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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伍的造册表忠提案的确令皇国权看出了新的转机,凡在名册上签字,那么也宣告了此人永远只有死心踏地同自己干。因为这份名单一旦落到兹甫之手,那也一定都是灭门九族的。华喜和公孙台曾那么辛苦经营这个组织为什么没有实质性进展呢?就是因为这群人没有决一死战的坚定信念。今天找到了拼搏的大契机,也一定要切实地抓住。老伍这个大胆设想更能证明他是最坚决反对兹甫的力量,皇国权拥有老伍就等于拥有了掌控整个宋国命运的秘密武器。
“这件事就全部拜托你去独立执行。这是我们现有的所有名册,把它交给你,我才放心。你是新加入的,兹甫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么机密的册子会藏在你处。”皇国权说。
“大人凭什么如此信任在下呢?”老伍很感动,但没有立即伸手去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的为人方式,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要胆大心细。一旦认准了就不能拖泥带水。”皇国权说。
老伍二话没说。抓起皇国权案桌上的短刀割破中指。用鲜红的血在内衣袖口上书写着“誓死为戴公家族效忠”字样,然后用长剑砍下袖衣恭恭敬敬地交给皇国权。
皇国权满意地收下,并不住地点头。
曹国为宋国宫廷选培的三百小太监和四百小宫女,是在一个秋风习习的晚上进入商丘的。分别由风清和陈媛接收并进一步实行培训,宋襄公这么做,也是让更多诸侯大胆向曹国引进太监和宫女,从而使盟军多了一份收入。
风清通过个别谈心,发现这批小太监不仅懂得宫中的所有礼仪而且都识文善辩,这令风清非常惊讶和满意。有一个看上去特别机灵的男孩,风清特别的留意,便把他带到自己的居室,问:
“叫什么名字呀?”
“先前叫邵本,现在是献宋。”献宋恭敬地回答。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风清问。
“把真诚和生命献给宋公,这是奴才一生的心愿。”献宋认真地说。
“谁给你取的呢?还真有意思啊。”风清笑着问。
“国母为奴才取的名,奴才也特别的喜欢这个名字。”献宋说。
“是曹国国母亲自跟你取的名字吗?这还真是想不到的啊。”风清说。
“我们所有的名字都是国母娘娘亲自给取的,她特别关心我们,有时还跟我们传授知识呢。”献宋天真地说。
“真的吗?她都讲些什么呢?”风清很有兴趣。
“说凡能到宋国的都是了不起的寺人,因为宋公是天底下最贤仁的君主。曹、宋又是盟国,千万要为曹国争气,一定要侍候好宋公才是。”献宋说。
“这样啊。”风清闭着眼睛沉思。
滕子婴齐对宋公引进太监和宫女并不奇怪,但数量大的惊人,才很难理解,便向公孙简说:
“宋公又要添那么多寺人和侍女,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定是宋公要扩建宫廷,所以才要添加名额的。”公孙简说。
“宋公眼看都要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扩建后宫呢?”滕子说。
“这微臣也很纳闷,莫非盂之盟已确定是宋公盟主?”公孙简说。
“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一定要同宋公走在一起!楚蛮入侵中原,到时哪里会有我们的活路呢?”滕子说。
“这是一定的!”公孙简说。
盂之盟越逼越近,齐孝公左右不安,他说:
“这次盟会我要怎么办?”
“国君不必前往。”公子启方说。
“既是中原盟会,哪里又不盟的道理呢?”归父说。
“说的也是,我当然要盟会!”齐孝公说。
“微臣也建议不盟,是为了将来国君一锤定音!上次宋公既然不特别执意我齐为盟主,那也说明宋公根本没把我国君放在眼里,堂堂侯伯之后又哪里要去捧这种场呢?”宁长明说。
“到时怪罪下来,我们可怎么办?”齐孝公说。
“这种乌合之盟又能把我们怎么办?谁敢撒野,那我大齐的军人正要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清醒清醒,这霸主除了国君谁还有这个资格呢?”公子启方说。
郑文公、许男、陈穆公、蔡庄公、楚成王、曹共公、宋襄公七国会盟于盂,声势浩大。这是宋、楚两国的直接较量,也是仁义被武力摧毁的公然宣战。太宰目夷早预料到楚国的野蛮一定会无睹盟会的应有尊严,所以向宋襄公说:
“国君,为了提防楚蛮的不测。还是让华元将军悄悄布置兵力,否则怕盟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可恶变故。”
“既然是盟会,自然是文明讲礼的地方,身为盟主国却要破坏盟会的团结做法,这哪里还有仁义与诚信呢?盟会又有中原众多诸侯参加,谁又胆大妄为呢?兄长不要顾虑太多,更不要因为猜疑而做出越礼的行为,否则,我们主张树起的仁义大旗岂不成了欺上瞒下的可恶举动吗?身为堂堂宋国君主,又哪里畏惧什么不测呢?”宋襄公说。
“那就带上便衣队,这也不被发现也就没有关系的。”公孙固建议。
“每一个人都这么做,干脆打起来好了!正人先正己,不能做到以身做则,我们这怀疑一切又自己做出阴谋手脚,这又哪里还是大周礼仪可言呢?大家不要妄自行动!听我的没错。我就是出了任何意外,你们也不能有任何的行动!否则就是破坏朝纪朝纲。”宋襄公为了不让兄长暗中行动,把目夷也带到了盟会现场。
楚成王大老远跑过来迎接宋襄公,乐呵呵地说:
“宋公到来,令盟会添色!我真是要感谢宋公的光临,这说明宋公也忠心地给我莫大面子。”
“身为盟主当然要以主待宾,楚国君何出此言呢?”宋襄公感觉楚成王第一句话就不对劲,上次鹿上之盟死磨硬推要自己当盟主,弄得自己也骑虎难下,现在居然反客为主,才感到来者不善。
“楚国称王已不是一天两天,大家盟楚而来这不是我楚国的荣耀哪又是什么呢?”楚成王一脸的真诚。
“身为大周臣子,说话措词都要注重场合,这今天的盟会本着平定中原共尊王室,那么你楚子怎么能出言不逊呢?当着中原众多诸侯居然声称楚子为王的不敬言词!别忘了这个天下只有大周一个王朝!而我们也只是尊重天子一人为君!这么明摆的道理,谁又不明白呢?”宋襄公大声地说。
“是吗?各位没听说我楚国称王的事吗?我已是楚王的尊号大家都不清楚吗?”楚成王迈着稳重的步子拱手向各位诸侯致意说。
陈侯和曹伯已看出势头不对,都对宋襄公充满着同情,楚成王这劫盟的举动也使陈侯和曹伯非常的气愤,曹伯说:
“楚国称王不是我等听不听说的事!没有天子的赐封那么我等当然就充耳不闻!今天,我等是接到仁德圣贤的宋公号召才来盟会的,决不是要看楚子在这诸侯面前一派胡言!”
