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下,端着挂上膏药旗的步枪,不断地向平堰镇内冲击。五二九团七营一连凭借沙袋,房舍顽强地坚守在阵地上,与日军进入胶着状态。
突然,一发迫击炮弹落在一连机枪阵地上,一挺M1921式维克斯重机枪和三名士兵被炸飞。守军火力明显减弱,日军指挥官见状,狂叫着指挥鬼子兵冲了过来。
一连长光着膀子丢掉手枪,猛地操起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喝道:“弟兄们,我们与鬼子拼了。”
士兵们跟着一连长跃出战壕,时而奋力拼杀,时而开枪射击。一连在混战中死伤的兵员越来越多,而日军却象走马灯似的拥入这弹丸之地。
一名日军士官将刺刀扎入最后一名守军士兵前胸,中国士兵的血喷了他一身,负伤的日军士官狂笑着随之栽倒。
残墙断壁的平堰镇,终于插上了一面破烂不堪的太阳旗。
19、雨花台旅指挥所内。五二九团联络副官惊慌地跑进来:“报告旅长,平堰镇失陷了,一连官兵全部殉国。”
朱赤铁青着脸:“唔,这么快就丢啦?”
副参谋长走过来:“旅座,要不要通知五二九团派兵争夺平堰镇?”
朱赤摇摇头:“平堰无险可踞,夺回来也没用。把一连放在哪里是为了迟滞一下日军对旗峰山的攻势……”话未说完,几架日机依次俯冲过来,重磅炸弹落在掩体上,炸得山摇地动,泥土像下雨似的撒落下来。
20、 雨花台主阵地前沿。借着落日的余辉,日机一阵狂轰滥炸后,怪叫着呼啸而去。
头戴钢盔、手持三八枪的日军部队在机枪、大炮的掩护下,像一群恶狼围攻上来。五二八团韩团长亲自指挥反击,日军在守军的阻击下割草似的倒下。
敌人支持不住,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傍晚时的阵地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21、雨花台主阵地内。朱赤带着副参谋长和杨副官等人,顺着战壕走过来。他一边与士兵们打着招呼,一边了解部队的作战情况。
韩团长满脸硝烟地迎上前来:“旅座,这里危险快回掩体吧。”
朱赤皱了皱眉:“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还谈什么危险,大不了以身殉国。韩团长,如果雨花台阵地出了问题,我是要拿你是问的。”
韩团长自信地:“旅座放心,只要卑职还在,阵地就丢不了。”
朱赤笑了笑,举起胸前挂着的望远镜,随着镜头移动看到敌人丢弃的许多武器,忙吩咐道:“韩团长,待天黑之后,你组织人收集一下敌人丢下的武器,在阵在前埋上几箱集束手榴弹,紧急情况下当地雷用。”
“好。”韩团长指着一个带工兵标志的下级军官道:“樊连长,你们连一排打扫战场,二排埋弹作业,三排负责警戒。”
樊连长应道:“是。”跑步离去。
22、雨花台主阵地前沿。在朦胧的夜色掩护下,樊连长带领工兵连开始了行动。一箱箱手榴弹搬到了阵地下面,一支支步枪被检了回来。三条连着集束手榴弹的背包带从敌尸中牵了上来,放在三名班长面前。
樊连长对班长刘志清说道:“这三根背包带就由你和三班长、五班长管着,不到关键时候不准使用。”
刘志清开玩笑地:“连长放心。我们三位阎王爷,一定把好这地狱门,争取多放些鬼子进去。”
一句俏皮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23、雨花台主阵地。天刚露出鱼肚白,四周便响起零星的枪声。
士兵们穿着单薄的夏装,在凛冽的寒风中不时地跺脚搓手,冻得嘴唇乌紫。日军炮兵开始炮击雨花台阵地,士兵们听到炮弹的呼啸声后,都躲进猫耳洞里休息。
炮击刚刚停止,从苏州和上海起飞的日军零式战斗机,又饿鹰般的在雨花台阵地上空盘旋,时而投弹,时而扫射。日军步兵借着大炮、飞机的掩护,悄悄地向雨花台阵地猛扑过来。“嘭”的一声枪响,冒着敌人轰炸,在观察敌情的监视哨发现了敌人的行动。
韩团长喊道:“敌人上来了,准备战斗。”
士兵们涌向战壕,操起各种武器猛烈地向敌人开火,打得鬼子们鬼哭狼嚎。在军官们的驱使下,鬼子像马蜂一样紧盯着雨花台阵地,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
朱赤从掩体里跑过来,见情况紧急忙喊道:“快拉集束手榴弹。”
三名班长听到喊声,从三个方向拉动背包带,随着两声憾人心弦的巨响,无数的鬼子被炸死。刘志清一拉背包带,轻飘飘没有一点重量,再一使劲拖上来一只日军的皮鞋。
朱赤焦急地问道:“刘班长,怎么回事?”
刘志清回过头:“旅长,我的背包带被敌人炸断了,您派人掩护我下去拉集束手榴弹。”
朱赤:“算了,等打退鬼子后你再去把它接上。”
刘志清固执地:“不,旅长。我刘志清跟您打鬼子从来没放过这样的哑炮。”说完猛地爬上战壕,向下滚过去。
朱赤心头一热,亲自操起重机枪向敌人扫去,压得鬼子们抬不起头。
刘志清刚滚出战壕时就中了一枪,鲜血染红了军衣,他忍着剧痛在摸索着寻找接头。鬼子发现了刘志清,几挺歪把式机枪拼命向这边扫过来。
刘志清几经争扎终于摸到了炸断的背包带,但身上又中了一枪,刘志清冷笑着看了一眼卧在埋弹位置上的鬼子们,用尽全身力气拉响集束手榴弹,趴着的几十个鬼子都炸上了天。
朱赤被刘志清的勇敢精神深深感动了,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24、 旅指挥所掩体内。朱赤身披一件旧军大衣,坐在弹药箱上打电话;“五二七团吗?我是朱赤。你们的情况怎么样?部队伤亡很大?不管有多大困难,你们一定要顶住……”
五二九团联络副官带着枪伤钻进掩体内,哭道:“旅长,旗峰山阵地吃紧,我们团军官都死的死,伤的伤,全团只剩下几十个人了,如果旅部不赶快增援,阵地就完啦。”
朱赤搁下电话,站起来叫道:“副参谋长,你留在这里指挥,我带特务连去增援旗峰山。”
副参谋长劝阻道:“旅座,雨花台也很危险,我看您最好还是派其他人去。”
朱赤恼怒地:“这里有你嘛,旗峰山也很重要,不能就这样送给鬼子。”
副参谋长无奈地:“行。旅座路上多保重。”
朱赤点点头,戴上军帽叫了声:“杨副官跟我走。”
25、旗峰山阵地。在日军轮番攻击下,守军伤亡很大,一名下级军官挂着彩仍在指挥战斗。
日军像潮水般的涌了上来,为数不多的守军与冲进战壕的日军肉搏,顽强地坚守着每一块阵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赤和周振华指挥特务连从后山冲了过来,经过几次搏杀之后,敌人又被压到了山下。
负伤的军官立正敬礼:“旅长,您来得真快,如果晚了几分钟旗峰山就丢喽。”
朱赤回过礼,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好样的,你们打得很好,我代表旅部感谢你们。”
负伤军官感动得流下了热泪。
旗峰山阵地掩体内。日军用迫击炮向旗峰山猛烈轰击。掩体上不时有泥土漏下来,掉在朱赤和周振华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