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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直接审讯,更没有料到老伍根本就不说一句话,直接以挪用公款罪判处绞刑。抱着侥幸心理的老干用不着挖空心思去找借口,被板上钉钉地直送喜郎台。
老伍的这种处事方法原华也觉得奇怪,非常不放心地说:
“老伍大人,您这样处理老干,左大人追究下来可怎么办?”
“老干私通徐国这事就是剥皮抽筋都不过分,现当场人赃俱获判他挪用公款已是非常客气的了。此刻宫廷气氛异常紧张,我们难道因老干这等人去制造后宫麻烦吗?有什么事都由我一人担待,原华大人就不用顾虑这些了。”老伍不容分说地肯定。
鱼石经受酷刑后同老干关押在一间牢房内。老干见鱼石几乎被折磨死而同情:
“这帮人下手如此重真是无法无天了。小兄弟不用担心,你又没有犯任何事,不几天一定会放了你的。”
鱼石瞪着愤怒的目光看着老干,吓得老干连连后退,并忙作解释:
“小兄弟不会认为这是我陷害你的吧?我不是也被打入死牢了吗?这一定是这群混帐的东西搞错了!”
“谁不清楚你有权有势?我不过是为邾大人传个话,我也坚持不能收什么钱。这下好了,我年纪轻轻就要这么冤枉地死去。”鱼石说。
老干暗自庆幸自己的弟弟没有让自己受皮肉之苦,这就是因为血缘关系的好处。鱼石被打得皮开肉绽,那惨叫声让自己当时不敢朝鱼石看一眼。鱼石对自己的怨恨也非常的理解,如果自己也被痛打,那么多少也好面对这个年轻人。
鱼石不能动弹的样子,老干很想说几句安慰话。只是鱼石一点也不信任自己而且非常讨厌自己反倒感到内疚。老干知道自己必须设法逃出去,或者设法让外人把鱼石救出去,这样同公孙台的联系才不会中止。这么一想,身边这个无辜受牵连的人,反而成为最可信任的人。他便努力试探着问:
“内府大人,你身上带上令牌没有?”
“怎么?都成了阶下囚,你还有权问我这个?”鱼石转过脸去不再理会。
“我怕是一时半载出不去,但你身份不一样。只要带上令牌,他们马上就放你的。”老干厚着脸皮说。
“放了又能怎么样呢?邾大人一看我被关进大牢,你认为我还有活命吗?”鱼石非常伤感地说。
“这个我知道。大内府是绝对不容许任何犯错的人再回去的,即使是冤枉的也是一样,因为他们觉得因你而蒙羞。”老干理解地说。
“明明这样,横竖是一死。我又何必要拿出令牌向这群混帐的东西讨活呢?”鱼石说得很有骨气。
“话可不能说绝!你这么有血气,这是我特别喜欢你的原因。你还年轻又怎么轻易就要想到死呢?”老干已认定把后事托付给鱼石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人谁又愿意好端端活着不好而愿送死?这都是遇到你我才含冤而死的!”鱼石怨恨交加。
“我哪里想到今天这么倒运!谁也料想不到啊。尽我所能,只要你脱身了,那么保证你今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徐国有我的最高首领,他是徐国上卿,叫公孙台。你到汋陵只要找到板斧铁匠,他会告诉你一切的。这个板斧铁匠家住汋陵城南杨树庄,是鼎鼎有名的铁匠,没有人不认识他,所以很好找。见到他你只要手靠后背走三步说‘弦月当空’,往返三遍就有人过来领你进门。”老干说。
“这有用吗?”鱼石突然被说动了心,态度也和软了下来。
“他们一定会详细了解你的经过,你也不必跟他们废话,就说是我的安排,他们也就会听你的。”老干见鱼石有了转变,自己才有了希望。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够把你救出去呢?”鱼石靠近来,反而要帮助老干逃离这非人的地方。
“这就是他们的事了,你只管到徐地去侍候公孙台大人就是。”老干叹了口气说。
“可是,我怎么能不救出对我有恩的大人呢?”鱼石说。
“闭上你们的狗嘴!”这时守卫巡视过来,发现老干和鱼石在低声耳语,便用木棒敲着栏栅说。
“请你们的司寇官过来,我有重要的情况要反映!”老干扑上前,扯着那守卫的裤脚说。
“你的案子都已结了,没有人再要听你废话了!”那守卫冷冷地说。
“可是,你们抓了大内府的人!”老干喊道。
“谁?”那守卫很警惕地回头,怕是自己听错了!
“就是这位被你们毒打得爬不动了的年轻人,他可是大内府官人!”老干激动地说。
“凭什么可以确信这位就是大内府官人呢?”守卫口气明显变了,但还是傲然地站着说。
“有令牌为证!”鱼石因自己动不了,老干便爬过去从鱼石胸前掏出令牌呈给守卫。守卫见到令牌,立即打开牢门,急忙跪在鱼石跟前,说:
“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让大内府官人受苦了。”
鱼石艰难地抬头发现守卫是小当柜丘民,丘民用眼神示意鱼石冷静,鱼石便说:
“把我扶起吧?”
“是。”丘民便恭敬地背起鱼石离开了。
王姬呆在国泰殿一步也不曾移动。她在以静制动,是什么原因竟动用宪兵围住整个后宫呢?虢香琴背着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这个低贱的丫头到头来会不会出卖自己?
王姬内心很担心,国君肯定对自己不放心。所以突然对后宫围困才没有对自己说过半句话的。一旦触犯了国法,那么依赖王室的力量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件事只有丢车保卒才能脱险。可是,外面这群宪兵分明正将着自己的军,哪一步棋也走不得,这才是问题。
侍女观儿看出了王姬神色不安,便低声地说:
“娘娘,要不要先请陈总管出面处死虢娘娘。”
王姬慢慢抬起头,微笑着看了观儿一眼,说:
“观儿为什么这么说话呢?”
“奴婢相信,国君下令包围后宫,实际是在暗示娘娘,为了正后宫纪律,您要坚决地执行国泰殿的权力!否则,那些后宫不知要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来。”观儿说。
“这是国君的暗示?你能肯定?”王姬对观儿的提议很感兴趣。
“当然!娘娘您想想看,宪兵本来是维护国纪朝纲的,国君既然下令动用了宪兵,那么接连几天又为什么不抓一人呢?后宫主人只有国母娘娘您一人而已,国君当然不会在娘娘亲自能够处理的问题上直接参与的。国君现在派兵实际就是为了支持娘娘,那么此刻娘娘要狠下心来严整后宫纪律!国君一定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娘娘此刻不能再宽容后宫那些违法分子。”观儿说。
王姬默默地点了点头,微微动了一下嘴唇,然后提高声音对门外喊:
“陈总管在吗?”
“是。娘娘请吩咐。”陈媛推门进来,低头向王姬说。
“到底该如何去做,陈总管心里应该清楚。看来再不行使国泰殿的权力,那么我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呢?”王姬严肃地说。
“娘娘的意思是?”陈媛虽然听出了王姬那话外音,但仍不很确信。陈媛一直不对后宫采取行动,主要是考虑后宫声誉及维护国泰殿尊严。
“都是因为我娇宠的原因,这虢娘娘才胆大妄为的!把这个端上,随我到永宁殿去!”王姬把早准备好的毒酒从案桌下端上递给陈媛说。
陈媛惊讶地瞪着大眼,见王姬那不置可否的神情,不敢不接过用丝巾包裹的酒壶。陈媛还想辩解,王姬已缓缓站起身,并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裙子,说:
“走吧?”
陈媛托着酒壶随王姬进入虢香琴的寝殿,嫏儿被王姬那肃穆的神情吓得不敢喘粗气,虢香琴早就身穿白色的服装跪地迎接。
“国母娘娘,小女永远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大恩大德,小女今生无法报答,只有等待来世做牛做马回报娘娘了。”虢香琴泪流满面地说。
王姬眼眶一红,心情极其沉重,坐在上方借阅读竹简以掩饰自己。陈媛走近来,声音细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娘娘,该怎么办?”