成得臣正要冲出阵列去打曹共公,曹叔的人马也针锋相对,楚成王暗示成得臣不要轻举妄动,并笑着对曹共公说:
“王乃至尊,对吧?至尊之王谁又有权赐封呢?曹公看不出这一点这也难怪,所以也甘愿屈尊在宋公的盟下。”
楚成王今天的话实际僭越君权,这在诸侯国君内心都吓出一身虚汗。曹公和陈侯以退盟表示抗议,郑伯和许男则坐着纹丝不动,宋襄公根本没有再要坐下的意思,便大步走出祭坛,却被全副武装的楚国军人堵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成得臣,他们都是穿着便衣会盟的,这正同目夷说的一样,人们为了权力什么都不顾了么?宋襄公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实际做好了必死的决定,所以傲然地朝外走。
“宋公约我而来,却又不辞而别,这不像是中原国君应尽的礼仪吧!宋公如此藐视大周礼仪,那么只好请宋公到郢都去商谈清楚!”楚成王看到这个名存实亡的盟会气得一摔杯子,成得臣命人立即捆绑了宋襄公推上了楚国的囚车。
目夷从楚成王第一句话中就听出了弦外音,早随曹公、陈侯的车马回商丘搬救兵了。可当赶到盂地时,只有高扬的仁义大旗仍在风中飒飒作响……
臧文仲第一时间准确获悉楚成王劫盟,鲁僖公气得握紧拳头猛砸案桌:
“如此无视大周,这也太过分了!”
“楚蛮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呢?国君此刻要设法营救宋公才是。”孟献子说。
“楚子会把宋公怎么样呢?”鲁僖公非常担心。
“楚子一定会拿宋公威胁宋国朝野,或割地求和或持君逼宋!这真是一场可怕的战争啊。”臧文仲自己也惊得张开了嘴。
“楚子这不是挑战中原吗?”鲁僖公说。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臧文仲说。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可不能眼巴巴看到楚蛮大军践踏中原!”鲁僖公说。
“那么,微臣建议,国君向邾国宣战吧?”臧文仲说。
“太宰您?怎么要落井下石呢?”孟献子说。
“这样,也许能拯救宋国免于一场浩劫!”臧文仲说。
齐孝公万没有料到自己成全了楚国直接向中原进军的机会,他下令把公子启方打入大牢!这种不顾大义哪里对得起先辈列祖呢?东南大门一旦被打开,那势如破竹的威力齐孝公是看得非常清楚的。
“宋公被劫这已不是简单的宋国问题!我们谁也脱不了干系!楚子这么做还把我大周放在眼里吗?我齐国就是倾国而动也要阻止楚蛮这种可恶的行为!”齐孝公说。
“要不国君联合鲁、曹向楚国宣战吧?否则,楚国一旦利用劫持宋公而轻易拿下宋国版土,那么我中原东南大门实际就不存在!楚军也随之继续挺进的!这真是危险至极!”归父说。
“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引狼入室!这都是我的过错。宋公对我姜昭如此恩德,我却给他制造种种麻烦。现在我该怎么办?”齐孝公自言自语。
“国君不必自责,楚子这么做谁又想象得到呢?现在我们随时做好迎战准备,为了抵挡楚蛮入侵中原,也要同所有中原诸侯同心,挥师南下!”宁长明说。
“必须这样!”齐孝公坚决地说。
南山朝圣的弦冰洁,近来老是右眼皮跳得厉害。也向姜云说过会有什么不吉的事发生。
“女儿一定是太过于虔诚的缘故,长期的打坐也会劳累身体的,眼皮所以才跳啊,否则,还会有什么不吉的事呢?”姜云笑着宽慰。
“可是母亲,我连心都嘣嘣直跳,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弦冰洁说。
“女儿就不用多想了,再过几天就满了整三年,为娘的因你而骄傲啊。”姜云说。
“母亲大人!我怕国君他出了什么事了,我一天也不能呆了。”弦冰洁说着泪滴不禁滚落下来。
“女儿怎么这样想呢?国君他仁贤圣德又怎么会发生让你这么不安的事呢?”姜云说。
“母亲!我也不知道。”弦冰洁说着扑在母亲怀里伤心地哭泣。[NextPage]
目夷望着尘土飞扬而远去的楚国大军,勃然大怒地挥刀砍断“仁义”大旗!华元小心地走上前来对目夷说:
“现在该怎么办?”
“护驾回宫!”目夷威严地大喊。
华元惊慌地望了望四周,又近前说:
“太宰。国君不是刚被楚蛮劫持了吗?怎么护驾呢?”
“身为宋国堂堂大将军!难道不懂得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大道理吗?我宋国至尊的君主岂是小小的楚蛮能劫持得了的呢?在将军眼里到底是宋国的宗庙社稷重要?还是被劫持的兹甫重要呢?”目夷一字一句地说。
“国君圣明!”华元立即跪地朝目夷叩拜!
“国君英明!”公孙固、华弱、华椒、华喜、老佐、乐吕、乐祁等大臣立即跪在地上朝目夷高呼。
王姬同时听到观儿关于夫君被劫持、兄长又登基的消息,使她不知该要如何是好。她知道此刻悲伤不能解决问题,便异常冷静地说:
“观儿,快把这里收拾好。”
“娘娘,不是刚整理好吗?”观儿说。
“现在是把我的东西搬到永宁殿去。”王姬说。
“可那是嫔娘住的宫殿。”嫏儿提醒王姬。
“反正没有资格待在国泰殿了。”王姬说。
“奴婢明白。”观儿掉着泪顺从地收拾东西。
大殿内气氛十分热烈,毫无登基的喜庆,只有战前的紧张。
“华元将军急报全国各地,随时作好拼死决战!老佐也该逐一开放战地粮草,同时不要轻易暴露我军事要阵及绝秘粮仓!华弱、华椒各率军五万作好子山将军的后援,但要隐军作战!其他将军随时听候!”目夷说。
“国君,我又能够作点什么呢?”华喜因监危被目夷请出非常感动。
“华大人当然就是接替太宰要职。许多大小事务还得请您照应啊。”目夷说。
“感谢国君厚爱,我华喜定会鞠躬尽瘁的!”华喜说。
“国都安危就拜托太宰您了。”目夷说。
“微臣遵命!”华喜说。
待华喜领命而去,公孙固非常不安地说:
“国君,您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华喜,这很危险啊。”
“那么,此刻又能有谁能在一夜间清除乱党呢?”目夷平静地说。
“国君圣明。”公孙固跪地叩拜。
“大司马率兵三万声势浩大援兵仇大将军吧?西域防郑怕是最关键的事了。”目夷说。
“可是国都不留兵马能行吗?”公孙固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国都会有什么问题呢?真要是闯进了商丘,那楚蛮也算是真有本事!”目夷微笑着说。
公孙固正要出宫,又被目夷叫住了:
“大司马请等等,把公子王成带上,也该让他到前线去锻炼锻炼,我把未来君主托付给您,您该知道要怎么做,是吧?”
