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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王军的部队赶到长葛城邑时,这里却是城门紧闭。虢公派人前去喊话:天子驾到要在城里安营扎寨。
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前来答话。周桓王觉得这里的百姓怎么这么不懂礼节。这时,却见城门突然大开,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背着鱼竿的老翁出了门来。接着城门又哐当关上。
来人是瑕叔盈将军。他没有绕道,径直朝正面走来。到了周桓王跟前,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渔翁请留步。请问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城内没有人愿意开门呢?”周公说。
“这个城邑的长官被他的母亲关在房内挨打呢。所以当然没人敢开门。怕家丑外扬啊。”渔翁说。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当母亲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竟要动手打自己的亲生骨肉呢?而且儿子已是一个城邑的长官,这又如何让她的儿子今后开展工作呢?”周桓王感到特别的荒唐。
“也许是这个儿子太过于有出息才要挨打的。”渔翁说。
“天子陛下。别听这渔翁的胡言。我们还是砸开城门而整兵待发吧?连续赶路已是人困马乏了。”虢公听出了渔翁的话外音,也感觉到这一定是郑庄公意欲让天子退兵的鬼把戏,便急忙支开话题。
“还是退兵三十里吧?我们身为大周王军,哪里能去骚扰城中百姓呢?”周桓王下令。全军退了出去。
第二天王军的战探准确得知长葛城墙彩旗飘飘。
“这么说是郑国的主力已在城内安营扎寨是吗?”周桓王问。
“是!”战探说。
“那我们朝长葛进发!”周桓王下令。
郑庄公的兵马在城中已安息了一整夜,战士激情高涨,一个个都摩拳擦掌,都想在沙场上为国效忠。郑庄公一大早就已布置好了兵力随时迎敌。王军赶到时,只见郑国军人一字排开,分成七个方阵。每个方阵约五千兵马的样子。
“禀告天子陛下。看得出郑伯这次是倾巢出洞了。您看正中的方阵竟然全是弱不禁风的宫中女人,他这种扯草凑篮我军也多其一倍有余。这次一定会打他个毫无还手之力并在阵前砍掉郑伯的脑袋才是。平原之战重在战车,您看敌军不足一百乘,这悬殊之数岂不是鸡蛋击卵石吗?”虢公觉得自己的神机妙算掐准了郑庄公的气脉而显得得意洋洋。
“没有想到虢公还真是一个军事奇才,谋算不亚于太公啊。郑国竟连宫中女人也摆上阵来,这不是搜尽家底那又是什么?没错,这场战争还没开战但已定了输赢。这下看你郑伯哪里逃命!”周桓王兴奋地说。
正说话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近前时,原是傅瑕领着两百多个病残的老兵每人驾着一辆破旧得快要散架的战车。周公掉转头不忍再看下去,他更不忍打这场不义之仗。没想到郑国已衰败得这么快,竟在生死垂危的关头,而整合的是这么个衣冠不整的队伍,到底又有几成胜算呢?周公为郑庄公还真的捏了一把汗。
两军对垒是不可能让周桓王退兵的。周公望着郑国军阵也觉得一字排开的阵式过于老套,而郑庄公又立在正中,这样强壮的王军对打那群宫女还不是锐剑切西瓜?
郑庄公在宫女的簇拥下显得红光焕发。他看到王师的阵势威猛壮观。卿士周公是个智能英武之人。周桓王又亲临率兵。虢公与自己势不两立。卫、蔡、陈国也因多次遭受到郑国惨打一定会积怨成仇。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战役,傅瑕大夫的这一以少胜多的谋略是否太过于冒险呢?便急忙召来高渠弥,说:
“高爱卿说过只要采用鱼丽阵法,就一定能取胜这场战争。真的是这样的吗?王军的阵容庞大,他们现在是三大纵队的列阵,那么一定是他们本次战争的基本战术无疑。这样我军还要用鱼丽阵法吗?”