“送虢娘娘上路吧!”王姬突然正视虢香琴。陈媛慌忙解开丝巾,露上白色的小酒壶,缓缓地斟满一杯。虢香琴伸出双手,微颤地端起酒杯,轻轻举上,慢慢送近嘴边,张口灌下肚,很快一注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头一歪,便倒在王姬的脚下。
寒风怒吼,大雪纷飞。公子昭半夜匆匆推开宋国宫廷的大门,公孙迁立即把公子昭等人引进太宰府,目夷从睡梦中叫醒,被眼前的事惊呆了:
“先君是什么时候仙逝的?”
“父君恐怕是竖刁、易牙等绑架了。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父君了。”公子昭流着泪说。
“王子城父就不出面镇压竖刁党徒吗?国相宾胥无、大司谏东郭牙他们岂能坐视不管呢?”目夷首先想到仍健在的齐国三杰。
“恐怕此刻都成了古人了。”公子昭满脸愁容地说。
“真是可恶!”目夷穿好衣服,立即命家臣生炉火取暖。宁钧志、宁长明、鲍文轩等齐国大夫这才忙着把公子昭那身快被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大家围着火炉烤衣服暖身子。
“公子一路辛苦,也人困马泛。先在本府耐宿一晚,明天把公子的事禀告给国君,我们一是会为公子做主的。”目夷边说边吩咐总管嫣娘准备酒饭为公子昭等洗尘接风。
目夷正欲举杯敬远来的贵宾们,华元捆绑着三个北方大汉推了进来。华元伏地报告:
“在下巡视途中,发现这三位穷追公子昭人马,现已抓获,请问太宰对这三人如何处置?”
鲍文轩一眼看出来人是姜响的门人常远和姜炮,公子昭也认出了他们,姜炮急忙上前说:
“恳请公子留我等一条贱命,我们是受竖刁的命令行事,但一路紧赶却不忍下手!”
“既然是姜响的部下,那一定不是好人。什么不忍下手,一定是来不及下手!”宁长明冲过去对准姜炮就是几掌。然后对目夷施礼说:
“太宰大人,对这种罪人只有立即处死才是,否则迟早会是危害齐国的祸患。”
“宁大夫所言有理。我看他们明明在撒谎。我的人堵住他们时,他们已拉满弓朝公子昭放箭呢。这又哪里会是不忍下手的实情呢?”华元证实说。
公子昭示意自己的人坐下,宁长明等这才回到自己席位。目夷用目光征询公子昭的意见,公子昭客气地说:
“我等出奔之人,一切安危都托付贵国了。这事又发生在贵国,当然听凭太宰发落。”
“凡竖刁党徒与我宋国誓不两立!推出去斩首!”目夷把手一挥,然后接着喝酒。
窗外,寒刀起落那惨叫的声音划破了商丘沉寂的夜幕…… [NextPage]
宋襄公确切得知公子昭奔宋而来,才感到自己的紧迫。鷁鸟哀鸣盘旋商丘宫廷上空意欲降大任于自己的真正时刻已经到来。陨星伴雨倾泻其景观的壮丽足以抒发胸中的豪言壮语。叔兴的破译天机玄妙更使心潮澎湃!
“公子的安然则是大齐的大福。侯伯对竖刁党徒早就正确地预言,所以公子您请先静候我的消息。宋国一定会倾全国力量,支持公子重返大齐而主政的。”宋襄公坚定地说。
“父君于葵丘会盟回临淄,已把我的一切托付给宋公了。国相管仲在临终前也向我面授机宜,要我今后紧随宋公匡正天下。”公子昭说。
“公子这话说的言重了。受到侯伯的请托令当全力以赴,齐国力量才是强我中原的根本。抵抗楚蛮是我整个中原的大事,彼此力量的团结才是关键。”宋襄公说。
“父君不幸遭遇,身为孩儿替父报仇这实际成为最大的心愿。铲除竖刁党徒恐怕也要耗尽我齐国所有的势力。如果我姜昭有幸得助宋公力量登上齐国君位,跟随宋公征战南北当然万死不辞。”公子昭说。
目夷在旁不便说什么,宋襄公内心也有点尴尬。既然向侯伯承诺当然会毅然前往,可公子昭显然把自己当成了势利人物。谈话很客气的进行。也就停留在客套的层面。公子昭与侯伯相比,留给宋襄公的第一印象远不是齐桓公那果敢、豪爽与霸气。齐国霸业难道真的就这么转瞬即逝么?
宋襄公脑海便自然又盘旋起那倒飞的鷁鸟,那鷁鸟发出悲惨的哀鸣……
乐吕提着邾同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进入大殿时,公子昭刚走出廷院不远。公孙固对乐吕说:
“左师大人,大内府命案就是这个人所为吗?”
“杀一个小太监难道还要发动所有大内府吗?”乐吕板着脸说。公孙固从乐吕那严肃的背后看出了左师的正义与果断。这样一来,后宫也就平安无事了。
“微臣经过几天几夜的审讯调查,大内府命案实际只是这个邾同所为,根据左师权责微臣也就地处决了。现在,恳请国君下令退出所有官兵!”乐吕说。
“罪犯既然正法,撤兵理属当然,爱卿你这就传令下去!”宋襄公终于松了一口气。
宫中灯火通明时,商丘的鹅毛大雪依旧飘落不停。宋襄公把压住的火一直不发,的确也从兄长那紧闭的双唇上感到宫中不同寻常的气氛,兄长支持自己与弦冰洁的婚姻这是肯定的;但却劝自己从长计议!那下牒秀女名册肯定藏有隐情!谁不清楚公室此时的反对力量实际随华喜的倒台而不再呢?国泰殿如果是诚心实意要纳弦冰洁入宫,那么整个宋国本应是举国欢腾!太宰那严肃表情实际准确地告诉自己,此刻所谓入秀其实是场骗局!该要从哪下手才能回避这个令人棘手的事呢?
大内府总管的被害正是借题发挥的机会。乐吕能够机谨地处理,才真正使宋襄公放心。王姬做错了任何事,只能采取敲山震虎的办法才能巧妙回避锋芒。当陈媛告诉自己说国泰殿以赐死虢香琴而不了了之,宋襄公便盼望左师快速结案,否则一定还有无辜的人白白送死的。
公子昭此刻来到宋国,内部必须彻底宁静才能远赴齐国严惩竖刁党徒。宋国朝野和平才能受到诸侯的尊重。
大臣们对国政的处事态度令宋襄公非常满意。
鱼石来到徐地,公孙台虽然为失去老干而惋惜,又因多了鱼石而平衡。
“板斧石匠没有具体营救老干的计划这很好理解,可决不能放弃绑架那丫头的行动!你先回去立即向板斧石匠说明白。否则,今后我戴公家族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公孙台对护送鱼石的阿牯说。
“可这次兹甫似乎是通盘掌握了我们的行踪!这一定是老干出卖了我们!”皇国权越想越不对劲。
“老干虽然办事能力有欠火候,但为人忠厚是不用怀疑的。为了跟我们的联系不被中止,宁可自己一死,不是还忘不了我们事业的发展吗?这个含冤而被司寇官打成现在这样的青年,一定潜藏着许多优点,要不老干是不会直接引荐到我们身边的。”公孙台说。
“现在邾大人不在,后宫又一团黑,对兹甫的行动也就难以真正掌握。就是做掉那丫头怕也无济于事。”南宫平说。
“什么叫两面三刀?人就是两面三刀的怪物,只要我们肯下血本,那么另一个邾同就会接着出现的;后宫像虢娘娘这样的女人难道还少吗?到时都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公孙台说。
“好在比我们更急迫处死那丫头的有国泰殿的支持,否则单独行动还真是不敢想象。”皇国权说。
“你这猪脑袋!王姬不过是为了自己不遭冷落,你以为她是为了我戴公家族的兴旺才要同我们联手的吗?”公孙台不满地瞪了皇国权一眼,没好气地说。
“王姬实际才是更可怕的女人!您看她处死虢香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动声色,同这种人打交道,我们今后的路一定更是艰难!”南宫平说。
“即使这样,可日子也得由今天走向明天!”公孙台狠狠地说。
老干每天无人问津。守卫官偶尔敲着木栅栏警告别把屎尿满地拉。老干想借装疯度过人生的最难险滩。挪用公款这在宋国贵族哪里又称得上是死罪呢?赔上一笔钱完全了事!可恨的是自己被困,父亲他难道一点音讯也没听到吗?一个大儿子活活打入死囚,而且又是戴公家族五世孙老伍直接宣判的!父亲大人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为什么不来救我出去?