“国君!”公孙固顿时哽噎起来……
乐祁望着实际已空荡荡的宫廷,内心十分悲伤。他一声不响地退出大殿,立即向商正雍考年报告了国都失控的可怕现状。
“国君为了拯救宋国,把所有的兵力都安排在各条战线上去了,就连国都守卫部队也都交给了公孙固大人开往西域支援仇大人了。”乐祁说。
“这怕什么?我不是还有五万商正兵吗?这就悄悄赶赴商丘,随时保卫国都安危!”雍考年说。
“可这那比得了正规军呢?楚蛮神出鬼没这谁都清楚,一旦国君又中了楚蛮的圈套,那宋国就大乱了!”乐祁说。
“您的民兵呢?这时正是召集的时候啊!”雍考年说。
“都统一由大元帅指挥,我无法调用了。”乐祁说。
“你就放心吧?华元大元帅不可能不重兵护救国都的。”雍考年放心地笑了。
“怎么可能呢?华元将军出大殿时还不知道国君会派公孙固大人前往西域。”乐祁说。
“无论如何,我们先把商正官兵悄悄安顿在国都四围还是必要的。”雍考年立即下令。
兹甫被扣押在郢都宫殿密室,楚成王朗朗大笑地对满朝文武说:
“小小中原盟会,竟想借满口的仁义道德阻住我军北上,今天不过是给个下马威而已,下面大家说说,该从哪开刀?”
“今有兹甫在手,那么就把这步棋走活,宋人也一定会割去大片土地换回他们的君主的。”斗谷说。
“交换也太过于便宜他们了,一定在郢都同兹甫达成协议。让他俯首向国王称臣!这样,中原又还有哪个敢同大楚作对呢?曹公不过是一介武夫,有我斗章足够了。邾子就更不在话下。这样一来,国王实际不是称不称霸中原的问题,而是您乐不乐意接收的问题。”斗章说。
“国王陛下!微臣惶恐至极!微臣受国王恩宠也多年,今天时局也许搞不清真实状况,如果没有猜错,秦、晋两大超级军国更是不好应付的敌人。太行山脉的天险,又有秦岭为屏障,他们易守难攻,到时我们又怎么办呢?就算把整个中原拿下好了,但不能一举歼灭掉秦、晋,那么也就留住了两大劲敌不是吗?我不犯人,但又怎么能够确保人不犯我呢?没有中原这道安全防线,无异是把两大强敌直接迎进家门!这么可怕的事大臣们怎么不替国君考虑,却一味沉浸在虚幻的喜悦之中,所以微臣才要斗胆谏言的。”尹令子文极力劝阻。
见楚成王那红一阵白一阵的脸,成得臣上前解围说:
“尹令所言极是,但中原这道安全防线到底又要维护到什么时候呢?这防线如果不被我大楚所有,那么一定会被秦、晋所有的。谁拥有这广阔的沃土无异于是拥有千军万马。正是这样,趁秦、晋此刻还在酣然大睡,我们才要乘其不备先下手为强!山脉天险以及秦岭屏障我们不去改变他那么他永远会威胁我们,这一点又何必过于担心呢?”
“两位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我的意思非常明确!这就是谁也休想挡住我大楚雄军北上的道路!”楚成王一句话把子文堵得目瞪口呆。
华喜经过几年的反思,深刻认识到国际形式对宋国的威胁,现在内部反对势力务必肃清才是确保宋国安危的关键。便立即同华椒大夫商量,如何一网打尽叛国集团。
“是时候了,大人您务必要向曹公说明一切,曹国后宫女主人是破坏中原大统的祸患!”华喜强调。
“但曹公那么宠爱国母,我一个使官的话他不听怎么办?”华椒对曹国这个后宫新主人的升迁也很觉蹊跷,但又没有直接凭据。今被华喜这么一提示,所以又拿她没办法的。
“那么,请曹公出示这个,也就什么都解决了。”华喜突然掏出一个小丝包递给华椒。
“太宰是说曹国国母只要见到这个包就能做出自决的办法,是吗?”华椒问。
“这是她母亲临终就托咐过了的,如果是持信人本人那么父女相认;否则就要自尽。”华喜沉重地说。
“大人您是?”华椒明白了。
“一直狠不下心了结这场冤孽。这几年我也希望他们能够理智,懂得从大局考虑。可是事与愿违,反而变本加厉!”华喜伤心地说。
“皇国权近日的计划更是令人担忧!他四处奔走利用金钱、权力收买人心呢。”华椒说。
“这我都知道,还施行可怕的造册表忠的一套!所以,我觉得今晚是借大内府力量一网打尽的时候了。”华喜说。
“要不要华元大将军出面?”华椒说。
“现在军队都要用在防御上,我们只要几千宪兵就足够。”华喜说。
“可他们造册名单上最少已发展到五万人马!”华椒不免担心。
“砍其手脚和脑袋,剩下的则只要改造也会转变成建设我们国家的有用人才。现在华将军您就与风总管取得联系,派大内府得力干将四百分兵几路抓住后宫的极嫔娘、叶美人、厉太美人、钟吾太嫔;宫外首止长官公孙宜、朝郏武卫华田、犬丘商正皇国坤等人,我们则带宪兵三千围困大司徒府,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华喜微笑地说。
“大司徒府也参与了背叛?”华椒的确没有料到。
“大司徒华秀是多么耿直的性格,我们还用得上去怀疑呢?可现在实际被公孙望操控,而公孙望现在成了皇国权的忠实走狗!我们所要抓捕的头目此刻正在大司徒府举杯庆贺呢!”华喜实际一直都掌握着叛徒的一切行踪,华椒这才深深佩服目夷的用人策略。
“只是我一直不懂,他们那巨额的开销,这银两又能存放在哪里呢?资金又是从哪而来?”华椒说。
“这就不要操心了。我就是那个财神爷!到时我会主动向大司寇府坦白我的一切罪行的!”华喜坦然地笑了。
弦冰洁同母亲突然离开南山圣母庙,暗中保护的华岸将军非常惊讶,这对母女几乎与外界隔绝,怎么可能知道国君被劫持的呢?但太宰目夷有令不仅要誓死保卫弦大小姐母女的人身安全,而且在国君没有接回国都前设法阻挡她们返回宋地。
“御驾将军华岸求见二老板和弦夫人。”华岸抱拳突然出现。
“感谢大将军这几年都保护着我和我的母亲,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回国去了。”弦冰洁感激地说。
“奉令保护二老板的安危是我的天职,二老板又何必客气呢?只是此时您不能回到商丘,这也是在下奉令行事,恳请二老板和弦夫人体谅。”华岸说。
“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能回商丘去呢?”姜云这才知道女儿那担心并不是多余,那么也一定是与国君兹甫有关联。
“在下只是奉令而行,原因我也一概不知。”华岸说。
“华将军的忠于职守,我哪里又不理解呢?但不瞒将军说,这几天我老是做恶梦,也总是从恶梦中惊吓醒来,都是关于国君的可怕恶梦,我真是日煎夜熬得不能承受,这才归心似箭,一定要赶回去看看国君,哪怕是看一眼我就离开。将军这难道不行吗?”弦冰洁神色焦虑而忧伤,华岸也惊得不知所措。
“身为御驾将军,也该理解我女儿这份心情。我这为娘的还从来没有看到我女儿这般的伤心和难过。将军也应该明白,既然有令不准我女儿回去,这更应该说明此刻国君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变故才是,我女儿同国君是生死恋人,将军于情可以装作不知而放一马不是吗?国君此刻更需要的是同我女儿见上一面才对,那么,怎么会有这么一道奇怪的命令呢?您身为御驾大将,此刻难道不明白更要让国君与我女儿安排会见的崇高使命吗?”姜云说。
“华将军,不是我故意为难您,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强烈地萦绕在脑海,就是要飞快地回到国君身边。那么,就是上刀山入火海,我也会去的。”弦冰洁眼眶早滚落了大滴大滴的泪珠。
华岸默默地退在一旁,望着弦冰洁母女急速赶路的身影没有一句话…… [NextPage]
兹甫被劫的消息最为震惊的莫过于皇国权,这意味着自己的计划全盘打乱!以仁义礼信治国的宋襄公,才有更多的机会图谋颠覆。目夷登上国君那自己的末路也到了,公孙望说:
“大人冷静!目夷此刻恐怕连楚子都应付不过来呢,哪还有精力顾及我们呢?这正是起兵的大好时机!何不赶急召集人马直捣宫廷,大人从而您亲自主政?”