“回禀国君。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展开鱼丽阵法。这也是我军为什么要列为七个方阵,是针对王师阵容庞大而不易变化而设置的;我军人少灵活自如,更是推行鱼丽阵法的极好时机。”高渠弥说。
“这还真是个陌生词。什么是鱼丽阵法呢?它的用兵与平常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吗?”郑庄公问。
“的确是我军的首创,而且从来还没有在战场中运用过。以往因短兵相接而导致的前线战车被抢或被毁,人死难以复生,可战车因造价太昂贵这才要尽量避免遭到不必的破坏。也为了更好地利用战车的绝对优势,才创建了鱼丽阵法来的。敌军战车四百辆,我军实际能够用于作战的战车仅有一百辆,所以推行鱼丽阵法就不是四比一的力量悬殊,而是我军将能以一当五取胜于他们的。”高渠弥说。
“推行鱼丽阵法就一定能够做到以一当五取胜王师吗?那这又是什么道理呢?”郑庄公问。
“交战之时,您就把一百辆战车分成四组。每二十五辆分成一组,左、右军前方各一组战车开路;另外两组则前后错开,中间形成厚厚的保护层。往常战车五人为一伍,战车直往前攻,再保持每辆战车后面有二十五名士兵随时替补。车上伤一人,后面就立刻补上一人。这样,我军的战车实际就成了只进不退的坚强壁垒。此阵法坚固严密,易胜难败。犹如鱼鳞层层相叠,所以被命为鱼鳞阵法,也叫鱼丽阵法。”高渠弥说。
“这种妙法那我三万大军迎接区区七万兵马当然是绰绰有余。难怪傅瑕大夫胸有成竹。”郑庄公拍着手掌笑了。
周公万万没有料到在这力量悬殊的大战前,首先擂起战鼓的竟是郑庄公。他勒马走出了队列想要去劝说郑庄公投降服罪。周公前脚一移,陈国军人奋勇而上。这给周桓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了关键时刻,再持反对意见但到了阵前叔父还是冲锋在前,正所谓上阵还靠父子兵。
郑国见首先出阵的是王师的左军,所以郑国左将领曼伯便毫不犹豫,提起长矛弯弓急步迎了上前。周公本不是应战便只是招架躲闪,可曼伯年少气盛左右上下猛刺过来。周公怕造成伤亡便晃一枪掉头便走。陈国军也早已与曼伯的右军杀成一片,突然见周公已逃,便都四处乱窜,气得虢公龇牙直骂:
“这帮混帐的东西!”
为了挽回败局,虢公未等第二阵战鼓响起,便对卫、蔡的勤王军大喊:
“砍掉郑伯的人头者,重重有赏!杀!”
周桓王却没有忘却礼制,急命鼓手击鼓助威。
祭仲看到来的是郑国的死敌,便跃上马横枪堵住了去路。卫、蔡两国军人仗着人多把祭仲的五千兵马团团围住,并拼力厮杀,吓得祭仲慌忙杀出一条血路逃出了包围圈。
周桓王因为一胜一负,心里这才平衡了些。左军的陈军逃窜很让他这个天子的脸面丢尽,全仗虢公这一搏击多少也为王军挽回了面子。周桓王合集右军与中军还有五万多兵马,料定郑军还根本不是对手,便立即采纳虢公建议改变阵法集中包抄郑国大军。
巫宪率着破旧的战车到处设障,两百辆废车几乎也让卫、蔡的战车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虢公怒不可遏地从背后砍死了巫宪。文起见巫老将军阵亡,便掀掉头上的盔甲,跃上一匹黑马披头散发率领这个不到二百人的特种兵在卫、蔡大军中横冲直撞。卫、蔡的军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便爬过无数的尸首丢盔弃甲抱首而逃……
虢公气不打一处出,便搭弓拉弦,一支冷箭嗖地朝郑庄公的华盖下飞去。文起见了大声呼喊:
“国君注意!”