老干认为自己同邾同的勾结司寇府是根本不可能知情的。否则处死哪里还容许活到今天?更不可能掌握自己已是公孙台秘密留守宋地的最高负责人,因为确信自己为叛国大罪那早就被华椒砍成肉泥才对,又哪里轮到司寇府出面呢?
是什么原因被扣在喜郎台不死不活?
原是左师的叔牂自宋襄公登基以来一直担任宫廷都督。冷落大内府而宠幸都督府是因为朝野的健康发展不能放权给变态群体的太监操控。这次后宫因为能免于一场浩劫,就是都督府叔牂的功绩。否则,大内府奉旨闯入后宫,那黑色魔爪一定会抓得后宫女人们惨叫不休。
王姬敏感地看到国君敢破宋国宫廷的先例,这才给了自己安然度关的大好机会,乐吕对大内府的惩办也令王姬感到意外,原以为大内府和后宫同时会被血洗的,竟奇迹般恢复平静……
“国君您这样做真是太好了。”目夷望着宋襄公说。
“是兄长的眼神告诉我只能这么做。我真是要感谢您啊。”宋襄公说。
“感谢国君不追究微臣隐瞒实情的大罪!”目夷说。
“现在弦冰洁的事怎么办?”宋襄公非常牵挂。
“母后早就派华岸将军一直暗中保护弦大小姐。所以国君就不用为此事担心。”目夷说。
“这么说母亲大人最先猜到会有人在背后对弦大小姐使坏?真是太感谢母后了。”宋襄公激动地说。
“公室宗亲这么多,华喜那时又特别嚣张,母后当然不放心才下懿旨暗中保护弦大小姐的,母后这么做更是为国君着想。”目夷说。
“这帮可恶的家伙!”宋襄公一字一顿地说。
子山彭城守将官兵突然撤出,华弱的三万兵马立即接管。斗章对这种军事安排弄得满头雾水。成得臣立即惊叫:
“华元真乃用兵天才!将来危害我大楚的只有华元一人而已!”
“成将军未免夸大其词吧?”斗章奇怪地说。
“华元这么做,实际是让自己的军人都要熟悉各地的地形地貌!而且也一定会把整个周边环境了如指掌!我楚地的战况他们也一定会设法摸清楚的。到时,我大军挺进中原,只要宋国大军堵住去路,那么我们又要如何行动呢?”成得臣说。
“就算宋国一时强大好了,但挺进中原也不独有宋境一条路,先攻弱势由郑、陈、卫地深入岂不更好?”斗章自以为是地说。
“好极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这样,我楚军就会被秦、晋、齐、鲁、宋、曹联军堵杀。还真是聪明的办法!”成得臣反讽地嘲笑斗章,气得斗章直吹胡子。
公子昭在公孙固的陪同下熟悉了宋国的城镇建设以及未来的规划,也检阅了宋国的三军强大的阵容并目睹了宋国的兵器库。这都是在宋襄公许可的范围内向公子昭特意安排的,主要是心理暗示使他放心,凭现在的宋国军事向竖刁党徒挑战是不在话下的。
宁长明观看后不禁啧啧称赞:
“说东宫图治是强国奇迹,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昭脸色严肃,一句话也没说就躺下休息了。
“鲍大夫,公子似乎有点不高兴!”宁长明到了门外,拉住鲍文轩的手说。
“宋国强大这对我齐有什么好处呢?我未来君主他哪里又会高兴得起来呢?”鲍文轩说。
宁长明轻拍着自己的额头,幌然领悟似的点了点头。
弦冰洁来到遂国票行取钱,随从按照惯例必须在柜台外守候。弦冰洁随当柜大老板领狐康进入银库,正在认真核点银两的弦冰洁和领狐康突然被十几名陌生人堵住嘴巴并蒙上眼睛捆绑起来。
塞进麻袋像抬银两一样由后门翻墙逃离的劫匪径由睢水而下。板斧铁匠站在船头朝远处望,冷冷地发话:
“领狐康是如何处理的呢?”
“遵大人吩咐离开商丘后都把他们的人放了。”阿肖说。
“那群打手就没有反抗?”板斧铁匠问。
“兄弟们先点了穴位,现在怕还呆着不能动弹呢。”板石立即兴奋地说。
“你们敢肯定这船银两正是领狐康同徐地票行约好今天出发的吗?”板斧铁匠说。
“千真万确!这押银头目还关在内仓呢!在下这就去把他叫来,大人您亲自审问也就明白了!”阿肖说。
“你们办事我还怀疑吗?只要混过谷丘海关就可以把押船的人马抛下江去喂鱼就是!”板斧铁匠说。
“这丫头真的就这么值钱吗?”板石知道票行都放弃不抢而要劫持一个小女人,他了解父亲那爱钱的德性,这才轻声地问板斧铁匠的。
“这一船钱不够你花吗?公孙台大人只要有了这丫头,也一定会把这满满的一船银两赏赐给我们父子的。这次我们能否顺利闯过谷丘,还真是个难测的问题。”板斧铁匠知道仇云福是个极难缠的人。
“国际商易的最大港口,我们又有合法的手续,遂国在天下的票行影响,他仇云福又能奈何得了?”板石肯定地说。
“按理这次的计划是最成功的,所以也应该是最顺利的。”板斧铁匠自言自语。然后提高嗓门向手下人大喊:
“加把油!我们必须以最短的时间前往徐地!”[NextPage]
宋襄公同太宰目夷连日商讨护送公子昭回国的计划。目夷说:
“虽说侯伯两个多月前已离开人世,但没有接到发丧的诸侯又凭什么贸然前往呢?华椒大使早已派人对临淄严密监视,也早同国、高家族取得联系。国君还得耐心静候,公子无诡一定会向天下发出诰文的,届时我们赴临淄也就名正言顺,也能合理地同诸侯联合讨伐竖刁、易牙等叛国罪人。”
“眼看就是年关,竖刁、易牙到底还在观望什么呢?既不向诸侯发先君之丧,也不通报新君登基,他们难道是想让齐国灭亡吗?”宋襄公说。
“此刻临淄陷入了一场极可怕的混乱局面。公子昭奔宋,可另外五个公子都坐在大殿不肯离去,朝野对公子们的各执一词左右为难,就连竖刁、易牙等恶势在国、高两族的正义维护下,齐宫才没有出现屠杀场面。可五位公子谁也不让谁,又都是侯伯的亲生儿子,这事没有先君遗嘱也没有合法的凭据,大臣们也就当然六神无主。”目夷说。
“可也不能老这么僵持下去!得速忙向国、高家族说明,侯伯实际已向我宋国明确指出公子昭才是齐国的合法君主继承人!也必须请国、高两族出面来主持公道。”宋襄公说。
“微臣已得到临淄的回信。国、高两族实际也从管仲、鲍叔牙那里确切得知先君于葵丘把公子昭请托给我宋国的实情,所以他们只是派兵维护宫廷不得有任何的骚动。要不,竖刁党徒哪里会有此耐心等待呢?”目夷说。
“乱臣贼子是祸国殃民的最大病根!”宋襄公猛拍案桌大骂!
“侯伯的轰然倒塌,接下来就是我楚王号令天下的时候了!”成得臣向楚成王说。
“王者号令天下那是当然的事!不过,此刻中原余波还未散尽,我们尽管再观望一阵子好了。”尹令子文说。
“这中原究竟有啥了不起的?我楚国三代却一直只能忍气吞声!”楚成王听到子文的话也明白还不到轻举妄动的时候,所以只好发牢骚。
临淄的气氛空前紧张。齐国上下因国中无主也随时会爆发国内战争。国子和高子的强大联合力量再一次地维护了齐国出现权力空白的时候拯救了大齐命运。四十三年前国、高两大家族在公孙无知被杀害后迎回姜小白;这一次则是出面控制齐桓公的公子不要失去理智,也有力地牵制住竖刁等党徒乖乖听命!
