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宋国的都城——商丘,这个承载着中华传统道德的城池,历史悠久而文明。这个历经夏、商、周三朝古都的城池,眷养着数不胜数的忠良。陪都朝歌创建时期,殷之三仁的微子启、箕子和王子比干曾在此活跃着动人的笑容。
作为宋国历史开创的元首,便是殷之三仁中的微子启。身为帝乙的长子,继承王位的则是比干大力推举的弟弟帝纣。极具才华和能干的商纣却亲手葬送了大商帝国,被迫自杀。
周武王认真总结夏、商的灭亡之路,开创了仁政治国的方略,德主刑辅的治民模式便正式宣告一个崭新的王朝在东方大地扎根,微子启以其仁怀治理宋国,深受殷遗民十分的爱戴。
历史就顺其自然发展,此刻让我们聚焦在公元前652年。
这是宋国即将继位的新君主宋襄公兹甫第一次出现在史册的年代。主人公童年时代和青少年时代便无奈地省略。
打更的老人借助木鱼向国人通报时间已近子夜,商丘的城市笼罩着紧张,宫廷进出忙碌的身影无一不流露那一脸的愁容。
目夷和公孙固严峻地沉默,总管陈媛慢慢走近目夷:“公子,请您吩咐下去,是该请回太子的时候了。”
公孙固抬头望了一眼目夷,自己内心的确拿不定主意,太子兹甫自三年前迎回王姬,却独自一人周游列国,这种行为曾气得宋桓公当着满朝大臣骂其不孝。
目夷闭着双眼,他脑海浮现了弟弟兹甫的临别身影。身为太子离开宫殿这已是触犯大周律法的事,可兹甫却执意要遍访贤良的愿望为兄的怎么又要制止呢?
“这事就有劳将军您了,事到如今,太子也许还不知道呢。”目夷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在下还有一事相告。”公孙固说。
“将军是说葵丘会盟的事吗?”目夷一大早也听到隰朋使臣约父君会盟的消息。
“国君一病不起,这还真是个问题呢。”公孙固说。
“只要太子回国,也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目夷说。
东宫殿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寂静,太子妃王姬双手来回地在竹简上轻拂,她平静地脸上始终挂着不易觉察的愁容。
“娘娘,您听说了吗?朝廷大臣都在议论要速请太子回宫呢。这真是太好了。”香琴儿对太子妃说。
“这是真的吗?”王姬眼睛一亮,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是的,奴婢刚才听到卫娘娘亲口说的。”香琴儿说。
“真是谢天谢地。”王姬双手合起在胸前,默默地祈祷。
寻找太子兹甫,对公孙固来说犹如大海捞针,他吩咐部下四处打听。
国母卫夫人对孩子的行踪也一无所知。她面对夫君的病情焦虑万分,宋桓公的病情没有任何异症,首止盟会回来后,就莫名地躺下,太医把脉的结果是伤寒。
“鱼太医你到底是查清病因没有?国君都卧床几个月了,为什么服用了那么多的汤药还不见好转呢?”卫夫人板着脸对帘外的鱼应大夫说。
“娘娘恳请赐死微臣吧?老朽尽了最大的职责,却医治不好国君的病,也死有余辜了。”鱼应只是一味地磕头。
“身为太医,治好国君的病这是当然的事,你也是我宋国三朝最信任的太医,怎么不去设法治疗,却在这儿求死,这哪是忠君的行为呢?”卫夫人望着老泪纵横的鱼应,口气平缓了下来。
鱼应退出后,侍女素儿引进了一位少女拜见卫夫人,卫夫人正准备起身休息,便又转过身问素儿:
“夜深人静了,来人有什么要事禀告吗?”
“是,小女弦冰洁,是受父亲之命前来向娘娘禀告太子的下落的。”未待素儿回话那自称弦冰洁的少女说。一听说太子兹甫有下落的消息,卫夫人满脸的笑容顿时烂开,连忙拉住少女的手说:
“是说太子兹甫的下落吗?他现在在哪里呢?”