“楚子仅就在宋国边疆逞威也就罢了,但真要杀进境内,我们哪有力量去阻挡呢?现在急于登基一定是送死无疑!”老伍说。
“关键时刻还是老伍的主意高妙。对,我们最好是分散隐藏起来,一定要幸运地躲过这一劫才行,否则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皇国权说。
“国内形势紧迫,我们又要往哪里躲呢?大司徒府如果都不安全,那么哪里还有更安全的地方呢?”公孙望说。
“大人不如这样,我们先混在国人百姓中,待外部一有松动,我们再伺机行动不迟。”老伍说。
“什么叫不迟?现在正是挺身而出的时候!皇国权大人难道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吗?”华喜突然慌张地走进来,皇国权一时更失去主张,陌生地望着华喜。
“大人怎么这样看着我呢?虽说我已不是这儿的头,但一直不忘我们的大业。”华喜便一挥手,几十名家奴抬着二十多个沉甸甸的箱子,恭恭敬敬地依华喜的吩咐放在皇国权的跟前,皇国权一脸茫然地指着箱子问:
“华大人,这是什么?”
“银两,是这次所要花费的政变资金。”华喜特地靠近皇国权,附在耳边说:“大人请过目。”
皇国权做梦也不敢相信,此刻华喜还是戴公家族最可信任的大臣!他激动地一一打开满满的银两,连忙抓住华喜的手说:
“大人真是想得周全,这么说,这次正是进宫的机会?”
“这是当然的事。宫廷失守,我们此刻不把握那更待何时?”华喜非常自信地说。
“宫廷失守?”公孙望瞪着好奇的大眼。
“是这样的,目夷只知一味地抵御楚人,所以把所有军人都派到南疆前线去了。现在宫廷只剩下几个太监和宫女,我们这一去不是稳稳当当地坐住宋国江山那又是什么呢?这千载难逢的机遇难道让他错过么?”华喜显然激动了。
“华大人这话说得如此轻巧,到时又凭什么让朝野为我们卖命呢?”老伍说。
“大敌当前,当然要鼓舞士气。为鼓士气,我们打开国库倾情付出就是了,这次沉痛打击楚蛮,那么,到时朝野谁还不服呢?现在我送到的只是我华喜的家中部分积蓄,只要能替我出心中恶气,又能让戴公家族重登历史舞台,我华喜将家全献这又有什么稀罕的呢?到时,皇国权大人要怎么惩罚我都毫无怨言的。”华喜扑通跪在皇国权身边动情地说。
“看华大人这话说的,您是戴公家族的贤臣,我们都因您而感到骄傲,这哪里有要怪罪的地方呢?大人您快起来,否则我无地自容。”皇国权说。
“我没能坚持到最后这是大不忠,又造成大人您的误会则是大不义。但千错万错我们不能错失良机,这才是我厚着脸皮来找您的。大人还是赶快拿个主意吧?”华喜说。
“那么,我要怎么做呢?”皇国权说。
“公孙望出身名将之后,他统帅大军坚守国都,以防万一;老伍是我戴公家族忠诚力量,由他护您大驾进宫登基;原华大夫可出使诸侯急告我宋新君登基事宜;微臣我先行太宰之职,待有合适人选,我即刻隐退就是了。”华喜说。
“真是好极了!立即行动!”皇国权说。
成得臣率十万大军闯过方城直奔宋国。齐国大将公子启方的五万大军奉齐侯之命也秘密同曹公五万大军驻守宋境南疆的焦邑。成得臣见堵住去路的竟然是齐、曹的国际联军,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进攻方案,命令斗谷留下五万大军拖住齐、曹的十万大军。自己率五万大军押着宋襄公直朝商丘挺进。子山将军突然用二万大军堵住成得臣,成得臣又命斗章率一万兵马同子山周旋。华弱、华椒的十万大军实际已把成得臣咬得死死的,成得臣以为完全摆脱了宋军,便大举进犯宋国国都商丘。
“宋国一定是早有防范!却只出现二万兵马,那么更多的军人一定驻守在商丘等待我这四万兵马才是。”楚国谋士宜申说。
“有我主帅,又有谋士您督阵,这四万大军挑战整个宋军又还怕什么呢?目夷虽有点谋略,但我们劫持着他的弟弟,所以一定会乖乖就擒的。”成得臣说。
“在郢都,国王那么威胁兹甫,可他宁可送死也不愿在合约上签字,我觉得将军这硬打的办法也不一定让宋人臣服。”宜申说。
“身为国君的兹甫,又是死爱面子的仁义之君,他不臣服这当然不奇怪。但素有尊君思想的宋人,见到他们的君主押在我大军之中,打又不敢打,杀也不敢杀,那么,到时还会做什么呢?那一定只有一个答案:求和!接受求和的条件后,该如何向宋人苛求,他们也无可奈何!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直向商丘而来的真正原因。”成得臣得意地说。
“一旦出了意外怎么办?华元可是个阴谋危险的人物。”宜申说。
“有目夷在,还轮不到华元出面,他也只有听目夷的,这一点我掌握得最清楚了。”成得臣肯定地说。
“听说还有铁臂将军华弱和华椒,他们的作战方案就是同我大楚一模一样。”宜申说。
“我们楚军在什么样的强敌面前投降过呢?宋军目前不到二十万大军,就是全扑上来,实际又哪里是我四万精锐部队的对手?”成得臣显得不耐烦了,宜申也知趣地退在一旁,然后紧随大军北上。
所谓出使诸侯的原华实际是向守城都督牂叔汇报皇国权的机密情况,领命而护城的公孙望还没穿好大袍就被宪兵队按倒在地,不知是计的皇国权满怀君主梦刚踏入大殿的门,公子迁和左训斌的宝剑从两侧同时穿过,皇国权就一声不吭地抛出了殿外。
“国君,微臣已圆满完成了您交给我的任务,现在,恳请国君把我打入死囚。”华喜跪在目夷脚下说。
“华大人将功赎罪,当然也就没有任何罪行可言了。您随时准备迎接楚蛮的战争吧!”