“这样僵持对我齐国一点好处也不会有。国老,我们不妨把竖刁等人一并抓起来严惩才是。”高子说。
“可我们真正的未来君主此刻在宋,这时我们动谁也不会是有利的时机。否则,这群公子一定会从中获利的。”国子严肃地说。
“这种僵持的局势已经都两个多月了,年关一过,春耕在即!国中无主,齐国必然大乱的!”高子非常担心。
“公子无诡很快就会来求我们的,到时也就正是行动的时候了。”国子说。
原以为除去三杰的的易牙大将军,此刻根本没料到国、高两族横枪档住自己辉煌的政治前途。这位烹饪大师从未尝过这种苦头。假传圣谕成功接管军统大权的公子启方,没料到在国、高两族的军人面前,军权挥不动耀武扬威的气势。常之巫掐破了指头也没想到齐国实际正义力量全掌握在国、高两族的手中!竖刁此刻额头冒出的冷汗也冰冷了长卫姬的心:
“残害国家忠良,如果国、高两族追究起来,我们一定会难逃罪责的。”
“王子城父夺去高氏统军大权,我们杀害王子城父他高氏应该感激我们才是。”易牙自我开脱地说。
“国、高两族之所以历来具有最权威的号召力量,就是他们从不谋私的美德!现在军权落在公子无诡手中他们才这么兴师动众的,这实际也在用行动说明国、高两族根本不支持武孟才是!”长卫姬不免暗暗为儿子武孟担心。
“太后说的当然有道理。但臣妾通过这近两个月发现,国、高两族是懂得国家大统的,所以,在君臣的权衡上也一定会择主而侍。现在不要说国、高两族拿不出主意,面对五个公子的争权,我们也一时狠不下心。此刻只有太宰前去向国老和高老求情,也一定会出现转机的。”曹蓓宽慰长卫姬说。
“问题是我们过激地处理,甚至连国君都软禁至死,这十恶不赦的大罪,国、高的性格哪里会容忍得了呢?”长卫姬想起夫君被活活困死,这种行为自己也不能原谅,才更加慌恐。
“死了的人又哪里能够复活呢?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国、高两氏虽说围困宫廷,但仍不动一枪一箭,这一定是出面维护和平才是。武孟是长子,被推举登上君位这是当然的事;国、高再怎么痛恨我们,但在亡国面前,他们又哪里不识轻重呢?正是这个原因,臣妾才敢肯定,我们必须争取主动,并诚恳表明过失,也一定能够争取宽大处理的。更可喜的是,我们一旦得到国、高的支持,那么其他公子哪里敢再与武孟为敌呢?”曹蓓说。
“真是有道理。那么,竖太宰就辛苦您一趟,前去向国老和高老陈情吧?”长卫姬开心地说。
“太后娘娘!微臣实际是一个被阉之人,太宰之高位一定会遭到国、高两族的强烈谴责的!为了使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微臣自愿让出太宰要职,这样也许会让国、高两族更易接受。”竖刁一想起自己的阴谋,似乎看到国、高两族的大刀像雨点般落在自己的头上。
曹蓓很不屑地瞟了竖刁一眼,口气淡淡地说:
“那依竖大人的意思,这太宰高位由谁坐才更合适呢?”
“当然是易牙大人!”竖刁明白易牙惟自己的话是从,到时干掉易牙比对付国、高两族容易,便又爬上几步,来到长卫姬跟前,一脸诚恳的样子说:
“都是自己人哪里计较个人得失呢?太宰由易牙兄担任,那么辅佐公子无诡的核心力量仍掌握在我等手中。太后,微臣恳请您下懿旨吧!”
长卫姬这才总算认清了眼前这个奴颜媚骨的家伙,自己贪生怕死成这样,还是要死死攥住朝政大权!弟弟公子启方何年才有出人头地之日呢?长卫姬心里明白,此刻必须稳住这个人,将来要怎么办那是将来的事,便满心欢喜地说:
“难得竖大人这么识大体。只要能够安然度过这次难关,我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和您一样呢?”
“微臣权且代竖大人跑一趟。但微臣有言在先,这太宰高位将来仍是归还竖兄的,否则微臣实难从命!”易牙虽然不清楚前途的漆黑难辨,但同竖刁作对明白那是伴饿狼睡觉。
“危难之处见真情!我们能够这么团结,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的呢?”长卫姬银铃般的笑声在太后殿传得很远……
谷丘的海岸彩旗飘扬。仇荣华日夜巡逻的船队把海上过往行人掌握得清清楚楚。
华岸见弦大小姐长时间没有从票行内出来,才感到事情不妙,这才跃身跳到后院,也确信弦冰洁被绑走了,一路跟在板斧铁匠船后,并提前向仇云福通了信息。
谷丘海港秩序依然。站在船头的板斧铁匠紧扣的心弦也便放松了,自然地吐了一口长气,说:
“这就对了,谁又能看出什么问题呢?”
“大人,要不要分两批走呢?”阿肖望着迎面而来的船只说。
“正常检查这有什么呢?突然分开反而会引起怀疑的。”板斧铁匠说。
“我担心他们上船验货,那就露馅了。”板石也担心。
“上船验货这是当然的事。你们准备好了银两,所谓通关说白了就是破费!”板斧铁匠说。
“可谁不知道仇云福是不吃这一套的!父亲千万别这么冒险。”板石提醒。
“都说邑官不如一管!只要让关卡小官高兴,他仇云福又怎么知道呢?”板斧铁匠成竹在胸地说。这时,仇荣华客气地挥动着三角小旗,稳稳地停在商船的前面,并向板斧铁匠拱手作揖说:
“谷丘海关官仇某向大人行礼。也恳请商贸大人配合公务行个方便。”
“原来是仇大人例行公务,我遂国票行当然要以礼相待。”板斧铁匠发现仇荣华只身前往,的确不存在任何戒备。凭自己的一身功夫,撂倒十个仇荣华不在话下。
仇荣华把身上的佩剑放在自己船上,徒手蹬上遂国商船。这一举动几乎令板斧铁匠兴奋不已,这更坚信眼下的这个官人一定是最好打发的,便用眼神示意板石把准备好的银两塞给仇荣华。仇荣华装做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用袖口挡住,那沉甸甸的钱袋已稳稳地藏入了胸口怀中。
“都说遂国票行财大气粗,难怪商贸畅通无阻。只是谷丘近日颁发的新令,大人您是否清楚?”仇荣华讨好地附在板斧铁匠耳根神秘地说。
“有什么新规定呢?在下向官大人讨教。”板斧铁匠为了顺利过关,也怕自己兄弟不清楚新的规定而出了大错,所以很急切地问。
“这里说话不方便。”仇荣华用眼睛扫视了板斧铁匠身后的打手们说。
“在下愿到贵国船上相商。”板斧铁匠非常理解。便吩咐大家坐下喝酒,自己要同宋国官人谈点事。大家这才高兴地席地而坐,划拳猜令的高叫声顿时把港口活跃起来。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遂使这么看重下官,我又怎么不愿高攀遂国大使的这棵大树呢?刚才您出示的令牌实际只能行驶到谷丘港口。只有持谷丘新的令牌,大人才能顺利出境。这事大人应该明白才对啊。”一上小船,仇荣华忙着让座倒水,并主动地献计说。
“我哪里不清楚这个道理呢?这不又要麻烦仇大人您吗?”板斧铁匠抓住话题套近乎,又从怀中取出一大袋银两放在仇荣华的地上。
“刚才那笔已经够多了。怕是在下十几年的俸禄也是积攒不起的大钱。能与大人交成朋友已是下官莫大的荣幸,哪能贪得无厌呢?这个大使还是收回去吗?该我办的事,当然就万死不辞。”仇荣华十分诚恳地说。
“遂国打通关卡寻求方便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谷丘有仇大兄弟关照,我国君一定会喜出望外的。仇大人只要尽快帮我换证,那么这点钱又哪里值得足惜的呢?”板斧铁匠离境心切,所以坚持仇荣华收下通关的银两。
“在下一个小小的检查官哪有多大的能耐出力帮助呢?凭遂使的气度,在下愿引荐我的顶上司与您谋面,到时凡遂国船队就可以免检通航。那样,您也一定会真正满意的。”仇荣华低声地说。
“能够达到这一愿望,就是倾我所能也不惜代价求见这位大人。仇大人所说的这位大人到底是谁呢?不会是仇云福将军吧?”板斧铁匠心中不免紧张。
