全。你会生火吗?”
“会。生火干什么?”睆儿仍不很相信范蠡。
“你先把开水烧开,我去去就来。”范蠡说完就走。
“我也要去。”睆儿抓住范蠡的手臂不放。
“不怕我拐卖你了?”范蠡说。
“只要不离开这大山,谁也不敢把我怎样。”睆儿冷冷地说。
析父一进门时,文种高兴地恭迎岳丈大人。
“父亲还好吧?”文种说。
“我能有什么事呢?只是苦了你。”析父亲切地望着文种,见文种恢复得很正常,便又深深地朝申无宇作揖致意:
“能遇上申大人这样的好心人,我也就放心了。真的是太感谢了。”
“析老德高望重。在下哪敢当析老的言谢呢?今生能够结识文大人,这真是我的荣幸。到了这儿就是到了自己的家,千万不要客气。”申无宇说。
“天下忠良都抓的抓,杀的杀。没抓没杀的也多半吓得不敢说话了。文种竟幸好遇到申大人这样的贤德大臣,否则折磨至死这又有什么奇怪呢?”析父说。
“没有保护自己的家人,我已愧对父亲大人了。”文种红着眼眶说。
“在这样的乱世,真是把饭进入口中,能不能好好吞下肚去都说不定的事,这又哪里是你的错呢?你坚持挺住这已是天地庇佑了。今天遇到申大人像贵人一样看待你,所以我也非常的放心。打探孩子们的事就交给我去办。我这就告辞了。”析父说完匆匆去寻找女儿和外甥们去了。
观从悄悄离开了郢都,便飞奔蔡地朝拜弃疾。弃疾黑着脸没说一句话,把佩剑丢在观从面前。观从毫不含糊地拔剑出鞘,把锋锐的剑刃架在自己脖子上。平静地说:
“微臣记得第一次踏入这个府门,我就说过忠诚不二的话,也发誓说过决不做口是心非之人。但微臣自始至终也一直是抱定这一信念而效忠大人您的。微臣主动去戮杀两殿,这是因为要用我的赤诚为您铺开政治坦途;前往乾溪却故意放走公子围则是要制造子比的紧张。蔡公最清楚,这天底下怕没有任何人会像微臣这样更迫切地要杀死公子围!这可是杀父的深仇啊!但我忍了。微臣窃以为,我这一时之忍,有利于免除大人您的百日之忧!亲手杀死仇人当然痛快,但这一来,我们又要靠谁的力量去杀死子比和子皙呢?
“留下公子围,等于就是随时埋在子比心中的锐器,大人您只要高兴,就可以即刻送他们见阎王!又哪里还要等待太久的时机呢?因为公子围此刻还活着,所以子比此刻没法安宁!大人您只要进郢城去,他实际就是提心吊胆慌恐不安!再派人在城里城外制造散布公子围回宫的流言,那么,子比和子皙只有作出自杀的决定。
“临死前这话我不能不说,也怕大人因亲情而犹豫不决!君权是一道古怪的魔术,会玩人的高招百出,不会玩的人则漏洞百出!微臣相信子比是后一种人!”观从说罢,便夸张地做出自尽的样子。弃疾一把夺过那正要沿观从脖子旋转的剑,急忙说:
“你这么帮我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微臣这么为大人效命,当然也怀有私心,就是希望大人您将来给成全在下,给我一个卜尹当当。那么,这就足矣!”观从跪地叩拜!
“刚才你说,现在就可以一并除掉?”弃疾说。
“越快越好!”观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