“罪臣遵旨!”华喜泪痕满面地朝国都南门而去。
“国君,这是罪人的所有名册。”老伍双手举起厚厚的竹简呈送到目夷的跟前。
“公子迁将军在吗?”目夷连看都不看竹简一眼,抬头朝外喊。
“末将在!”公子迁进到大殿向目夷躬腰说。
“把这个册子连同皇国权的尸首一同烧了!不得有误!”目夷说。
“国君!这可是叛国罪人的铁证!”老伍低着头痛声地大喊。
目夷走出坐位,扶起老伍说:
“大夫辛苦了,现在你替我去转告老干,大司徒正缺人手,请他接替公孙望。”
“国君!”老伍感动得启动着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大殿广场前堆积着干柴,上面架着皇国权的尸首,公子迁把那成捆的名册一层层铺盖在尸首上面,几百武卫严守在柴堆旁,神情非常的肃穆。
“点火吧!”公子迁下命,几个武卫便沿着四周同时点燃起来,随着刮起的狂风,火苗便直往上窜,顿时,宫廷的夜幕被这旺盛的火光照得通明。
弦冰洁在华岸的保护下正好迎来,公子迁兴奋地张开双臂同华岸拥抱,然后恭敬地跪在弦冰洁面前说:
“弦大小姐,您一定要冷静。宫中所发生的事,在下的确说不清楚。请跟我来吧!”
弦冰洁无限忧伤地望了一眼那堆篝火,鼻子不由一酸,又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睁着大眼说:
“难道?”
公子迁明白弦冰洁误会了,便连忙改口说:
“这烧的是国家罪人皇国权,弦大小姐不要留在这儿,外面风大,太后在等您呢。”
“国君人在哪呢?我一定要先觐见国君。”弦冰洁泪眼模糊地说。
“跟我来吧?”公子迁便吩咐华岸代自己监督燃尽才能离开。
进入大殿,弦冰洁激动地扑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目夷急忙吩咐陈媛总管扶起弦冰洁,并用手帕擦尽弦冰洁的泪水,这才定睛看清高坐的是太宰目夷,却不是国君兹甫。
“国君他的遭遇,弦大小姐一定听说了吧?”目夷表情凝重地说。
弦冰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国君在盂之盟被楚蛮劫持去了。不过弦大小姐请放心。我正在设法营救国君。”目夷说。
弦冰洁长睫毛自然下垂,那泪水又扑簌簌地滚落……
风清下密令突然在后宫和各邑抓起了几十名罪人,这一切都出人意料,分别押入大内府时,几乎没人知道昨晚宋国已发生的一切。
邾嫔娘似乎感到叶美人不再派侍女叫自己过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便同萱儿说:
“殄儿没有过来吗?”
“是。”萱儿说。
“叶美人是不是出事了呢?她这几天总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我也纳闷呢。”邾丽华说。
“娘娘还是不要同叶娘娘往来的好,奴婢虽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总觉得有点很奇怪。”萱儿说。
“怎么这么认为呢?”邾丽华说。
“我也说不上来,但一定会出问题的。”萱儿说。
“娘娘在里面吗?”殄儿在门外焦急地喊。
“是殄儿,快请她进来。”邾丽华吩咐萱儿。
“大事不好了,我家娘娘出大事了。”殄儿一见邾丽华便哭成泪人,邾丽华睁着惊讶的大眼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殄儿慢慢说。”
“昨晚,我家娘娘被几个人抓走了!”殄儿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邾丽华此刻也无法平静,叶美人同自己关系这么亲密,到时一定也会受到牵连的,自己被牵连也就是了,那么公子王成一定也有麻烦,这可怎么办呢?邾丽华内心激烈地斗争,表面却显得非常平静,她在默默祈祷上天保佑叶美人平安无事,这样,自己也会安静太平的。
“看样子,像是大内府的人抓走的。奴婢恳求娘娘替叶娘娘想个办法救她出来吧?”殄儿睁着恐惧的眼睛说。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也真是急死人了。”邾丽华说。[NextPage]
弦冰洁接过陈媛端上的热水,慢慢地擦洗了脸,又理了理头发,便跟在陈媛身后向泰和殿走来。素儿见是弦大小姐回来了,便飞快地向太后禀告:
“太后娘娘,弦大小姐回来了。已朝我们走来呢。”
“快扶我起来。”卫夫人高兴地来到泰和殿门口,慈祥地望着弦冰洁。弦冰洁抬头见太后远远地出门迎接,便跪在远处朝太后跪拜。
“好不容易回到宫来,我真是非常的高兴。这几年也真是辛苦你了。”太后说。
“民女罪孽深沉!民女给国君带来了不幸。”弦冰洁朝太后埋着头说。
“这一切都是我宋国的不幸,你又有什么罪孽呢?难为你替国君祈祷,我真的是要好好感谢你呢。”卫夫人深情地望着弦冰洁说。
“太后娘娘,都是民女德性不够,才造成国君如此遭遇的。”弦冰洁眼眶又红了。
“不要难过,事情总会好转的。”太后搂紧弦冰洁,许多许多的话也不知该要从何说起。
王姬通过观儿和嫏儿的消息,知道极嫔娘、叶美人、厉太美人、钟吾太嫔等竟被大内府抓起来,的确搞得很莫名。
“这么老实的人大内府竟要抓,那么我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了。”王姬担心地说。
“娘娘,虽然极嫔娘等人我们不曾与她们有过往来,但也不能凭此证明她们就不背着娘娘您同朝中大臣勾结!风总管可不是彭大人那种捕风捉影的人,一定是有什么把柄给抓住,所以才下令捉拿的。”嫏儿肯定地说。
“这也就怪了,这几年她们竟干得这么隐秘,就连我的眼睛都给蒙上,这还真是不简单的啊。”王姬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不过是针对那个该死的丫头!可她们则是背叛整个国家!所以这群人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观儿说。
“你们记住!现在一切都变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误入歧途,一定要全心全意为国家为国君效忠效力!对那丫头我总是过于愧疚,如果有机会回报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回报她,她是国君的心也是国君的魂!我们今后一定要全力保护她才对。”王姬认真地说。
“国君回来后,娘娘的主意也这样吗?”嫏儿说。