“身为地方小官,谁又不怕死在仇云福将军之手呢?他这样不切实际地我行我素,我们这做下人的今后又如何混饭呢?大使怎么想到仇云福大将军呢?”仇荣华有点生气了。
“不是仇云福将军这就对了。否则在下一定会怀疑大人的诚意的。”板斧铁匠会心地笑了。
“我要向大人极力引荐的是雍考年大人。全国所有港口实际都是由雍大人管制。所以在下才敢对您夸下海口说,只要征得雍大人的许可,那么您的船只在宋地就如入无人之境了。”仇荣华一五一十地说。
“这还真是绝妙的好办法!真是太感谢大人提醒了。我这就随大人去拜会雍大人!”板斧铁匠一心结识雍考年,似乎看到了自己今后腾达之路。[NextPage]
雍考年独立行使全国通商特权,是目夷为了实现宋国通商强国目标。身为商正的雍考年兼管谷丘行政工作。此刻的仇云福实际已并入华元部下担任训练海军的总督。
老干被扣留在喜郎台,板斧铁匠也明白已是自己登上历史舞台的黄金时代开始了。仇荣华的建议使板斧铁匠产生了希望。岳丈大人华喜暗淡无光,此刻毅然完成戴公家族的大业所涌出的自豪,也更能得到公孙台大人的高度信任的。板斧铁匠便命令商船靠岸,在仇荣华的热情迎接中住进了谷丘最豪华的客栈。
板石和阿肖留下来看守商船。遂国运银的船只一般是成群的。最多几十艘,最少也有三艘。现在停靠谷丘海港的则是四艘的船队。一艘运银,三艘护送,这种方式主要是怕遇到海盗。
雍考年会见板斧铁匠的时候,板石很不甘留在船上看守。他对阿肖说:
“我去弄些酒菜来,你先认真守着。千万别让那丫头跑了。”
“板少爷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又在谷丘的码头,不会有事的。”阿肖心里最清楚板石一定是去逛妓院,自己也想单独留下来同弦冰洁温热一番,不由喜滋滋地答应。
板石长时间当然回不来,阿肖便溜到底仓打开麻袋,把捆得结实的弦冰洁放了出来。被堵住嘴巴又蒙上眼睛的这个娇滴女人,顿时兴奋得阿肖手舞足蹈。他用力扯下裙子,奋力扑上去,把沉甸甸的商船荡动起来,海水拍打着河岸,发出节律的声响……
东方鄫国也不甘寂寞,鄫子在太宰公孙宣的提议下,也实行了仿宋的图强谋略。依赖苍山的天险,扩张到东部的沂水流域。意欲发展海岸北控鄅国南吞郯国。西部的内陆湖各国也正式列入到鄫国的吞并计划,却严重遭到北部邾国的干扰。公孙宣慷慨陈词:
“我国要立足于东方大国,首先必须借助鲁公的强势有效地牵制邾国才行。邾国强硬的态度支持伍、滕、薛、逼阳等,目的是想操持他们内陆湖的盐商贸易!我国要发展,苍山天屏为依托,现又有效地控制了沂水,那么东疆实际犹如铜墙般坚固。鄅、郯两国纷纷同我国联姻,再过几年向国君称臣也就是一定的事。那么向西扩张成为我国关键的步伐!”
“只是邾子那亲宋的可恶嘴脸,鲁公也不愿与其为敌,此刻宋公气焰似有上升之势,我们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否则宋公怪罪下来,我们又要如何呢?” 鄫叔有点顾虑。
“控制西部局面当然以智取胜。鄫国再强大,但还远不是凭武力挑战诸侯的时候。国君公主嫁给滕子婴齐,这实际不就是为了掐住他的喉咙不说话吗?有了滕国的支持,伍国和薛国实际也就惟公命是听的。这样一个小小的逼阳又还能怎么样呢?”公孙宣说。
“那么,我们联合伍、滕、薛四家军力,向逼阳开进!” 鄫子下令。
“国君不可!小小的逼阳虽不成气候,但他已成了宋公联合的新近目标!萧国和徐国在彭城共建的甜头中已酣然大醉,逼阳那极度献媚的神色也一定是感到您对他的威胁了。华椒多次访问逼阳,一定是在图谋不利我国西征的。所以,微臣建议,您先把公主娥寅许配逼阳君,也满口答应沂水共建的条件,这样稳定逼阳君先期就范,到时该怎么毒打就随国君意愿了。”公孙宣说。
“二公主娥寅不是爱卿上个月才出使宋国答应许配公子荡的吗?怎么突然变卦呢?” 鄫子也觉这样出尔反尔不妥。
“实际已是宋国平民的公子荡,凭什么资格可以娶我国尊贵的公主呢?政治联姻不就是为国家谋福利才要这么做的吗?所以国君立即派使臣到逼阳,这也是强我国力的更好办法。”公孙宣说。
“这样,我还有什么好去顾虑的呢?” 鄫子笑得露出了满口的黄牙。
回到船舱的板石竟然没有看到阿肖,顿时皱着眉头纳闷。是内舱那被堵塞的嘴中发出沉闷的呼声使自己明白,便把酒菜猛地摔在船板上,怒冲冲地踹开舱门,阿肖吓得滚下身,跪在地上求饶:
“小的实在是憋不住了,才……”
“滚!”板石愤怒地大吼!待阿肖乖乖出去,板石后悔被这个可恶的人占了便宜。也顾不得这女儿奋力拼搏,一掌打翻那摇得像货郎鼓一样的头,死死地把这团尤物压在身下。
办完手续的板斧铁匠高高兴兴地同仇荣华握手道别。众随从也都爬上船来,板斧铁匠大手一挥:
“起帆!”
于是船队稳稳地离开了谷丘港口。
临淄的雪花越飘越起劲,像是要把这个古都深埋的样子。左香云被长卫姬看上,并直接安排在武孟的身边。公子无诡哪里相信这个深受母后恩宠的侍女竟是华椒多年前派去的宋国引线呢?被呼为香云儿的侍女在齐国后宫的长卫姬身边已掌握了所有内情,也是香云儿的准确情报,让国子和高子早有准备。
易牙身披长孝跪在国子和高子脚下,流泪不止悔恨交加:
“微臣侍君不力,也又对公子们争权无奈。我国好不容易迎来了侯伯盛世,谁又忍心看到齐国面临的可怕现状呢?微臣千错万错,但尊君爱国的忠诚没错。只要国老和高老此刻出面为大齐主正,那么两位就地处决在下也是无怨无悔的!”
高子气得一句话也不说,正要用刀杀死这个可恶的小人,被国子用眼神制止住了。然后平静地对易牙说:
“太宰的意思到底是要我们如何做呢?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而是要马上确立新君大事呀。”
“国老所言极是!罪人也是本着这个良好愿望而前来领死的!”易牙发现很顺利,嘴里却执着认罪,企图获得国、高两族的同情。
“百官之首的太宰,心怀国家大统又哪里言罪呢?我们只是齐国辅佐大臣,哪里有资格去上惩太宰呢?下官听从太宰吩咐就是了。”国子扶起易牙,语气也极其诚恳。
“是两位上卿给了我易某再生机会。微臣在两位上卿面前永远是门子学生。面对这种混乱局面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这才特地登门请教的。”易牙伤心难过地说。
“国君英雄盖世,又叱咤风云。他是活要见大臣是死则急发丧。我们臣子隐瞒这滔天大罪到时天子责怪下来您我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太宰也该速速拿个主意,不管新君是哪位公子,但先君又怎么能仙逝这么久而无人关注呢?到时我齐国又如何能够受到天下的尊重呢!”高子忍不住了,大声地斥问易牙。
“高老责怪的没错。微臣又哪里不是这么焦虑呢?只是公子们那忙于争权,这才更是恐慌不已!”易牙说。
“公子们他可以不孝,但我们臣子不能不忠。太宰还是先回去向天下发丧吧?公子们以后就看他们的表现好了。”国子严肃地说。
为了表现的公子无诡第一个离开大殿的正位向后宫假山冲去,堵在门口谁也别想得逞的公子雍因体小身薄没能拉住哥哥。葛赢的宝贝儿子公子潘见兄长在易牙的嘀咕声中离开他坚守的君位,也明白此处非久留之地,便拔腿跟上公子无诡。密姬的儿子姜商人也傻乎乎地跑出去后,少卫姬儿子姜元明白这大殿实际不再是留恋的好地方,便拉起宋华子的儿子姜雍沿着兄长们奔跑的方向追……
当长卫姬、曹蓓等后嫔们掩着鼻子到来,五个公子正在瓜抢父君那爬满蛆虫的腐尸。分辩不出另外那位是晏娥儿的腐尸,所以也被抢在各自的怀中,这种感动天地的尽孝表现,使长卫姬眼眶一红,鼻子一酸,哇地哭出了声。曹蓓则愤怒地朝公子无诡脸上打去几大耳光,同时撕心裂肺地大喊:
“这是对你们父君遗体的表孝行为吗?”
