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人”这称号,似乎有几分传奇色彩。但他并不是“刀枪不入”的武门弟子,更不是神出鬼没的侠客仙班。这是当年苏区军民对一位红军战士的誉称。这人叫管仁义,是修水复原乡双港人,自幼父母双亡,在贫困中成长的他,秉性刚强,小时也练过些拳术,有几下过硬工夫。对不仁不义,欺弱压贫的人,他嫉恶如仇,一向痛恨。他跟地主放牛打杂时,要是虐待欺凌他,就敢和地主顶撞,常说:“宁可丢了麻饭碗,也不做低三下四人。”后来,出外做工谋生,常爱打抱不平。听说红军劫富济贫,就铁心参加了革命。在斗争中,他不怕千难万险,敢和敌人拼死拼活,一直是个硬汉子,所以得了“铁骨人”的称号。说起来,也名不虚传,说几个关于管仁义生平的故事,作为见证吧,也许谁都会打心里认可:真是个“铁骨人!”
挥拳斗赌棍
1923年,管仁义在宜丰县竹垭里纸厂做工,他结织了一班穷苦兄弟。听工人说:厂里的老板常变尽法子盘剥他们,工头为了向主子讨好,也常故意找岔子,在工人面前逞强示威,罚工人加班劳动。管仁义一听火冒三丈,对兄弟们说:“穷人也是人,决不能任富人欺压。讲理不清,就拳头对付。大不了卷起棉絮挪个地方。”当地赌棍陈狗,经常用假赌具骗工人的钱,管仁义愤愤不平。一天,特地走进柞树脑赌棚,果然发现陈狗用的骨骰子有鬼,便厉声斥责:“陈狗,你这个黑良心的,用假赌具赚取工人血汗钱,天理难容!”陈狗正大把大把捞票子,突然被这个外地小子揭了疮疤,那里服气。“哼!那方来的怪,敢在太岁头上洒尿,活得不耐烦吧?”把头一歪,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帮凶便一哄而上。管仁义毫不胆怯,笑着说:“今天我就是挖洞寻蛇打,来吧!”随即左右开弓,几下绝招把几个喽罗撂倒在地。陈狗见状,浑身筛糠一样,生怕挨揍,跪在地上求饶:“别打了,就算我把今天赚的钱退还大家,下次再不敢了。”管仁义这才罢休。消息传开,工人们都夸管仁义是个“铁骨人”。此后,工厂里的老板和工头都存几分小心,不敢在工人面前无风三尺浪了。
刺名表决心
1928年后,管仁义参加了革命队伍。由于阶级觉悟高,斗争性强,不久便加入了党组织。先后任宜丰赤色委员会委员长、修铜宜奉县政治保卫局局长和宜丰县苏主席等职。在斗争中,总是以吃大苦耐大劳,敢冲敢拼,坚强不屈闻名。1933年,红军4次反围剿失利,管仁义带领同志们在万分艰险的情况下坚持游击战,经常挨饿行军,彻夜不眠。他身先士卒,吃苦在前。一次,在山上开会,见个别同志有悲观消沉情绪,他慷慨陈词:“革命战争以弱克强,有艰险是必然的。但正义在我们手里,胜利终归是我们的,失败是暂时的。我们决不能低头退却。我生是管仁义,死了也做管仁义。”说罢,捋起衣袖,在左手腕上用针刺了“管仁义”三字,又涂上绿染料。战友们见他手腕流血,眼中喷出刚毅的光亮,都激动得热泪滚滚,摩拳擦掌,一齐站到管仁义身边说:“管主席,我们一定跟你干到底,不打垮敌人决不罢休!”