“当然!是永远这样!”王姬严肃地说。
“可国君还能回宫吗?大殿现在不是有主人了吗?” 嫏儿鼓起勇气轻声地说。
“放肆的丫头!今天你到底是怎么啦?只要我们的国君活着,那么大殿主人当然是国君一人,这还要去怀疑吗?”王姬突然冲嫏儿发脾气,吓得嫏儿连忙伏在地下恳求王姬饶命。
成得臣的大军畅通无阻地开进商丘,这里居然是座空城,高兴得连忙向宜申说:
“我说怎么样?目夷一定认为我们只会大军攻打,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直挺入都。所以他的兵马怕都乖乖地伏在疆域苦苦等待和我军开战!哪里料到他们这就亡国了。”
“大将军!目夷的谋略怎么可能连国都出现失守的事来呢?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宜申望着城墙高挂的雍字旗号,也有点奇怪。
“你看那是宋国军人吗?这是他们的商正军!商正军敢前来送死吗?”成得臣对宋国情况摸得比较准,所以说话也就没有商量的余地,等成得臣正要挥令旗攻城时,华喜率领的一万大军大义凛然地守住了南大门。
“我华喜不才,但挑战楚蛮恰是不才的特长。来人这么自信,一定是贪欲搞晕了头脑,我这先问个明白,一个不懂盟约的楚蛮,又贸然闯我神圣的领土,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华喜说。
“早就闻听宋有华喜犹如整个宋国江山!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能够同华大人面对面商谈,那么怎么会发生盂之盟的事呢?大人既然把话说得如此明朗,那么,我也实话相告,华大人不是迫切希望得到宋国江山吗?只要华大人一句话,我们这就退兵。”成得臣一见华喜,觉得事情实际成功了一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
“华喜是什么东西,我自己非常清楚!但同毫无羞耻的楚蛮比较起来,自然觉得还很高贵,大宋江山本是我宋国的当然领土,哪里还要你这没名没姓的东西出来废话?身为统帅不懂领兵带将而挥动无名之师;身为大周臣民又不懂礼义入侵他国领土。什么退兵?背叛大周朝纲的强盗还有退路可逃吗?”华喜气愤地一挥手,城上城下弓箭手都拉得满满的。
“华将军别给脸不要!我楚国率军前来,是因为送回你们的国君,请朝这里仔细辨认!这不是宋国堂堂君主吗?”成得臣又使出了杀手锏,靠近兹甫的战车。
华喜早就看到国君那刚毅的脸,也一眼就明白楚军持国君前来要挟。正在为难时,目夷在华盖下威严地出现在城墙上,对着城下朗朗大笑:
“都说楚国英勇善战!却原来是群胆鼠之辈!有屁就该放,要打就硬来!随便捆绑一个人质这叫什么英雄好汉呢?身为统帅的成大将军,你怎么不想想,什么叫国不可一日无君?宋国臣民早就拥戴我为宋国君主,你却扣着无辜之人招摇撞骗!你这么做不感到羞耻呢?”
兹甫终于满意地笑了,气得有位押送官就要了结兹甫的性命,急得成得臣朝那押送官就是一枪,那押送官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想用手堵住那直往外涌的血柱终于不顶用,惨白的脸已毫无血色,成得臣命人丢下尸体,气急地说:
“这该死的东西险些让我们回不去了!”
“大将军的意思?”宜申说。
“先回国去向国王禀告,然后再商议对策!”成得臣实际已做出了撤军的命令。
“这是他们演的双簧戏!”楚成王气得在大殿走来走去。
“但微臣看得真切!目夷已经是宋国君主了,留住兹甫已毫无意义了!”成得臣说。
“那杀死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意义呢?”楚成王咆哮起来。
“微臣认为,找个适当的机会释放了好。”宜申说。
“这又是为什么呢?”斗谷很不甘心。
“说下去!我很愿听!”楚成王这才坐下业,闭着眼睛听宜申说。
“杀没有意义,放则要有策略,放回兹甫对国王有两大好处:第一是与其让强权的目夷为敌不如同仁德的兹甫较量。强权面前,往往是两败俱伤,这不利于国王大举挺进中原的谋略;第二盂之盟主要是给兹甫一点颜色,让他知难而退,从而也确立国王在中原诸侯中的更高威望,也因此更有效地达到威摄效果。这是放的理由。但又不能莫名其妙地放!一定要让中原诸侯感到国王的仁慈恩惠,从而进一步收买中原人心。所以,微臣建议国王不如卖个人情给中立的鲁公,他也一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的。”宜申说。
“这样,还不如卖个人情给齐侯!何况齐侯也早与我楚盟约!”斗章说。
“盟约个屁!是盟军他会率军援宋而阻挡我大军吗?”楚成王非常生气,斗章悄悄退到后面去了。
“给鲁公面子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微臣也敢肯定,鲁公一定有亲楚的倾向。”宜申说。
“爱卿为什么这么认为呢?”楚成王问。
“鲁公这接连向邾子开战,不就是抓住宋公遇难而落井下石吗?邾、曹、宋的联盟,天底下就连三岁孩子都知道。国王想想,中原那么多诸侯此刻都冷眼旁观,独有鲁公向宋盟军宣战,这不是声援我大楚那又是什么呢?”宜申说。
“没错!这真是太好了。有了鲁公的合作,那么形成夹攻方式挑战中原又还怕什么呢?鲁公这几年默默发展,也一定是迫不及待吞并周边国家。我们不妨先与鲁联合,初步实现攻打计划!爱卿宜申,即刻出使鲁国!”楚成王下令。
成周宫殿气氛异常的紧张,这是因为楚子劫盟的威胁实际是摧毁了大周的坚强保护屏障,周襄王几个月来都坐立不安,便又召富辰、伯服、游孙伯、周公忌父、王子虎等大臣商议。
“宋公遭遇,我却无计可施,中原没有侯伯才受楚子窝囊之气!到底该要如何,中原才有强主呢?”周襄王说。
“俗话说:以牙还牙,对待楚蛮这种人,宋公那一套的确是不管用的。微臣建议还是宠幸秦、晋两君,他们联合起来,别说教育楚蛮,就是把郢都端个底朝天也一点不在话下的。”王子虎说。
“王子虎的话,微臣听来惶恐至极!以牙还牙,那么实际就是一报还一报,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天子启用秦、晋用武力征服楚子,这不但是直接破坏我大周朝纲,实际是引发不可调和的天下大乱!秦、晋大军南下,那么吴、越两国,还有巴、蜀等国岂会袖手旁观呢?”富辰说。
