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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段与刁炎主仆两人密商到深夜,屋子里没有亮灯是怕引起共国的怀疑。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不能立即返回郑国去。流亡的岁月是非常的冒险也备受羞辱的。国君您的夫人能否从中出点力,因为共国君还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公主共娘娘的。如果通过共娘娘牢牢掌控共国君,争取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全取得共国的军政权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刁炎发出阴冷的话。
“这点我不是没有想过,但这样的胜算几率又能有多大呢?别忘了眼下我们亲信的兵马不足五百,而共国君已是多达几万大军的国家主宰。他的部下如严和将军都是智勇双全的人。夫人那里就不要过于操心,她这一路早就这样劝我必须要狠下心才能图谋我郑国的霸业的。她甚至也准备把大公主嫁给严和做小妾。我还没有答应这件事,是怕事情一旦引起共国君的怀疑,那我们不是自取灭亡?”姬段声音也很沉闷。
“那么,国君这一切都有救了。我原以为这道难关会卡在共娘娘那儿,既然共娘娘深明大义那就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又能把严和将军稳住,这等于大半个共国已实际上全部掌控在我们的手中了。何况,国君您还有一张王牌呢,待国君的王牌一出手,那么微臣敢确信您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了。”刁炎在描绘姬段的蓝图。
“刁太宰所说的王牌是指我们的护霸大军吗?你又怎么能确信他们能够完全脱险,而且又继续追随我这个逃亡的君主呢?”姬段不敢相信。
“国君有所不知,虽说丁健将军毅然地牺牲了,可那里还有军事天才公子洪。他可是为您默默服侍了二十多年的老臣。此刻他一定带大军一路跟来的。不出别的意外的话,也许会在这两天内赶到。所以,国君受委屈也就只有一两天了。您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杀回郑国去了。这真是天意啊!”刁炎显得很兴奋。
“刁太宰这是否太过于乐观了呢?能有护霸大军回到身边这已是非常庆幸的事啦。哪里还能兴兵返回郑国去呢?更不可能是什么名正言顺的啊。”姬段不理解。
“国君您想想,护霸大军到来,共国会容忍吗?我们这庞大的精兵到达共国,不管共国君的态度怎样,届时国君一定要有先君的气魄。这样结果只有也只能是一个:以迅速的方式歼灭掉共国。接着就大军镇压寤生的所有势力。这一切都会是天遂人愿的。”刁炎说。
“真的会是这样吗?寤生的军队不会追杀过来吗?”姬段问。
“就是要他们大军压境才好。这叫坐山观虎斗。寤生的兵士与共国兵士哪家死亡对我们说来都是求之不得的。我们尽量保持中立好了。并让护霸大军就地轮班休息。到最后出面收拾两国残局并一举歼灭所有的敌人。这样共国也就会列入我郑国的版土,而您就是郑国的惟一主宰。这场战争,宋国、晋国和卫国是不好插手的,这也是国君您首战大捷的大好形势和天赐良机。”刁炎分析。
姬段的确没有料到这次的行动是决定他创霸的伟大转折。虽然母亲的密信使他惨遭失败,能有这样的转机还是令人满意的。要想破获都城也非护霸大军不可。只是丁健总统帅已阵亡,谁又能担当此大任呢?