破窗杀“团总”
一年,管仁义任宜丰天宝肃反队长。得知天宝民团团总刘锡林先后杀死18个乡的农会会长。并大肆扬言:谁也莫想在他的领地上搞什么暴动。管仁义气得咬牙切齿,便立下誓言:不杀刘锡林,死不闭眼睛。”其时,刘锡林所以这样狂妄,是因为这一带驻有国民党军和民团,防守很严。要深入腹地去活动,确实不是轻而易举的。管仁义不信邪,偏要虎口拔牙,只身化装潜入敌穴,细心侦察,寻找机会下手。终于探听到刘在离天宝三里远的杨沙洲,有个姘妇,时下正打得火热,管仁义料定这条色狼正是自鸣得意之时,难隔两夜准会到女人家去寻欢作乐。于是便留心暗察。一天傍晚天将入黑时,发现刘锡林向杨沙洲方向走去,就紧紧暗中尾随。管仁义看准了目标,在四周巡视一下,不见有保镖的,就趁着夜色更暗,摸到女人房间窗户下,贴耳细听,那女人正在撒娇要钱,刘锡林对女人说:“你急什么嘛,我解决了18个农会头头,上级一定会给我一笔重赏。到时我给你打个大方印金戒指,满意吗?”管仁义不听见则罢,此时激起满腔怒火,真想破口大骂。一袋烟工夫,听见房内鼾声如猪,心想这色鬼累得不行了。便拔出钢刀砍断窗户格子,纵身入室,直奔女人床前,手起刀落,结束了刘锡林。那女人一时吓得魂不附体赤条条瘫倒在地上。管仁义取下刘的头颅跳窗而出,他把这颗罪恶的头悬在大路边一棵树杈上,星夜回到了驻地。第二天清早,刘被杀的消息便远近皆知,农民都拍手称快。只是这死的来由说法不一:有人说刘锡林作恶多端,天理不容,是神鬼杀了他。有人说是刘的姘妇野汉子太多,*夫杀*夫干掉的。后来才从游击队里得知是管队长只身入虎穴,夜半杀恶虫。军民齐夸他是虎胆英雄,铁骨硬汉。
冒险炸敌堡
1935年冬,敌五十师在修水、宜丰到处修建碉堡,给游击队活动带来许多麻烦。管仁义下决心要端掉这些乌龟壳。阳历元旦到了,他打听到敌人一早要集中到石桥开庆祝会,便立即作出决断,带领几名游击队员连夜出动。他对战友们说:“打蛇打七寸,今晚先毁掉找桥碉堡,这里是敌人的重要据点。”下半夜,抄小路摸到碉堡附近,注视敌人动静。果然,天刚麻亮,敌营集合的哨音吹响,整队出发了。管仁义率战士趁着晓雾朦胧匍匐前进,快接近目标,突然碉堡里打响了机关枪,子弹象雨点般落在前面。管仁义怒不可遏,他对战友们说:你们暂不要动,我冲上去,就是脑袋开花,也要拼死他几个!说罢,便不顾一切,左拐又弯绕到敌碉堡跟前了。来不及喘息,一个箭步冲进碉堡,一刀杀死了守门兵,又端起敌兵的枪向正在扳扣机枪的敌兵点射两下,机枪便哑了口。随即战友们冲上来,缴了枪支弹药,用敌人的炸弹炸毁了碉堡。后来,管仁义又充分把握时机,捣毁了石桥边等几处重要地方的碉堡,还杀掉了“铲共义勇军”头目蔡如海。从这以后,管仁义的队伍增加了武器装备,战斗力大大加强了。管仁义的名字在敌军中传开,敌人又恨又怕,悬重赏要活捉管仁义。
舍生全大义
尽管敌人的重赏诱惑人,敌军官兵都想邀功领赏,因而处处设防,又派便衣队到处追捕。但管仁义智勇双全,几次都化险为夷,从敌人眼皮下脱险了。1936年3月26日,管仁义和产后不久的妻子陈月英从铜鼓双坑开会归来。途中天黑,不便到人家借宿,就隐蔽在龙门山一石洞里过夜。不料被叛徒发觉告密,天刚麻亮,敌便衣队已包围洞口,梦想活捉管仁义。管仁义对妻子说:“我们不能白死,要拼掉几个敌人”。他掏出手枪,瞄准洞外正在嚎叫的敌人射击,一枪一个,一连干掉四人。敌人害怕他冲出洞来,就对准洞里开枪,管仁义夫妇中弹倒下了。管仁义在一息尚存时,还拼力把手枪朝石上砸烂,誓死不给敌人留下武器打人民。“铁骨人”管仁义,一生铁骨铮铮,不屈不挠,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革命事迹,流传后人。
(根据傅之因,刘贻来《管仁义》传改编)
(余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