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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可怜的人

当了几十年的警察，到现在我一无所有，在经济上，没有房子，没有汽车，没有存款，处了几件警服以外，我几乎没有一套漂亮的衣服；在政治上我没有职务，仍是一介无职警官，而我和多数干警瞧不起只会吹牛拍马，而无一技之长甚至连斗大的字都认不出几个的同事，竟意外的得到了提拨和重用。他们生活得比我潇洒，比我得意。因此我常常讲着牢骚和怪话，更多的时候是写着忧郁的文章。

6·1 一无所有

 “我我常常自问：我有什么？

当寂寞、无聊的时候，以前的得意和自信都化为乌有，伴随而来的只有无数的失意和昏淡的悲哀。

有什么？”

当我吞噬着低下的地位和压抑的处境给我酿成苦酒的时候，当我体验着无有依倚和怀才不遇之惨疼的时候，我揭斯底里地从心灵深处发出呐喊：我到底有什么？

—一具体重不足五十公斤的身躯，包裹着一股尚在流血的心；一张毫无价值的文凭和几本已暗淡光环的荣誉证书，记叙着我跌倒了又爬起，爬起来又跌倒的磨难和艰辛；几卷“乌焦巴经”的手稿······

我有什么？

看到别人得意的工作，看到别人得意的精神，看到别人对我不屑一顾的傲慢，我就会比衬出自己的贫穷、作孽和失落。

诙谐掩饰不了痛苦和呻吟，微笑并不意味着快活和开心。当血红的残阳姗姗西下的时候，我知道，我又度过了十二个带泪的时候。

夜是漫长的，漫长的夜被白中带黄的灯光映成凄凉；夜是欢乐的，这欢乐的夜恰又遗忘了一个并不欢乐的人。

我有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

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可怜人。

难成眠

晚饭要后来洗面，

和衣而睡难成眠。

回想儿时千万事，

眼泪汪汪湿两边。

   乱麻心

秋风夜来破窗入，

                    烦恼丝丝缠我心。

右手捏笔嘴叨烟，

怎能理顺乱麻心。

以上的散文和小诗，记录了我无尽的失意和茫然的青春。我总觉得，我是一个苦命之人。

我曾悲哀地想过，用一种最壮烈的方式来解脱这一切，但我总是下不了决心，因为我还有一份执着，一份依恋，几份亲情。

 6·2 悲哀乎？幸事也

98年国庆节我不满7岁的独生子曾康文不幸从五楼坠地，一时小小的县城发出唏唏之声，凡有人性的人都深表同情，但也有人在议论“这是恶有恶报，公安局的人做多了恶事，用得！”另有一个认识我的人赶忙解释：“小曾不是那样的人”。 

俗话说：“瞎眼鸡婆天照应”谁会想到，我的儿子竟大难不死，有人说这是医学发达的缘故；有人说，这是社会的友爱和真情凝结；更有人说—这是奇迹，是苍天对我的体恤。

我的第二次生命

（作者：曾康文，原载1999年7月28日《修水报》）

1998年的国庆节，对我来说是个灰色的日子。这天下午2时许，我在玩耍时，不幸从县建设银行宿舍五楼坠落到水泥地上。7岁的我当即昏死过去，大脑脑外伤，下颌骨骨折，股骨髁间粉碎性骨折，以及由此引起的综合反应，足以使人相信我已走近了死亡。

起死回生

我摔落后，立即被送往县人民医院进行抢救。尽管当天是法定节假日，县人民医院的领导、医师、护士等闻讯后都顾不上休息，对我进行紧急会诊、紧急抢救，进行特别护理。骨伤科的丁永柏、吴四九两位医师叔叔，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日日夜夜观察着我的病情。脑外伤专家、外科主任邓德华爷爷与我家非亲非故，我也不是他管理的病号，他却对我的病情坚持每天巡查二次，一直到我的脑部完全康复。

县政府副县长卢天锡叔叔作为当时分管教育卫生的父母官，对我的病情表现了最大的关注，亲自嘱咐医院要用最好的医师、最好的药品、最好的服务，尽最大的努力抢救我的生命。

我在县人民医院抢救的10天里，医院的各位正副院长和各科室的负责人和专家，几乎都来病房问过我的病情，为抢救我的生命提出了最好的方案。县人寿保险公司派人来医院看望我，并及时赔付了我的学生团体保险金4000元。我的老师我的同学也多次来医院看望我，鼓励我。

在各界的关怀，在医院医师的精心治疗下，经过整整10天的艰苦拼搏，我终于击败了死神，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又返回了阳光灿烂的人间。

康复如初

由于手术的需要，我自10月11日起转入义宁镇医院特色骨科进行治疗。在南昌、九江等地的专家都表示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樊向阳叔叔以其负责的态度向我爸妈作了最大限度的承诺。

随后樊医师对我的骨折损伤进行准确的诊断，制订了切实可行的手术方案，进行了高难度高成效的手术治疗，现在我已完全丢下拐杖行走自如了。

九江市第一人民医院颌面科卢新华叔叔曾两次风尘仆仆地从九江赶到修水，在多数医师都认为要手术的情况下，对我的下颌骨骨折进行了非手术的固定和矫正，在最大程度上减轻了我的痛苦。现在我的发言、吞咽等功能已康复如初。

今天，我能从五楼坠落而在难不死，没有智力损伤，没有肢体残废，能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欢度20世纪的最后一个儿童节，这完全得益于各位伯伯、叔叔、阿姨的关心和奉献，完全心得益于社会主义的人间友爱。

1999年12月28日，我拙笔作诗，勉励康文，写出了我的期望，也写出了我的欣慰。

勉犬子康文

你能击败死神

返回阳光灿烂的人间

是因为没有要成

上帝赋予你的神圣使命

你只有发愤读书

才能报答亲人的爱

才能实践重生的意义

你能击败死神

又何惧生活中的风流

树立信心吧

争做知识渊博

品质高雅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