“刁太宰不愧是治国国宝。这次真是感谢太宰的护驾,否则也会错失良机的。那么这次又该任命谁担任总统帅呢?”姬段问。
“黄将军只能随驾护驾,而且只有他才能确保国君安全。微臣知道先锋兵总陆汉完全可以接任丁健大将军的总统帅要职。黄干兼任副总统帅好了。”刁炎说。
“那就这么定好了。有丁爱卿献计,我还有什么可值得要去担心的呢?”姬段说。
公子封一直坐在军帐内不知该如何是好,共国边境还真是成了件大伤脑筋的问题。凭武猛杀过去那是简单的事,却碍于大周律法又遭严和的责令不得不退兵三十里地。眼睁睁看到叛国罪人就在边境的城邑逍遥自在,真是左右为难。派出去向国君求助的探子慌张地跑了回来,并急切地传报:
“前面出现了一支大军,正朝我们逼近。”
“再探,看清楚到底是哪个军队的!”公子封吩咐。
“早已探明白,旗子上打着‘郑丁护霸’几个大字。还不知道是哪个将军率领的。”探子又说。
“传我命令,准备战斗!”公子封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郑丁护霸”,先做好迎战以防万一。当护霸大军出现在公子封面前时,以其逼人威猛一直杀向共国的边境。严和从睡梦中惊醒,突然被这种意外的厮杀搞混了头。他一面命令全体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另一面火速向共国君报告。公子封浴血奋斗,无奈三百辆战车被这上万大军很快地搞乱了阵脚。公子封边杀边喊:
“传我命令,朝我*拢。”于是兵力很快又集中起来,这便又杀离了即将越入的共国边境。接到特急令的共国君与共叔段等骑着战马前来督战。刁炎和黄干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大军正与公子封的大军奋力拼杀。看到公子封的战车人倒马翻,共国君不禁对这支英勇的大军大加赞赏:
“大家可否知道这支威猛大军是何方军队?若能归属我共国,那天下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禀告国君。来军是一支旗子上绣有‘郑丁护霸’的大军。”探子前来报告。
“这么说这就是共叔段的大军吗?”共国君笑着对姬段说,“原来您有这样一支大军那还何愁大事不成?”
“让国君笑话了。这就是那天与我失去联系的大军。原以为他们被围剿了,现在看来总算是老天还没有彻底把我抛弃掉。”姬段伤感地流出眼泪。
“共叔段可不要这样说。有道是贵人有天助。今天能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前来救驾,那重振雄风不是指日可待的事吗?我们先回宫殿,待杀光了这批不义之师,我们还要举行盛况空前的欢迎仪式呢。”共国君笑着说。
“谢国君恩典。在下遵从您的安排。”姬段于是与共国君一同返回了宫殿。
郑庄公不知道公子封的兵马死得很壮烈,也更不知道公子封孤独奋斗的威猛,大刀挥舞也砍死了许多护霸的将领。先锋兵总陆汉不得不命令弓箭手拉满弓,朝正在团团围杀的所有将士万箭齐飞。顿时人倒马翻,这场厮杀才算结束。
有关国尊的秘密算是有了眉目,可到哪里去找那持玉玺的国尊呢?
国尊对郑国初期建设贡献是无可估量的。他们对“武公之略”的推动取得了显著的成效。郑庄公对国尊的兴趣只是还停留在好奇,而不清楚国尊们的特殊意义。孟相棋那天不是已提到过贪欲是无穷无尽的吗?不能克制私欲,那社会才变得复杂而又可怕的。贪欲多是膨胀那些不义及不善的行为,而要逃避舆论的指控,那阴险狡诈便粉墨登场了。伪装粉饰太平的年代,那每一步都有深陷险恶的沼泽。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是建国强兵的最高准则。诸侯各自为政也是深刻地认识到分封的潜藏危机,而且又假仁假义扮演着尴尬的角色。当时的进步思想都有主持正统和号令天下的愿望,才萌发了称霸的思想。郑武公的“武公之略”就是为适应这种思想而顺应产生的。为了权力的监控才发明了国尊之治的。国尊虽不能掌握实权也不能留下姓名,但又具有至高无上的特权。这样,在秘密之处无形中就到处有国君的耳目。对突发事件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采取果敢的行动使更大的隐患避免发生。那么姬段的行为为什么又不能尽快地处理呢?这并不是姬段是寤生亲弟弟的缘故,也不是太后也偏爱的缘故。是汤秧提出要姬段大打“武公之略”的旗子,才使国尊们感到姬段的行为也无可指责了。况且以行为实施而定性的,京城太叔还真没有值得秘密处决的罪性。