“微臣也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治不就是要让天下都相安无事吗?那么,中原问题还是交由中原诸侯自己解决。宋公兹甫被劫持,但宋公目夷显然态度就强硬。目夷不是几句话吓退了楚国大军吗?宋国力量不能小瞧。微臣仍是老观点!宠幸宋公一定不会错的。天子陛下就放心好了。”伯服说。
“天子陛下!现在还不是公开表明您宠幸谁的时候。您的仁德在诸侯中的影响举足轻重,当他们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能力时,天子就尽管旁观好了。齐侯、鲁公、曹公、虢公、陈侯、郑伯等,到底又料到哪一天他们振臂一挥,也一定会有奇迹出现呢。这样,天子到时才好做到一碗水端平。”游孙伯说。
“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远之。这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又哪里在危机四伏的时候左顾右盼呢?这天底下天子不去宠幸宋公,那又还指望谁在这危难之中显身手呢?虢、曹两公,天子对他们的宠爱已是无以复加;郑伯向楚投诚还有值得信任的吗?齐侯引狼入室天子不追责已是天宠之恩了!陈侯力不从心可不是对他心存什么偏见。鲁公呢?他又怎么样呢?这次对宋公落井下石的可恶举动,大家还要期待吗?”周公忌父说。
“当断不断,则恰受其乱!我们身为辅佐天子的大臣就不要给天子添乱了。一句话,此刻天子宠幸宋公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最合适的人选!”富辰跪地叩拜。
“大家都这么认为,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对宋公的支持,我们君臣一条心!”周襄王说。
“天子圣明!”大臣们都忙跪地大呼。[NextPage]
臧文仲因为自己的提案而造成邾文公怀恨,但许多话又不可能面对面沟通。奉楚成王之命前来出使的宜申不了不显得太唐突首先懂得要征得太宰的意见,这便在太宰府会谈。
“楚使宜申奉国君之命前来向鲁公报捷,先登门拜访太宰也是正理。”宜申说。
“楚使看来也是懂礼节之人,那么在下有一事不明白,在盟会上劫持盟主,这是哪朝哪代所确定的正理呢?”未待臧文仲开口,坐在一旁的孟献子气愤地质问。
“孟大夫质问得没错!我也是特此前来向知书达理的鲁公表明楚国将军行为鲁莽而冒犯了大周律法。下臣现前来正是恳请尊敬的鲁公给予关照。”宜申礼貌地点头说。
“抓鸡不成反蚀把米,现在怕是楚子深刻领悟到中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好欺负,这才要顾全面子是吧?那么你老实转告你们的山王好了,叫他该做什么美梦继续做去!为什么还要吵得大家都不睡觉呢?”孟献子说。
“都说鲁国凭理走天下,这真是太深刻了。我宜申不才也难以辩驳,但论理最怕的是得理不饶人是吧?又有道是人错只有理赔不是吗?我国君也是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是,这才派在下不远千里而来。只有鲁公出面主正,那么,宋、楚的前嫌才能化解得开。孟大夫,我们这么做难道有错吗?”宜申笑着说。
“楚使不必误会,孟大夫的确是替天下讨公道。既然宜大使如此诚恳,我相信我国君一定会欣然前往的。我国君这几天因为对天下发生的怪事极其不满,所以一会半刻也不愿接见任何人的。如果楚使信得过我,那么在什么地方什么地点会盟不妨提出来,我一定会劝我国君准时盟会就是了。”臧文仲笑着点头。
“有太宰这话,我当然是一百个放心。那今年年底盟于薄邑如何?”宜申说。
“这有什么问题呢?都是大周臣民,就依你说的办吧?”臧文仲说。
邾文公满怀委屈地向曹共公诉苦,曹共公气愤地说:
“鲁公这么做不是严重破坏中原和平又是什么呢?他这声援楚子行为真是可气可恨!”
“邾国虽说险些丢了须句,但须句国是夏之后,鲁公岂有不保之理呢?何况须句子莽鲁求助,所以,鲁公伐邾实属大义之举。以宋公主盟的曹南盟会不就是要平定中原吗?鲁公这实际是用行动在向天下诸侯表明了自己立场和态度。鲁公虽然没有直接加盟曹南盟军,但绝对是中原永远中坚的力量。更何况,楚子派使者会鲁公,已表明恳求鲁公出面调和宋、楚两国关系,不管楚蛮动机是什么,但因鲁公出面而释放宋公这是明显的事实。邾国君知错认错才是识大体的行为,又怎么能还要在此时此刻私自抱怨呢?”曹叔说。
“太宰所分析,鲁公实际也是我中原的反楚力量,是吗?”曹共公改变了口气说。
“是的,否则,此刻鲁公完全一口回绝楚子,那么一场同楚国的大厮杀就不可避免地要发生!”曹叔说。
“那么,邾子还是先消消气,先救宋公重要。”曹共公说。
“我会听从曹公的话去做的,救出宋公是我们此刻最大的心愿。”邾文公说。
宋国接到鲁僖公和约于薄,朝野群情激奋。
“楚蛮不知又要玩什么新花样!居然请鲁出主盟,这该不会是楚蛮的又一劫盟计划吧?”老干提心吊胆地说。
“有过盂之盟先例,再愚蠢的楚蛮谅他也不敢接连连劫盟的勾当!这次各诸侯也都会慎重而行的,所以也不可能再次得逞。”老伍说。
“有备而无患!对楚军的奸诈我们也要不择手段。微臣亲率十万大军赶赴盟会潜伏,以防不测。”华弱向目夷说。
“各位冷静!薄之盟是楚国自己的下台阶,也一定表示痛改前非的样子以博诸侯好感的。这次楚子当然仍会带上重兵,但不会是再次劫盟,而是担心被劫。所以,这次大家没必要劳师动众,我们只管按约盟会就是了。”目夷说。
“国君!我宋国已经失去先君,今后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您啊!否则我宋国的命运一定会是水深火热的!”公孙固伏地长跪。
“国君一定要处处小心。楚蛮是根本没有礼仪可言的蛮族,他们也是什么事都能够做得出来的!真要是接连劫持我中原君主的荒唐行为,不仅壮其威势,更是动摇中原根基!所以,微臣也主张以牙而还牙,切不可能半点的松动!”子山泪流满面地说。
“为了整个中原的尊严,为了给楚蛮沉重的教训,干脆来个全面扑杀才解我心头大恨!凭什么我堂堂中原战战兢兢而看其脸色?又为什么该畏惧的不是他小小的楚蛮了?国君!这事请交给罪臣去办好了!罪臣能在死前而效劳宋国效忠中原,那么也就于九泉之下而灵魂安息的!”华喜铁青着脸说。