曹蓓眼前一黑,猛地朝梁柱撞去,这位感情充沛的国际后宫女人就这样寻找自己远方的梦去了……
逼阳城似乎有些许的阳光斜斜地倒映在宫中的后檐。逼阳君神采奕奕地同公孙宣平等对话:
“鄫子这么看重我,又美意深厚许配美丽的公主,此情此意我哪敢推却呢?”
“良驹配健将,美女配英雄!我君主把美丽多情的娥寅许配您这才符合上天旨意。”公孙宣说。
“特别是沂水对我逼阳的开放,这更是打通我国南北交通和商贸的强国大门。贵国这样做,真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啊。”逼阳君说。
“同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鄫国同贵国的共兴共荣,才是强我东方的根本!”公孙宣哈哈大笑地说。
“那是,那是!”逼阳君连连点头。
徐地的公孙台,在徐叔的秘密安排下,终于等到了他们费尽心机的猎物。公孙台迫不及待地命皇国权把麻袋用大刀挑破。南宫平根本没有耐心,正欲举起宝剑猛刺,却被公孙台那冷冷的目光堵住。
“到了这里,这丫头就是插翅也难飞!南宫平大人何苦又等不及这一时半刻呢?都说这个丫头是当今大美人,那么大家不分享分享又是多么可惜的事啊。”公孙台眯着小眼怪腔怪调地说。这个迷住兹甫又令华喜动心的女人一定是很可人的。
从麻袋中露出的美人胚顿时使满屋的人惊呆了。两腿之间那裙子分明地露出肉腿,这让公孙台极其愤怒,朝板斧铁匠的胸口就是一拳,直打得板斧铁匠连连后退,且一脸的茫然,便盯着板石和阿肖。板石镇静自若,阿肖两腿直打哆嗦:
“公孙台大人!这臭丫头根本就不是正经货!也一定是早被破处了!”
皇国权刚挑破麻袋的刀稳稳地插进正在陈词的阿肖心脏,一注鲜红的血恰恰喷洒在那令公孙台移不动视线的白色肌肤处。
见公孙台的脸黑得像锅底,大家这才后退了几步。公孙台急急扯掉那蒙上的面纱,不由大喊起来:
“混帐!谁要你们抓住这么个老太婆?!”
板斧铁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壮着胆子又靠前走去,这才发现抓的竟是自己的夫人!他连忙把塞在嘴里的棉团拔出,紧紧地抱住华鲜秀,伤心地说:
“怎么是您?”
“放开我!”华鲜秀气急地大喊。板石顿时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仍是移近前来为母亲解开绳索。
华鲜秀朝楞楞的儿子狠狠地骂:
“畜牲!”
板斧铁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华鲜秀早把丈夫腰上的佩剑拔出来一抹脖子,倒在身后板石的怀中。
板石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 [NextPage]
弦冰洁幸免于难,她被华岸救出并气愤地把姐姐华鲜秀塞进麻袋,这是要老实地警告姐夫板斧铁匠。没有料到姐姐含羞屈死异国。
多次遭到大难的弦冰洁感到自己修善积德不够,也祈祷国君万事亨通,便打点行装独身要到曹地的南山拜祖求神。姜云奇怪地问:
“女儿这要出远门的样子,到底是要到哪儿去呢?”
“母亲大人,我先离家一段日子,因为我感到自己品行修善不够,才一直有些不顺心。我要去朝拜圣母娘娘,求她保佑女儿一帆风顺。所以娘就不必担心。”
“求圣母娘娘保佑,杨梁圣母庙进香朝拜也是一样的。女儿却要远离父母,为娘的又哪里放得下心呢?”姜云说。
“女儿这么有诚意,夫人为什么又要去阻拦呢?虽说朝圣地在秦地,但南山圣母庙也非常有名。你就让女儿去吧?”弦高说。
“那为娘的陪女儿去就是了,没有娘在身边,那怎么能行呢?”姜云也感觉到了女儿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婚姻而去朝拜圣母的。想到将来多抱外甥孙儿,姜云便高兴得合不拢嘴。
“母女之间能够一辈子相处吗?女儿出嫁,夫人又该怎么办呢?”弦高也开心地说。
“母亲还是陪父亲大人吧?女儿都这么大了,哪里还值得要娘操心呢?”弦冰洁知道那帮无处不在的歹徒,真的被母亲知道了,那更要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所以极力劝母亲不要跟自己走。
宋襄公正式接到齐国发丧的诰文,也立即向卫文公、曹共公、邾文公等送去联合救齐的信息。郑文公因外甥奔宋而不奔自己而来心里有股气窝着不便发泄。陈穆公、蔡庄公、鲁僖公、燕襄公等对侯伯很佩服,但齐国内政的确不知该如何帮助,也便只派出大夫出使以表吊唁。
公孙固率主力二万大军先期赶往齐境,曹公也派兵七千给予声援。卫侯和邾子分别派出三千和五千兵马听凭宋公指挥。四国联军驻扎在临淄城郊,国子和高子远出城门迎接。
竖刁、易牙、常之巫、公子启方当然也尾随国、高身后。宋襄公下马走近国子和高子说:
“两位上卿辛苦了。侯伯的不幸遭遇我等听后为其鸣不平!可受先君嘱托,先立贤君公子昭接替侯伯之位更为急迫。这样,我也算对得起侯伯在天之灵了。”
“感谢宋公、曹公、卫侯、邾子的支持。鼎力支持公子昭成为我齐国新君,这既是遵先君遗愿也是我大齐万民的敬仰。我等一直在期待这一刻。”国子激动地说。
宋襄公走近低头不语的竖刁,拍着他的肩膀问:
“竖大人的意思如何呀?”
“既是先君遗嘱,在下当然惟命是听。”竖刁连忙跪下叩拜。
“大家意见一致,那么我也放心把贵国的未来君主托付给大家。”宋襄公来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前,客气地说:
“有请齐侯下车。”
公子昭激动地抓住宋襄公的手,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国子和高子立即朝公子昭跪拜:
“微臣叩拜国君!”
“国君一路辛苦!”
这就是齐国新君齐孝公登上历史舞台的开幕仪式。此时正好是公元前642年正月十五日的一个阴雨天。
曹共公因没有杀死一个叛国罪人而放心不下,在返回的路上同宋襄公说:
“我总感到这次太过于顺利,那竖刁、易牙等可不是这么轻易能对应的人,他们会不会在我们大军一转身就又折腾起来呢?”