郑庄公对这些也是多次在心里发问。国尊二十多年既然存在,那又观望什么呢?难道是在自己与姬段之间犹豫不决才深藏不露的吗?但自己对国尊的判断及国尊存在的最大根本就是维护国家大统。自己是这个国家的当然主宰,又是受先君遗嘱登上国君之位的,虽说无功却也无过,那么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不至被国尊弹劾才对。
国尊终于又浮上水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国君。祭仲将军和颍考叔将军求见。”孟相棋对勤政殿的郑庄公说。
“请他们进来吧!”郑庄公说。
“国君。微臣惶恐。微臣听说公子封将军的兵马被叛贼的护霸大军全部歼灭了。现在他们都被迎进了共国宫廷,并举杯庆贺胜利呢,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颍考叔先开口说话。祭仲却低头不语。
“这都是可靠的消息吗?怎么又会是这个样子呢?”郑庄公不敢相信。
“回禀国君。消息是绝对可靠的。微臣曾经也建议对这群叛国党徒是不能手软的。这群人本来就是姬段培养的家奴杀手,又怎么可能成为我郑国大业的支持力量呢?他们阵前的背叛行径这是当然的事啦。现在我们要集中兵力堵住这残余势力的疯狂反扑。微臣认为,姬段会马上纠集他的旧部联合共国国军朝我郑国杀来的。为了一举歼灭共国和叛国罪人姬段及其同党,恳请国君下令,立即发动总进攻。”祭仲进言。
“祭爱卿所言,好像很有道理的。追捕叛国罪人姬段我当然是绝对赞成的,但要向共国发起无名之师,这已是很严重的问题。所以我们的行动要再三认真考虑才是。”郑庄公说。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呢?我们的几千兵马惨遭杀害,而且眼看他们的联军又要卷入我郑国版土。国君身为大周天子卿士去平息祸乱,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只要他们一踏上我国领土,那就是侵略行径了。我们郑军奋力抵抗也纯属是自卫还击。所以,又有谁会说我们是出无名之师呢?”祭仲接着说。
“就算祭爱卿所言好了,但如果他们退回到共国领土,那我军又该如何呢?是乘胜追杀呢还是鸣金收兵?如果追杀,是追到共国边境就停止不前呢还是贸然闯进?”郑庄公反问祭仲。
“国君这一切考虑得实在是太周详了。但微臣认为,我们派出相当数量的兵力一定要形成包围局势在我郑国境内一举歼灭所有来敌才是,不能给敌人有半点喘息生存的机会。”祭仲说。
“相当数量的兵力暂且不说能否形成包围局势,就是派兵六万好了,这难道是要各诸侯看清我郑国的蓄意养兵的公开大检阅吗?而且,共国国君和姬段也未必会跟来送死的。否则杀人再多,就是把共国及姬段其他所有人杀光好了,只要姬段没有死,共国公室成员还留一个人,那么所有生命都是无辜的。”郑庄公说。
祭仲听明白了国君的全部意图。他很高兴国君的这种高明手腕。郑庄公见两位爱卿明白自己的心意,便提高了声音说:
“两位还是先请回到各自的驻地。我这几天也要去成周朝拜天子。如果事情特别的忙,我也就不会回来。这里也料想没有太要紧的事,就由巫宪将军代为处理好了。”
陆汉带着大军来到共国的京城,满城的百姓好奇地望着这支威武无比的大军列队沿街前进。当军队全部进城后已到了黄昏时分。共国君率文武百官设盛宴为护霸大军接风洗尘。大将军陆汉脱掉盔甲来到共国君和姬段的案桌前,当着两位分别深深地跪拜。然后向共国君说:
“郑国护霸先锋陆汉向至高无上的共国君诚请圣安。感谢贵国对郑国国君盛情的接待。所以,臣诚君敬,您也是微臣的国君一样,恳请再次接受郑国护霸先锋一拜!”
