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不露声色地:“为什么?”
张治中推心置腹地:“十九路军在沪抗战孤立无援,外面风传政府想借日寇之手消灭杂牌军。再说日军进攻上海带有明显的试探性,如果我国军队针锋相对,反击有力,它就有可能退出上海。若是仅让十九路军与之抗争,中央部队不介入,日军就会肆无忌惮占领上海,威胁首都安全。”
蒋介石点头赞许:“中央为避免战祸,不惜忍辱负重,促日寇醒悟。不意日寇得寸进尺,仍然攻击我军,轰炸民房,蹂躏我国同胞。”
张治中不失时机地:“委座,您要是肯下决心,卑职愿效犬马之劳,率中央部队入沪参战,协同十九路军打败倭寇,光复大上海。”
蒋介石颇为感动地:“文白为国分忧,精神可嘉。我同意你的请求,准备调动散驻京沪、京杭线的八十七师、八十八师和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合成第五军。我任命你为五军军长,率部队赶赴淞沪地区参加战斗。”
张治中充满信心地:“谢委座栽培。我明天就启程到江浙一带集结部队,争取早日参战。”
蒋介石顾虑重重:“好,只是你到了前线告诉五军将士,为减少麻烦只能打十九路军旗号,这样打赢了中央脸上有光,打输了也不失国家体面。”
张治中坚定地:“请委座放心,保证参战后,与十九路军同生共死,振我军魂,扬我国威。”
蒋介石满意地:“很好,很好。”
轮渡在长笛声中抵达下关码头,小轿车甲壳虫似地爬上江堤,一溜烟驶进市区。
7、上海江湾。一条战壕拱卫着松散的市区,十九路军一个团顽强地坚守在这里。
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一个大队的日军在机枪、大炮掩护下,端着步枪狂蜂般地扑过来。团参谋长胳膊挂着彩,吃力地挪过来向指挥作战的团长报告:“团座,我们全团只剩下七十多人了,快下命令撤退吧?”
团长咬着牙:“没有上峰的命令,剩下一个人也不能撤。”
团参谋长垂着头,无可奈何地:“那我们团可就完啦。”
团长吼道:“管不了那么多,先把敌人压下去。”
几十条枪打在敌群中,显得苍白无力,敌人依然如故地向阵地冲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朱赤指挥全营从市区进入阵地向敌人猛烈开火,把已经冲到战壕边的敌人压了下去。
团长和参谋长拉着朱赤的手:“兄弟,你们是哪部份的?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团可就全完了。”
朱赤立正敬礼:“报告长官,我们也是十九路军的部队。”
团长怀疑地:“兄弟,你别哄老哥啦,我们十九路军那里还抽得出增援部队?,看你们的装备,是中央军吧?”
朱赤笑道:“我们是新加入十九路军战斗序列的部队。”
团长高兴地:“有你们加盟十九路军,鬼子在上海的日子就不长了。”
8、庙行前线。上海郊区庙行镇一片硝烟弥漫,我军士兵们借敌人退却之机,正在修复被炮火摧毁的简易工事。
朱赤取下美式头盔拍拍上面的浮土,笑道:“弟兄们,我们已经打退敌人三次进攻,消灭一百多名鬼子。大家都要提高警惕,鬼子不会善罢干休的。”
韩连长在不远处喊道:“营长,敌人坦克上来了。”
一眼望去只见黄尘起处,日军二辆坦克一字排开,轰隆隆开了过来。
朱赤沉着地:“炸掉它。”
韩连长:“机枪压制敌人跟进步兵,爆破组准备突击。”
韩连长话音刚落,几挺机枪炒爆豆似的响起来,借着机枪掩护二名士兵猛虎般冲过去。
日军步兵被机枪火力压制,趴在地上胡乱放着枪,二辆坦克转眼就冲到我军阵地前沿。
二名士兵避开坦克火力系统从边上*近,将炸药塞入坦克履带内,拉火后猛地滚向低处。二声巨响之后,一辆坦克被炸瘫,另一辆坦克仍边冲边开着炮。
一名士兵选准角度纵身跃上坦克,掀开炮塔顶盖,将手榴弹塞入车内,随着一声轰响,坦克像没头的苍蝇样原地转了两圈不动了。
炸坦克的士兵从车上跳下来,趴在远处的日军拼命向他开枪,他身中数弹扑倒在地。
无计可施的敌人终于停止了进攻。
9、一营阵地。朱赤举着望远镜,趴在阵地上搜索敌情,勤务兵小陈在边上警戒着。
几名连排军官走过来,二连长韩正彬嗡声嗡气地叫道;“营长,我们这日是没法抗啦。”
朱赤回过头放下望远镜,吃惊地问道:“怎么回事?”
韩正彬指着手下的一名排长:“你问他。”
排长胆怯地:“报告营长,我排有一名士兵到十九路军友邻部队送信,看见他们有很多慰劳品,罐头,食品都堆成了小山,可我们什么也没有呀!”
韩正彬:“都在上海抗战,凭什么他们吃不了,我们饿肚子?”
朱赤板着脸:“韩连长,就这点事不想抗日啦。”
韩正彬争辨道:“我倒没事,弟兄们不服呀。”
朱赤正色道:“十九路军在这里打了很长时间的仗,上海和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们的事迹,给他们送点慰问品是很自然的事。而我们五军则是秘密参战,按照军长的要求不求名利。只要我们两军同心协力打败了鬼子,少吃少喝点算什么?”
几名连排军官都低头不吭声了。
朱赤趁热打铁地:“韩连长。”
韩正彬:“有”。
朱赤训斥道:“回到你们的阵地,做做弟兄们的工作,不要因此影响了我们和友军的团结。要是再出了问题,我可饶不了你。”
韩正彬勉强地:“是”。带着几名连排军官离开。
10、二六二旅前线指挥所。旅长钱伦体,副旅长陈普民站在掩体内,周围站着几名参谋和卫士。不远处传来剧烈的枪炮声,那是五二二团在与日军山本大队激战。
钱伦体焦急地在打电话:“……喂,钟团长吗?敌人撕开的缺口补上了吗?”
电话里传来钟团长嘶哑的声音:“旅座,敌人火力太猛,我们反攻了几次都被敌人压了下来……”
钱伦体捶着桌子骂道:“混蛋。”丢下电话向陈副旅长道:“普民,你通知五二四团朱赤的一营准备突击。”
“好。”陈副旅长带着卫士冲出门去。
11、五二二团阵地。日军在五二二团阵地上撕开一道五十多米宽的通道,后续部队不断向纵深发展,使五二二团腹背受敌,逐渐陷入被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