“各位大臣!大家的心情我又怎么不理解呢?身为臣子当然就要全力辅佐国君!我仁慈贤德的君主被劫,这已不是用耻辱两个字所能够包涵得了的!野蛮武力挑战神圣王治根本,接着人性道德大堤就要被私欲疯狂而泛滥!大周朝纲转瞬就成为空洞的说教!崇高的血统和至上的尊严都会践踏在险恶的铁骑之下!所以,我们更要自律自制千万不能因冲动而冲昏了头脑,紧跟国君仁义大旗才是坚固大周根基的忠诚行为,否则都是以爱国的名义而充当背信弃义的帮凶不是吗?国君为什么坚持铤而走险?他难道看不清这个可恶的现实状况吗?人如果不讲诚信,我们就是行尸走肉!人如果失去仁义,那么一个个滋生的只有狼心狗肺!礼崩乐坏不是一天两天才变化成这样的,想要去维护当然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真能有这个回归结局的出现,那么国君他勇敢地迈出去了,我们还有什么要去顾及的呢?我大商已被抛弃这么长久了,是大周的仁爱才让商民繁衍生息到现在;眼看礼化的大周王朝就要毁于一旦,我商人后裔还要犹豫而不回报大周的大恩大德呢?国君的冒险赴盟会我也曾极力地规劝,可他就是本着这一崇高的使命而去!现在上苍给了国君安全脱身的机会,那么我们臣子当然要热烈地前去迎接我们的君主。这么转忧为喜的大事,大家为什么都沉浸在一片悲切之中呢?”目夷声音异常洪亮地说。
“国君你的这番话,微臣茅塞顿开!为了大周大统,我当然会用性命阻挡私欲前进的车轮!”华元大将军诚恳地说。
“筑成血肉长城,力排武力厮杀!”公孙固说。
“为了崇高的血统而与楚蛮誓不两立。”华喜说。
……
弦冰洁没有再流过一滴泪,这不是因为听到兹甫将被释放,而是听到父亲转达了兹甫内心深处那灵魂的强音。
“父亲能答应女儿一件事吗?”弦冰洁说。
“女儿怎么这么客气呢?我们这一生不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谁呢?”姜云因女儿的改变也很开心。
“母亲大人,女儿这不是客气的事,这次兹甫能够回国,这已是上苍给予的莫大仁慈了,但已不可能成为宋国的君主这不对吗?我要陪伴未来夫君远离政治,而过上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这也是女儿内心一直渴望的,上天这么安排,女儿才感到无比的幸福。”弦冰洁出神地望着窗外那漫山覆盖的雪野,已感受到泥土芳香的气息。
“女儿怎么突然有这可怕的念头呢?这要被人听到那该如何是好?”姜云非常紧张。
“母亲就不要为我的事担心了。能同未来夫君日夜相伴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向往的事呢?女儿苦苦期盼的不就是此生能够平淡地活着,无忧无虑地伴在郎君的身边,相夫教子怡然自乐,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弦冰洁那长睫毛掩饰不住那动情的欢悦。
“女儿!你知道你这想法是多么的大不敬吗?为娘的还真是替你操心呢?”姜云显得忧伤难过。
“夫人这是担心什么呢?女儿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吗?兹甫大人已不是宋国君主,那么女儿更有理由去追求她的幸福,我们应该因有这样的女儿而自豪!”弦高劝慰夫人。
“女儿这么认为这是值得骄傲的事,但兹甫大人又怎么不是宋国至高的君主呢?目夷又哪里会是真的争其君位的人呢?所以我才要替女儿担心的。”姜云说。
弦高顿时也怔住了,夫人的话的确有道理。弦冰洁显然还沉醉在她的梦想中,她渴望的那分宁静此刻更为急迫。
风清每天到关押的几位后宫女人那里朝拜问好,叶美人平静地问:
“总管大人,能否告诉我,我是因为什么而被大内府抓起来的呢?”
“微臣在没有国君的圣旨时,先只是按照律令请娘娘在此屈尊几天。至于是为什么那是国君会向娘娘说明的。”风清说。
“我们并没有犯罪你却随便抓人,国君既然知道却又迟迟不来,这么做大人你不知道这是滥用职权的行为吗?”叶美人说。
“国君裁决微臣有罪,那么我也一定会乖乖伏法的。这一点娘娘尽管放心好了。”风清说。
“那么,我这就要见国君!请把国君请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臣妾到底做错什么了。”叶美人不安起来了。
“娘娘,微臣已说过,国君过几天就回宫了。待国君一回宫,那么微臣立即向国君如实禀告的。”风清说。
“国君明明在大殿安坐着!风总管怎么还要编造这可恶的谎言呢?我们被不明不白关押了三个多月了,国君为什么不来审判明白?”叶美人指的是目夷。
“娘娘!您高贵的体统怎么说出这么令微臣惶恐的话来呢?国君他遭遇了什么不幸您难道一概不知吗?”风清指的是兹甫。
“总管大人!国君怕后宫造成威胁那赐死我等不就行了吗?何必又要这么拖延时日呢?国君对先君的嫔娘弃之不用这又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我自国君登基那一刻起,就明白国母都贬为一般嫔娘,那么我等又哪里会再有受宠的机会呢?国君能够宠幸先君的后宫主人这已是万幸了。我们这低贱的后嫔哪里还敢奢求新君的垂青?所以,大人干脆赐死我等,别让我们再受熬煎了!”叶美人得知王姬主动退居永宁殿,这一定是目夷兄霸弟妹的勾当。
“娘娘!微臣真是一点都听不明白娘娘说的是什么话!微臣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您怎么就是不相信呢?”风清吓得额上都出了冷汗。
“几句实话看把您急成这样!对待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宫女人,您大内府要怎么样不就怎么样吗?这还要等待什么良辰吉日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们被赐死还有什么冤可申的地方吗?一女不侍二夫这是女子纲常决定的,除非是新君因恩宠而郝免!否则,我等的死叫死有余辜。总管大人奉令行事又还担心什么呢?是杀是剐大人快拿个主意,否则这人不人鬼不鬼地待在这鬼地方,还假仁假义地朝拜我等,这不很可笑吗?”叶美人扬起高贵的头,很有气质地期待风清的赐死。
“娘娘请保重,微臣先告辞了。”风清知道没办法使叶美人相信自己,也不便久留。
气急败坏的叶美人,胀红了脸朝悻悻而去的风清大骂:
“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呢?大内府也要放个屁才是!老是软禁我们,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呢?他目夷要留,我们哪里不乐意的呢?何苦这么折磨人?身为君主这么使用心计,这不让我们小瞧他那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