弦冰洁红着脸缩回了手,卫夫人执意紧握着,并拍打了几下,兴奋地说:
“没关系的,听到太子的消息,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开心啊。”
“小女卑贱的身份哪里敢担当娘娘高贵的双手紧握呢?娘娘您请上坐,小女这就向您行大礼了。”弦冰洁站直身子,向卫夫人行了三个大礼。
卫夫人非常高兴地望着这个举止不凡的女孩,不住地赞许点头,素儿惊羡地注视着。
“刚才你说是你父亲要你来向我禀告的,那么能告诉我你父亲是谁吗?”卫夫人问。
“小女的父亲是郑国商人弦高。”弦冰洁回答。
“弦高是吗?就是那位通过太子支持而在宋国大力投资蚕桑和铜铁的富贾没错?”卫夫人终于想起来了。宋国幸免于齐桓公绨制品单一作物的操控,完全得力于弦高的义举。
“正是,我父亲至今仍感恩太子的盛情。与太子始终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弦冰洁甜甜地说。
“那请快告诉我,太子在哪里?他仍在宋国吗?”卫夫人急迫地问。
“我父亲昨天就去鲁国接太子了。娘娘请放心,太子很快就回到您身边来的。”弦冰洁说。
“真是太好了。”卫夫人抚掌而笑。望着卫夫人那开心的样子,弦冰洁也烂然地笑了。
弦高是位极度热爱和平的国际商人。郑文公时代,也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才智,为郑国富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大周卿士周公忌父、伯服、富辰等也大加赞赏,周襄王这才改变了对商人的基本看法,成周的大宗商贸也特许这位有良知的弦高专买专卖,因颉大夫展开的国际票行,遭到弦高的严重打击。对于财力拥有当时一半的弦高,不得到他的支持,票行便无法实现自由流通,更不可能达到操控整个市场。
鲁国太宰臧文仲和大夫孟献子为了摆脱遂国那张可怕的商贸巨网,便力主和弦高的外贸合作。鲁僖公因申儒和庆父的外贸损公肥私,更是求之不得新秩序的到来,便全权交由太宰实行良好的国际商贸往来,弦高低调是怕树大招风,弦氏模式在大周国际商贸潜藏的真正势力无人敌匹。
宋桓公急于搞活国民经济,曾接受大臣老佐的建议大力植绨。卫夫人在公子启方的鼓动下也动过向遂国高利贷款的心。在彭城驻守的华椒将军几次冒死谏言,宋桓公一怒之下,竟把华椒的兵权夺了,同时下令打入死囚。大将军华元也怕宋国陷入遂国设置的经济圈套,愤然地辞官回到乡野。
太子兹甫在朋友孟献子的引见下结识了大儒商弦高,也因弦高非凡的经商智慧使兹甫心存好感,也逐步认识到国富民强就要与弦商这种有远见有抱负的巨商联手。
“生意经原也博大精深!今日幸会结识弦大人,也感谢孟兄的引荐。”太子兹甫笑逐颜开。
“小商小贩难登大雅,太子可千万别当真。”弦高谦虚地说。
“虽说钱财如粪土,但又无土不成金,弦大人何必过谦呢?”孟献子说。
“能得到太子和孟大夫的高度赏识,今生在下也死而无憾了。”弦高发自内心地感叹。
“谁不知道弦大人的心高气傲呢?您的创举怕是无人能比,所以我们才有今天的共商会谈。”兹甫说。
“人生难得一知己。在下一个生意人,有太子和孟大夫的抬识,足矣!”弦高起身行了个大礼说。
“物以类聚,人以群居,经商从政又有什么区别的呢?”兹甫认真地说。然后又转向孟献子说:
“孟兄的今日安排,真是解我心中的死结。”
“太子说这话,我孟某就一时难悟其中的道理。”孟献子皱着眉说,弦高也好奇地望着太子兹甫。