公子洪早已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来箭。中了毒箭的公子洪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口吐鲜血掉下了战车。
中军前锋祝聃见王军暗箭伤人,便力斩无数的王军,后窜几步也拉了满弓向正在与公子封拼杀的周桓王射去。毒蛇一样的一支竹箭射中了周桓王的肩膀,鲜血即刻顺着箭头流了出来。高渠弥急忙跳出了作战区。祝聃见没有射死周桓王,正欲补上第二箭,只听得郑庄公鸣金收兵,长葛之战便戛然而止。
周公和虢公急忙把周天子抬到了豪华的战车上。随身的太医赶忙为天子擦伤敷药。王军便怀着遗憾与无奈回成周去了。
看着天子远去,郑庄公脑中已是一片空白。长葛之战已把郑庄公推到了生命的巅峰。
“事到如今,我郑国的发展之路只能在国家权力范围内施行。用什么方式再也不能使天子对我郑国有任何的回心转意的。明天,祭爱卿就请带上12头牛、100只羊和100车谷物向成周天子陈述原委。这五年来受天子宠爱把黄河北岸的温、原等地托我管治,原以为只要我尽心尽职就可以,却又顾此失彼忘记了及时向大周朝贡。就说我愿用今后的十年时间将郑国所创造的财富献于天子,愿他能体谅我不恭之罪好了。”郑庄公说。
“国君英明!”群臣跪下向郑庄公叩拜。
一个国君敢于向天子挑战,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而且已事实箭伤天子,郑庄公知道这很不利于自己的名誉。能够用十年时间来抹平周桓王对自己的怨恨,那么这又是多么值得的呢。积郁成疾的郑庄公却没能亲自兑现十年的承诺,于公元前701年夏天卧床不起了。他冥冥中感觉到自己要先于周桓王而去,也到了该安排郑国未来之事的时候,便召来傅瑕、祭仲、高渠弥等大臣,说:
“郑国霸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一朝一代就能够完成的。我也算是完成了我的阶段。现在请各位大臣来,就是商议将我的重担最终托付给谁。我的公子共有十一人,除世子忽之外,于突、子、子仪都有赫赫的战功。于突的才智与气质比另外三个公子更有优势,我也担心他们三人难以胜任郑国创霸的重担。现传位给于突,各位认为如何?”
“臣诚惶诚恐。国君既已提出继位人,那微臣先谈谈看法。邓曼娘娘,她是元妃;姬忽是嫡长且久居成周储位,又屡建奇功。国人上下一致对公子忽评价极高。现在废嫡立庶也一定会使朝野派别纷争的。所以微臣也难以从命啊,国君。”祭仲说。
“长幼有序这是我大周承传的祖规。姬忽又完全具备了一个国君的所有秉性和品质,为了我郑国的基业千年万代,臣认为还是不要轻易做出废嫡立庶的决定,这样做还是比较妥当的。”傅瑕说。
“微臣也是这么认为的。”高渠弥见国君正用眼睛期待他的回复,所以赶忙低头说。
“大臣们既然意见一致,那么我也当然信任你们。只要众爱卿鼎立辅佐公子忽,那么我也就放了心。只是于突的性情太过于倔强,他是决不会居于人下的。一旦立忽,那于突就只有出家了。”郑庄公心情异常的矛盾。
“知子莫若父。臣等会遵从国君意愿做的!”大臣们深深地跪下说。
“郑国从此就会没有安宁了!”郑庄公怀着沉重的心情说。
几位大臣互相对视,又都不敢言语,仍旧低下了头。
“现在,我要到太后的灵堂前去向我的母亲禀告这件事。”郑庄公欲想支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国君请静心地保养龙体。待康复后再去叩拜太后不迟。”傅瑕泪流满面地说。
“我这人注定是奔波劳碌的命,享受不了这份清闲。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个寂寂无闻的七年,这七年是多么的漫长啊!长葛之战,损伤的不仅是大周元气,也真切地埋葬了我的后半生。与天子是不能有任何的隔阂的,可我却不幸地处处遇到与天子的矛盾对立。唉!”郑庄公说。
“这一切又哪里是国君的错呢?明明是天子先发制人,我们只是逼迫无奈罢了。”祭仲说。
“纲常伦理是每个人必须严格遵守的规则,君臣之道又怎么能违背的呢?”郑庄公说。
“国君说得一点也没错。但有道是:君不仁则臣不义。”祭仲说。许久没有听到郑庄公支声,他便抬头望了一眼,此时郑庄公却像是熟睡了。
郑庄公被傅瑕和高渠弥一前一后地抬往太后的灵堂。祭仲感觉不妙,便向在前引路的孟相棋说:
“孟总管,请停一下,国君是否睡着了?”
听祭仲这么一说,傅瑕和高渠弥都不禁停止了移动的脚步。孟相棋缓缓转过身,说:
“是。卑职这就看看。”
孟相棋急步来到郑庄公身边,看到国君安详地睡着了,便欣慰地笑了,说:
“回禀祭大将军,国君的确是熟睡了。”
“请您仔细地察看,国君要求去叩拜太后的灵堂,不应该这么快就睡了。”祭仲非常地担心。
孟相棋也预感不妙,便用手指在国君鼻孔前探试了一下,心中忽然一惊。她不得不又用手拨开郑庄公的眼皮,只见他的瞳孔已放大了!这便深深地跪地,大声呼道:
“国君。您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