“有国、高两族,竖刁、易牙自然不能轻举妄动。现新君已正式登基,他们也跪地顿首,这又还要去担心什么呢?”宋襄公说。
“可是,朝廷辅佐齐侯的心腹实际一个也没有,而且兵权又掌握在公子启方手上,易牙任太宰,这还真是危险啊。”曹共公看出问题的本质。
“齐侯一定会亲自解决朝野关系的。再说国、高两族也决不会让竖刁得逞的。”宋襄公坚决地说。
“宋公,刚才我得到消息说鄫子率大兵侵我边境,我得连夜赶回,否则怕遭遇不测。”邾子匆匆赶上前对宋襄公说。
“那邾子速回吧?有什么需要,随时派兵告诉我和曹公,我们也好前去支援。”宋襄公对鄫子不但不参与齐侯的支持,却制造中原紧张很不满。
“这鄫子怕是滋事生非了。”曹共公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
“鄫国历来都很温和,这几年他是怎么啦?”宋襄公说。
“宋公有所不知,鄫国因为公主姿色娇好,也大动联姻的心,几乎勾结了临近所有诸侯,怕是想称霸中原啊。”曹共公说。
“既然要称霸,首先得仁德贤治才是。为什么不择手段乘人之危呢?”宋襄公说。
“鄫子依仗苍山为天险,现又控制了沂水流域,正在雄心勃勃地向西部发展,他真要是把内湖沿岸国家拿下,那创建东方大国怕就不是梦了。”曹共公说。
“听曹公这话的意思,那滕国、逼阳等先后联姻实际都是鄫子图谋的一个计划?”宋襄公惊讶的不是鄫子联姻的发展态势,而是鄫子意欲制造中原紧张一定会引起楚子入侵中原的步伐加速。
“正是。所以,宋公今后的担子更重啊。”曹共公诚恳地说。
王姬准确得知弦冰洁被绑却莫明被调包的消息大为吃惊。她似乎感悟到自己的劲敌事实一直在哪个暗角死死盯住自己。痛失虢香琴现在也感到孤独无助。夫君从齐国带来的喜讯也让自己多少平静了一些。
“国君这次扶持齐侯的大功,也一定会令天下人另眼相看的。臣妾真是贺喜国君。”王姬说。
“齐国本来就有国、高两族力量支持齐侯,实际又哪里需要我宋国的帮助呢?这次借助曹、卫、邾等国的力量,我们不过是安全护送齐侯回国而已。所以,夫人也就不要这么溢言。否则,说得我都脸上挂不住了。”宋襄公实话实说。
“可夫君才真正使齐国免于一场劫难,这可是不争的事实,国君的功德一定会永书史册的。”王姬微笑地说。
“我来是想打听夫人下秀女牒子的事,可夫人却一定要谈起出使齐国的事。”宋襄公突然转换了话题。
“这事臣妾正要着手办呢。但不知是选为美人呢?还是选为嫔娘,刚好夫君提出来,那臣妾也想听听夫君的意思。”王姬一本正经地说。
“到底选为美人还是嫔娘,当然是国泰殿根据条款照办就是。我哪里能干涉后宫的正常事务呢?”宋襄公态度谦和地说。
“那么臣妾也一定会按照规定办好的。夫君尽管放心好了。”王姬说。
弦冰洁同姜云一路辛苦赶路,也终于爬过无数的大山到了南山深山的圣母庙。虽然避静偏远但路上行人络绎不绝。
姜云取下盖在头上的外套,慈祥地望着女儿说:
“累不累?”
“不累。母亲您呢?”弦冰洁关心地问。
“能和女儿在一起,为娘的就浑身是劲。我同你父亲走南闯北的,早已习惯了翻山越岭。”姜云又站起继续赶路。
“其实母亲根本不用这么辛苦地陪女儿远来,父亲大人一定更需要您照顾。”弦冰洁这一路上没有被人干扰,正在暗暗庆幸,却从后面又传来群殴的声音。姜云瞪着大眼屏住呼吸,低声地说:
“我们一定是遇到山贼了。”
“母亲太多虑了。这路上行人不断,哪里会有山贼呢!一定是有人吵着玩的。”弦冰洁明白这是华岸大将军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那些人一定又是饱尝华岸那不客气的拳头……
华椒收集到徐地的情报很矛盾,徐子也有谴送公孙台回宋的愿望,却被徐叔秘密引往楚都郢城。这个叛国集团一旦入楚无疑是给楚子送上了一份厚重的馈赠!
华弱接到华椒的求援信,急忙派出精锐部队连夜前往堵截。
斗章同时也清楚宋国高度重视公孙台,便与成得臣发去急报信,务必请成得臣全力救护公孙台等人的绝对安全。
鱼石虽然非常焦急,也沿路留下了特殊记号,但无奈徐叔逃亡求存心切,快马扬鞭飞赶郢都。郢都眼看出现在眼前,鱼石也看到了丘民的人马混在匆匆的人流中,却只能擦肩而过。
丘民命令自己的兄弟立即分散,自己连飞几把短剑,公孙台背部狠狠地中了一刀。
成得臣的几万大军把郢都围得水泄不通,但丘民的人马早混出了城外。
公孙台终于没有说上一句感谢楚成王的话便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渴盼的眼睛,楚成王非常惋惜地一挥手也算尽了地主之谊。
徐叔却双膝跪地说:
“大王要替在下做主,在下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没有公孙台,你们留在楚国还有什么用呢?我大楚又不是收留难民的地方!”楚成王黑着脸说。
“虽然公孙台大人是有用良才,但皇国权、南宫平、鱼石也都是对大王非常有用的良将!将来大王向中原挺进,那么,我等一定会冲锋在前的!”徐叔说。
“中原同大楚原本就是一家,哪里喷出句这么混帐的话?!想要留条活命就快跟我滚出郢都!否则就休怪我不给各位面子。”楚成王又一挥手,这批投诚者便只好抬着公孙台的尸体连滚带爬溜出了大王殿。
“国王不愿收留他们,这是为什么呢?”子文不理解。
“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人,将来又如何为我大楚卖命呢?”楚成王说。
“可他们是死在我郢都,我们却抓不住真凶,这来者不善啊。”子文说。
“所以,这丢脸的事我们更要完全地洗刷掉!不收这帮人完全是为了大楚的尊严!”楚成王猛拍案桌怒吼!
“只是,事实已是这样。”子文坚持说服楚成王。
“难道是要追查成得臣的救护不力之罪吗?尹令怎么为了几个无头的苍蝇而要牺牲我国大臣呢?”楚成王没好气地说。
子文没有再说下去。他已经明白楚成王心中想要什么了。[NextPage]
安全到达圣母庙的弦冰洁母女,主持也为她们安排了住宿的厢房。姜云累得早就快散架了,便随意抓了几口饭便躺下歇息。弦冰洁笑着为母亲盖好被子,然后轻轻推上门,自己来到圣母庙正堂,盘腿打坐,默默地闭上眼睛。
弦冰洁要在这儿念经三年。这事可急坏了姜云。三年,这对于一个女孩说来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她又无法做通女儿的工作,只得陪女儿虔诚地朝拜。
王姬热情地连连下牒,宋襄公一次次地无奈。
“这一切我真是搞不懂,弦大小姐此刻到哪儿去了呢?”宋襄公无助地望着兄长目夷说。
“国君。这事不能操之过急。都说好事多磨,也许国君和弦大小姐的姻缘上苍注定有这么多的坎坎坷坷。所以,微臣建议国君静心等候一段日子好了。”目夷说。
“好不容易国泰殿动了真,却见不到弦大小姐的人影,我也怕这样有一天会使国母动怒,到时追她个违抗罪那就麻烦了。”宋襄公很急。
“一个向圣母虔诚祈祷的人哪里会有罪可言呢?国母也一定会高度赞扬弦大小姐这种诚心的。”目夷早就清楚真相。
“兄长说的是真的吗?这么说弦大小姐一定是祈祷圣母了。”宋襄公高兴起来,眼前不由涌现出弦冰洁同自己的一幕幕动人的画面。
“微臣所知,弦大小姐主要是为国君祈福,她一心祈祷圣母保佑国君万事亨通呢。”目夷说。
“真是太谢谢她了。自己不知吃尽多少苦,却一心为了我专心祈祷。”宋襄公默默地说。
齐孝公自己的亲信还没来得及安排,公子无诡却忙着颠覆活动。高子和国子为了齐国稳定便于公元前642年3月处公子无诡以绞刑。但流血的教训并没有让姜潘、姜商人、姜元、姜雍冷静。几乎在绞杀姜无诡的同时,四个公子却异常团结地站在姜潘府中,严厉声讨姜昭:
“先君既然没有明确立谁是太子,哪里会钻出嘱托宋公扶持姜昭的荒唐行为呢?大哥现在被这么不明不白地含冤死去,那么接下来也一定会是屠杀我等的!”姜商人气愤地说。
“其实这是明显不过的事,借先君所谓遗嘱,不过是宋公借此而自抬身价的鬼把戏!凭先君的国际声誉,哪里会轮到嘱托这名不经传的兹甫呢?”姜潘说。
“宋人鞭长莫及,他也不可能真的敢抵抗我大齐军队!只是国氏和高氏被这个兹甫给蒙了,也屁颠地附和在后,这才是我们举事最大的麻烦呢!”姜元说。
“哥哥们把天说破也是于事无补的!我看只有使用武力推翻姜昭,才是最有力的说法!”小小年纪的姜雍口气坚定地说。
“动武没有军队的支持,到头来我们一定死得很惨的!公子雍的想法太过于冒险!”姜商人说。
“这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君位之争历来都是流血的惨重代价才能换取!弟弟口无遮挡,但的确一针见血!我完全同意这么做!大家意见如何?”姜潘猛一拍案桌激动地发出邀请。
“兄长这么坚定,我等听候调遣!”大家顿时兴奋起来。
曹公抱得美人归,三月不知肉滋味。世代誉为大周宪兵队的曹国也被鄫子和滕子双双热情献上的娇娘博得曹公的高声赞誉:
“鄫子和滕子放心好了。维护大周和平, 曹国责无旁贷!两位立志强我东方的雄才大略,我岂有不支持的道理呢?只有整个中原都强盛起来,我大周天下才能更有活力!这真是大周值得庆幸的好事啊!”