“陆大将军真是文武全才。郑国能有您这样的威武将军,真是郑国君您的洪福!”这时共国君才对姬段以同等国君相待,并立即吩咐为姬段换上国君待遇的案桌。
“微臣拜我郑国至高无上的君主。微臣护驾不力,特此前来领罪。”陆汉又转向姬段,并深跪不起。
“陆爱卿免礼。看到你带着大军能安然出现,我真不知该有多高兴啊。”姬段今天才领略什么叫君以臣为贵了。这共国君虽说是岳丈人,可从没有今天这么敬重自己,他才越发地喜欢上眼前这个文武全能的先锋兵总。
“陆将军一路辛苦了。请问公子洪军师可安好?其他统将可都好吗?”待陆汉将军坐定后,太宰刁炎很关切地问。
“回太宰的话。除了都到了的全部将士,其余的都已阵亡了。所以微臣才感到罪责重大,也恳请国君对微臣降罪!”陆汉很动情,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
“陆将军快别再这么说。你在这次护霸行动中战功非常的显赫。我怎么会给你降罪呢?好了,现在共国君为了庆祝我们君臣团聚,特设此盛宴,我们理当感谢共国君的盛情厚意。来,让我们先敬共国君一杯吧!”说完,姬段举杯一饮而尽。 [NextP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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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国君的脸上浮现了异常得意之情,他的近卫所布置的大网正在期待酩酊大醉的护霸大军。这种方式只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这支大军的到来,犹如引狼入室,他真怕顷刻之间被他们推翻而取代,所以才决定先下手为强的。另一个原因也怕郑伯兴师问罪,所以不得不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的。
正当共国君按预定计划摔杯为信号之际,前方探子急报:
“禀报国君,南疆严和将军被敌人抓起来了。现敌军正杀进宫廷来了。”
“到底是何路人马?他们的统帅是谁?”共国君见机不妙,也不得不改变原定计划。
“打的是‘郑丁护霸’的大旗,统帅未查明是谁。”探子报。
“怎么又是‘郑丁护霸’,有没有看错?”共国君这下慌了神,难道自己中了姬段的里应外合的奸计?
“共国君请准许我陆某带兵前去堵杀,这分明是敌人使用的离间计谋意欲破坏我国与贵国的联军。微臣敢用性命担保。”陆汉跪在共国君面前请示。
“请陆大将军前往镇压,城中军营各就各位。”共国君发令。
这一切姬段、刁炎等都没有料到,这是何路兵马横中杀入呢?这一来自己的图谋就全打破了。是郑庄公追杀赶来的吗?未容多想,全城已是人叫马嘶了。共国的护卫已紧紧保护着自己的国君,陆汉奉旨率兵离宫后只剩下黄干几个近卫保护着姬段。
共国宫廷紧张的状况已让共国君深感战况告急,但所有信息都被堵住了。他们都对陆汉抱着极大的希望。护霸大军已合成一股,团团包围了整个都城。原来公子洪自己留下了八千兵车留在郑国境内,与陆汉将军约好半夜里外合攻。陆汉问公子洪:
“公子洪军师,边疆安全攻下了吗?”
“几乎都歼灭掉了,他们的统帅已抓到新郑去了。现在是歼灭宫廷的最后时刻。”公子洪说。
“誓死保卫寤生君,宁死不当叛国贼!”顿时,整个宫内喊声震天。共国护卫感到国君的生命有了威胁,赶快从后宫出逃;姬段想到这二十多年的风云变化,今天落到众叛亲离便拔剑自杀了。他的家小也在共夫人准备的药酒分别喝下后,随姬段后路而去。
黄干搂起姬段的尸首慢慢地走出了宫门,刁炎跟在后面一脸的肃穆。共国宫内的护卫用暗箭先后也把黄干和刁炎杀死了。正企图跃上战马逃跑的共国君,中了陆汉部下的无数冷箭,也从马上跌下。宫廷很快被血洗一空。
公子封身负重伤,是从尸堆中爬起,被后面驻地的公子洪发现后赶忙包扎伤口并速送都城的。公子封被送到了新郑还昏迷不醒。郑庄公很关心,派了太医精心治疗。
护霸大军攻占共国和姬段自杀的消息秘密传到郑庄公,他才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他向满朝百官淡淡地说:“叛国罪人姬段天怒人怨,他选择了自杀又能原谅他的过失了吗?他所犯下的罪性,远不是以自杀可以免除得了。他的孤魂永远在他乡游荡,他的尸体我们郑国没有一寸土地可以掩埋。共国的灭亡当然是咎由自取,身为大周天子的堂堂诸侯国,怎么能够违背天道与人伦,并助纣为虐呢?共国的灭亡难道想要逃避入侵我郑国的不道行径吗?一定要从共国战俘身上找出有力的证词,并呈请大周天子还我郑国一个公道!”