“我父君今天下令夺去了华椒将军的兵权,华元将军又退居乡野,原以为十分棘手的事,可与弦大人一谋面,这个死结也就自然而解了!”太子兹甫说。
太子兹甫找到兄长目夷,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地向目夷述说了,目夷立即鼓掌叫好。
“太子的这一步走的真是妙绝!有了弦商人的投资,我宋国的商贸就会飞速发展,能够使国盛民昌,国君的愁云一定会顿消的。”目夷说。
“所以,我要恳求兄长帮个忙。”太子兹甫说。
“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太子吩咐就是。”目夷说。
“我们一同去向父君禀告吧?同时也要把华椒将军救出来。”兹甫说。
“这样,华元将军一定会高兴上朝了!”目夷补充说。
“当然!”太子兹甫说。
兄弟二人面谏宋桓公时,大臣老佐正在禀告全国加急植绨的计划,宋桓公被老佐描绘的前景兴奋异常,见太子兹甫和目夷兄弟要求求见,便向老佐说:
“传我命令:全国今春起一律废稻植绨!爱卿老佐即刻启程,出使遂国!”
“微臣遵命!”老佐跪地领旨。
“父君不可!”太子兹甫高声喊道。并爬过去跪在宋桓公的跟前据理力争:
“废稻植绨这对我宋国说来恐怕是大害。郑、陈、蔡、卫、鲁、邾、许、申、邓等各国都被绨形成单一经济作物,这些国家已有两年的甜头了,所以,许多诸侯都在纷纷的效仿,我宋国此刻卷进去怕碰上的刚好是跌价。所以丰收对我不利。歉收呢?我国并无太多的积存粮,而邻国手上都拥有足够的余蓄。届时籴兑价格一定会猛增,这就更加危险。”
“身为太子,怎么不注重太子应有的体统?在正殿大声叫喊这像什么话呢?父君君令已下,太子难道不知君令如山吗?既然别的国家植绨都尝到甜头,怎么一轮到我们就是厄运?这叫什么逻辑?!”宋桓公当众撕不下这面子,所以严厉斥训了太子兹甫。
“兴邦安国之策有千种万种,可陷入单一作物的确危机四伏。儿臣愿父君慎思!”太子兹甫伏地恳求。
“听太子这话说来,倒是父君我无能无智?那么请说说有什么办法比植绨更有成效的办法呢?”宋桓公说。
“儿臣罪该万死!恕儿臣措词不当。儿臣的意思是植绨很有可能是经济封锁的一种谋略!恳请圣明的父君收回成命!”太子兹甫坚持说。
“公孙固,快把这个孽种拉出去!”宋桓公威严地下令!
太子兹甫遭受禁闭,旨在面壁思过。
国母卫夫人素装裹身,同时也进行绝食。宋桓公得知后宫总管陈媛的禀告,便立即赶赴国泰殿,望着夫人那不惜身子的模样,宋桓公内心非常内疚,他急步趋前,双手搀着夫人,强忍着痛苦说:
“夫人请不要这样,我又哪里不清楚太子的心呢?只是他太于年幼,冲动行事也一定会有吃不尽的苦头的。”
“太子管教无方,我这为娘的当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国君就请回吧!”卫夫人冷静地说。
“看到夫人这样子,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朝政呢?”宋桓公眼眶都红了。
“影响国君朝政,根据后宫法纪,请夫君把臣妾打入冷宫吧?”卫夫人意在劝国君离开。
“我要怎么做,夫人才回心转意呢?”宋桓公说。
“臣妾恳求能够与太子一起面壁思过。这样,臣妾也就别无他求了。”卫夫人说。
“夫人这是哪里话呢?我这就去把太子请来就是了。夫人请回吧?”宋桓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