“有曹公为我等小国支持,那么微山湖畔一是会更加美丽富饶的!我苍山峻秀更是人杰地灵,这东部的繁荣又还用去担心么?” 鄫子好不容易拥有曹公支持力量,心想把自己夫人陪上也是值得的!
“是啊是啊,有曹公主正,有鄫君倡议,这样我滕国也可潜心投入富国之举了。独山湖本是我滕国的领地,却一直受到任国的干涉,这几乎成了我最伤脑筋的问题。有了两位大人的出面,那么我敢肯定,他任国再也不敢放肆妄为了!”滕宣公唾液飞溅。
宋襄公第一时间得到齐国四公子兵逼临淄都城!目夷留下来主持国内政务,自己亲率一万兵马远征齐国而来!夏天的五月,北方的寒风依旧刮得很紧,姜潘得知宋公再次率军踏上齐国领土,便决意要给这个恶意创造齐国历史的罪人颜色看看!便命令弟弟们各率一万兵马把宋军堵在甗地,自己直打中锋,横枪立在宋襄公前面,根本不屑地朝宋军放箭!
几十万支箭像密集的暴雨插向宋军!华弱的军队只有用盾牌堵挡,毫无还手之机。宋襄公想起那鷁鸟悲鸣,也看到狂风骤起……
“国君,公子潘这种恶势不铲除,齐侯将来一定危机四伏。”华元说。
“先把齐国的箭枝一并收下!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也悉数奉还他们!”宋襄公看到那密匝撞击而来的箭雨,大声地向华元说。
“末将明白!”华元便下命让中间的军队把掉在地上那层层的箭枝收捡起来。
三个小时的箭雨狂乱不散,挡箭的前锋已轮番换了几次,宋襄公的战车就这么困在甗地,直喜得姜潘笑得得意妄形。
“什么统军天才!我看兹甫和华元都会成为肉泥的。”
“可是,我们的箭枝已没有了!”姜元担心地说。
“经过这乱箭狂射,他宋军就是铁打的军人也早已是千苍百孔!幸存的也伤残不堪!我四万大军这时一鼓作气,把这群非法入境的宋人歼灭干净又有什么问题呢!”姜潘根本不相信天下还有逃得过几个小时乱箭的军队。
箭雨停顿时,华弱的大军早成包围状向齐公子大军冲杀而来!姜潘做梦也想不到宋军竟安然无恙!待定睛一看,华元的大军紧护着宋襄公直朝自己猛烈地扑来!姜潘的弟弟们有的是兴奋,没有料到这一手而措手不及。战车笨重得难以脱险,姜潘便用长剑砍断战车的缰绳,抱头逃窜……
甗地之战在子文心中已看出宋军的实力,也清楚华元的有备无患。以逸待劳的齐公子四万大军突然向宋军乱箭狂射而宋军不乱;几个小时被困却又应战自如!
楚成王则不以为然:
“乌合之众的公子军,说白了只是一群无头的苍蝇!宋公远道而去当然也就早有防患。这么一出闹剧又哪里值得大惊小怪呢?齐国现在已不是桓公时代,人多又有什么用呢?连宋军都打不过这对楚国说来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啊。”
“宋军不曾休整,应该是疲惫劳顿,却军威势猛这决不是等闲之辈!国王应该深刻认识到今天的宋军远不是原中原的军人作派了,他们实际训练成为完全适应远征的坚强大军!这威胁到时也直接会是对我大楚的。”子文提醒说。
“听爱卿尹令的话的意思,宋国也是走军政大国的道路?”楚成王有些警惕。
“这是一定的!而且这次宋公仅凭自己的力量北上,可见他信心百倍!他这一举动实际也是在向天下宣告,宋国独立军事行动已经开始!”子文说。
“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按照宋公的性格,他一定会联军行动的,但却出人意外地孤军前往。这背后又是什么目的呢?”楚成王说。
“不外乎两点:一是锻炼自己军人的实战能力;二是向天下证实宋国的真正崛起!”子文说。
“可恶!没料到真正的劲敌就出现在眼皮底下!这个斗章他到底在打探什么呢?”楚成王坐不住了。
齐孝公这次的位置才算是坐得安稳。公子启方也庆幸自己没有参与这次政变。易牙密秘安排了四公子藏身之地,也向竖刁说:
“大人,宋公会不会向我等问罪啊?”
“宋公仁德,他怎么会做那种斩尽杀绝的事呢!宋军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国君的安稳,我们从此专心侍候国君就是了。”竖刁说。
“国氏、高氏这次也没有出面,我倒觉得很不踏实。”易牙说。
“有宋公支持,国、高当然不必出面;又是公子们的争权,那么臣子又怎么出面呢?你我不是也袖手旁观吗?”竖刁说。
“姜潘他们也太性急了!此刻妄图不轨,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易牙说。
“所以,旁观者清不是?”竖刁古怪地发出笑声,易牙也跟着点头。
南山的夜,时时传来狼嗥虎啸。姜云心中紧张不已。
弦冰洁独自打坐,口中念着经文,早已把这世上的凡事抛在脑外。
板石这次率的人多达四百,发誓要劫持弦冰洁替母亲报仇。鱼石一步不离地紧挨着板石,也低声地问:
“一位修女,还用得我们劳师动众吗?正是这么小题大做才使每次失手的。是不是先请韦娘以敬香为名,先用药把这女人迷倒,然后我等上前劫走呢?”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只是韦娘这人下手重,说不定她会一掌要了这丫头的命的。”板石很怜惜地说。
“皇国权大人说了,只要得到这丫头,不管死活都一样!”鱼石说。
“真是笨蛋!这是圣母庙!出了人命圣母怪罪下来,我们还能好命吗?”板石说。
“那趁这夜深人静,直接堵住嘴巴劫来不就得了?”鱼石说。
“说得这么轻巧!你知道为了这丫头我们葬送了多少人命吗?足有四百条了!而且,今天我们这帮兄弟能否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板石说。
“这还是个身怀绝技的人物?我怎么看也不过是个文弱女子罢了。”鱼石皱着眉毛说。
“这丫头本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她不过是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可不知是谁却处处在暗中护着她!那个从不现身的魔鬼才可怕啊!”板石眼中流露恐慌的神情,喃喃地自语说。
“那这个丫头到底是谁?为什么有人暗中保护?”鱼石眼前出现了有人暗杀弦冰洁的一幕,好在这是曹国境地,否则也一定会猜想那丫头一定是自己钟情的二老板。
“是我们的天敌!”板石咬着牙说。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再不行动天就要亮了。”鱼石抬头望着星空说。
“不妨采取你刚才的那个方案,麻烦你去把韦娘请来。”板石说。
“好的。”鱼石便沿着密密的森林赶到一棵大梨树下,学了一声鸟叫,从树下跳下几个声影,伏在鱼石身上,低沉地说:
“大人有何吩咐?”
“请问韦娘在哪?”鱼石问。
“就在那大青石板上休息。”阿秋指着不远处的白色身影说。
“把她请来,我这有急事安排。”鱼石命令。
“是。”阿秋便踮起后跟轻步跑了过去,很快又慌张地返身报告:
“大人,韦娘被人杀害了!”
鱼石惊得没有说话,率领这几个打手立即朝板石身边赶去。阿秋第一眼就感到丈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鱼石用手翻动板石,发现板石被人破肚身亡!
“来者还真是神出鬼没啊!”鱼石默默地想。
“现在该怎么办?”阿秋扬起愤怒的大眼,盯着鱼石问。
“先撤!”鱼石一挥手,大家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