祭仲将军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更没有料到共国已征得周天子的同意已正式列入了郑国的版土。难道那两万生死军还真的有如此的神奇?
武姜长时间得不到有关宫廷的任何消息心里很着急。简单地说,她是想要听到寤生到底是如何处理姬段的。她当然不再是以关爱之心去乞求国君对叛国罪人予以宽恕,这是不可能的。自逼宫那晚起,自己心中那个永远可爱的姬段就已经死了。这不是因为姬段使自己遭受流放,就是摄政退出后寤生这样做她也不会有什么感到奇怪。相反,那内疚的心也许会更好受一些。
推举的提案虽然就意味着反叛,可这是封建社会初期比较认可的一种文明制度,也是谨防在长幼有序的机械逻辑中出错。历来公室宗亲的言行就有严格的制约,可寤生对姬段算是再三地宽容。宗亲就应积极地投入郑国建设,身为太后当然会大力支持,可随着时间的变化,这支持的性质也从支持主政向协政转化。
颍考叔回到颍谷首先向武姜娘娘请安。武姜看到颍考叔今天心情有些异样,也感到最终答案已出来了:
“颍将军,说出来吧!我能够接受的。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能够接受的。”
“太后娘娘。微臣知罪,这一切都是微臣的过,请您惩办微臣吧!”颍考叔说。
“叛国罪人的正法,这是匡扶我郑国的根本。颍将军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为叛国罪人流下热泪呢?要求惩罚你,那么,你到底又做错了什么?”武姜问。
“谢太后恩典。太后教训得没错。微臣曾身为京城太叔的启蒙老师,没能正确引导京城太叔走上辅佐国君的创立伟业,使他的聪慧才智没能更好地发挥,竟走上了叛国的道路。这一切微臣当然是罪责难逃的。”颍考叔长跪不起。
“颍考叔就不要因此而指责。这又哪里是你的错呢?身为师长的只是领其进入求知的大门而已。修养品行都是他自己的事了,哪里会是他人所能左右的呢?”武姜心想,我这当母亲的不也是无可奈何吗?
“太后娘娘。您的恩德真是令人感动。”颍考叔准备告辞,武姜却又叫住了他:
“段儿已经处决了是吗?虽然我对他已经不存在任何关系了,但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与我的娇宠是有密切关系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这个为娘的一手把他推上断头台的。”
“回禀太后娘娘。京城太叔是逃到共国后自杀的。”颍考叔说。
“这样啊。那他的家人现在怎么安置的呢?”武姜问。
“听说京城太叔夫人用药酒毒死家小了。”颍考叔回答。
“这都是我一手造的罪孽啊。”武姜自言自语。
祭仲在食邑驯马强兵,这段时间更加认真了。身为国家重臣哪能一直处于激流的边缘呢?必须冲入激流的中心才可以!否则,身为封疆大臣这样的打发岁月,那是没有任何出息的。袭胡灭共都没能派上他正规军的用场,又不得不佩服两位君主的英明谋略。国君又特别强调养兵蓄锐,想必一定会对诸侯公然发动宣战的。而这一天又要等待多少年呢?
哪里还会再等待呢?郑庄公铲除了内患便全面铺开了远交近攻的实施计划。这二十年深受周天子宠幸也该到了综合利用和开发的最佳时刻了。周边列强大国是不能过激地对待的,这也有违大周卿士的纲常的。秦、晋、齐、鲁、楚等大国又远离郑国,先要与其建立外交联盟才可以。建交说白了是堵住列强的嘴然后捆绑他们的脚,届时自己动手猛揍他们的心腹时疼不好还手,骂又不能张口。郑国能扩张也势必是卫、宋、郜、陈、蔡、申各国。郜国隔着宋国有鞭长莫及之恨,申国又是天子的外戚也怕激怒其而令诸侯联攻。那么,卫、宋、陈、蔡就成为近攻目标的首选。因灭共已给卫国造成了直接威胁,卫侯多次向周天子呈报郑国野心扩张的不轨行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势利小国,你倒是自告奋勇。”郑庄公心里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