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行军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由颍谷向京城进发,沿途的桑姑麻女都翘首注目。姬段跨上战马,神采奕奕气宇不凡。京城是姬段的出生地,在这里也有他愉快的童年。现在自己已成了这里的主人,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他发誓要改变京城的现状,让辉煌的岁月再度回来。京城老百姓敲锣打鼓张灯结彩,这种迎接的热闹场面让姬段又多了一份责任感。大家这么爱戴自己,那么更要为京城老百姓创造幸福祥和才对。
姬段进入京城的内宫,这里已是焕然一新。第一个向他跪的人他不认识,当然所有站立左右的官员他也从未见过,只有随军的颍丙成将军是他惟一认识并熟知的。颍考叔派颍丙成担任京城总都督之职当然也放心。
姬段刚到任的那天,颍丙成便与黄干等人忙开了。他们满城送去大批的救济粮草,并为全城的老百姓添置了家具和被褥。并强调这是京城太叔姬段君给予大家的恩泽。在城墙各要塞都布满了便衣兵卫,随时为有困难的人们送去温暖。 第二天又张贴了由姬段签署的第一份官方文告,说所有京城老百姓均一应免去三年的赋税。接着就是整顿军纪和城市扩建。凡京城老百姓均尽可能地为他们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京城的巨大变化和显著成效自然美名远播。各国人们便纷纷愿意投奔京城落户。姬段为自己创造的奇迹而兴奋,他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压力。他实际只是一个浪漫的超现实主义者,一点也没有财物周转不济的困惑。
姬段是个杰出的骑士,又是一个剽悍的猎人。能骑善射在职业军人的陪同下踏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所到之处人们对他总是充满赞扬与敬仰,他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父君在世也不曾带来京城这空前的繁华,所以对身边的臣子特别的信任。是他们的非凡智慧使自己的美梦成真,也实现了京城的鼎盛太平。
为姬段的美梦编织的总策划就是武姜安排的核心人物刁炎。他实际上已成了姬段权力的太宰。财权的支配、人事的调度、城市的扩建等一切特权,均由刁炎负责。刁炎的权力制约受配于另外两个掌握重兵的最高首领:一个是京城总都督颍丙成;另一个就是秘密生死军总统帅黄干。刁炎在创建一个权力的怪圈,他要让姬段一步一步地深入,直到呼喊而出,发自内心地向郑庄公公然宣战。
刁炎与黄干轻易不动武姜的政治资金,是意欲向太后表忠也是蓄积自身势力的一种需要。他们深知这种机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们也感激太后启用他们,并高度信任而给予重托,这是他们没命表现的最大动力。生死军的特别训练都是实地战斗的残杀,都以便衣形式窜进有钱人家烧杀抢掠。为了安全,一般是流窜在卫国、宋国、陈国、晋国等各国进行的。功劳以杀人和捞取金钱数额多少为评判标准。以国家的名义重操旧业,这让黄干自然是手到擒来战果累累。
关于生死军的组建,武姜强调只能是刁炎和黄干两个人负责,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这当然包括姬段和颍丙成在内也不知。而具体兵马数量多多益善。
竹屋斋的那位儒生似乎是一辈子都在眷恋这里,几年来就这样独斟独饮,许多斋友都已习惯了这尊塑像。公子封出于好奇便忍不住走过去与他聊天。
“我看这位公子该不是在等什么人?”
对方抬头望了一眼,好像在笑又没有说话,只是又闭目养神。公子封连问了好几句见没有答理便没趣地离开了。这时在里屋的祭仲将军走了出来:
“怎么原来是公子封将军,好久没见了,近来可好?”
“祭将军是您啊,可不是,都快两个月没有进都城,所以也没有办法与您谋面。祭将军生活得一定是幸福美满,看到您这喜庆的样子就知道。”公子封说。
“既然都来了,怎么又马上要回去呢?先一起进去喝杯水,晚上我带公子封将军去个地方痛快痛快。”祭仲发出邀请。
“这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两人进了里屋,公子封悄悄向祭仲说:“将军注意没有,这位公子好像几年都不曾离开这儿,这真叫人纳闷呢,而且也没有个伴。”
“这都是一些闲人罢。有什么可以值得关注的呢?也许是豪商的失落弟子才有这份清闲的。有时我还真羡慕他呢,一副悠闲的样子,没有任何烦恼。”祭仲对这种人见得多了,在新郑大酒楼也有一厢间被一位长者占着,也是吃饭就没有别的事干的主。
“谁说不是呢?这几年战争要打不打,我的手都痒痒的呢。”公子封说完又望了一眼前屋那公子。
“眼看就要打起来没错。太后趁国君根基还未站稳,便将京城割让给了姬段。这种胆大妄为的做法真是令人担心呢。原计划是送姬段到颍谷去学习,竟不到一个月就带着五千兵马闯进了京城。姬段君虽说年少,可也是个英俊小伙了,但能在几个月内把京城管治得井然有序这真是不可思议。而且听说免掉了京城百姓三年的赋税。新旧两个都城的变化与兄弟才能的表现,这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要早日铲除这个隐患才对。”祭仲又喝了口水说。
“是要铲除掉才行。武姜与姬段一定要铲除掉其中一个才可以。”公子封很气愤。
“将军说话小声点,这里都会有后宫的耳目的。国君也强调,这件事一定要冷静处理,这也不是我们军队就能解决的。”祭仲劝说。
“男子汉大丈夫,难道又怕什么?身为郑国武官,为了国家的稳定为了国君的安全,那当然要挺身而出才可以。先君过世才多久,太后那阴险可恶的嘴脸就露了出来。而年少的国君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呢?她以为这个国家是她的后花园?她想种什么就去种什么吗?为了立太子而展开的十多年两党争斗这还不够?现已明确了君主,难道太后真要主持叛国的大逆不道的行为来吗?那么我们身为将军的不站出来又还等什么呢?”公子封越说越起火。
“国君说了,这场宫廷政治斗争先冷眼旁观好了,我们的练兵计划更要一刻都不能停下来才是。以我的判断,扩张战争还没打,而平息内乱就要先发生一场大厮杀的。”祭仲说。
“既然都知道结果,那我们就应该去止阻内乱才对。内战打起是消耗我们郑国的国力。国君有什么值得顾虑的而不惜付出惨重的代价呢?难道是亲情吗?太后鼓动姬段的叛国行径难道还有亲情的存在?这已是严重地向国君至高权威直接挑衅难道还要礼让不成?真的是急死人啦!”公子封气得用拳头不住地砸着案桌,弄得杯壶响个不停。
“看看公子封将军,你老和人家的案桌有什么仇呢?军人就要冲锋陷阵。现在还不到时候。国君是智勇无比的。我们要相信国君。他一定不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的。所以,你我都不要过于担心。”祭仲说。
文起美人和文双美人接连收集的信息,也让她俩不安。而京城守卫的严密也令她俩惊讶。因为胡国的宫廷布置也不曾有京城这么坚固。她们决定与关永善商量。
“关大夫,京城的守卫严密,也看得出那种布防之人绝不是等闲之辈。现在该怎么办?”文起说。
“两位不用担心。我们只是随时掌握京城内部情况就好了,千万别留下任何的疑点。对那里的兵力及布阵情况都要彻底地了解全盘地摸清才行。姬段的骨干力量及其优劣情况也要查清,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都有何背景,与武姜又是什么关系等。”关永善安排文起文双。
“黄干和刁炎的情况还要进一步调查吗?”文起问。
“这两条狗的尾巴我们已在宫内就死死地咬住了,所以不要再浪费时间。颍丙成的背叛先不要让颖考叔将军他们知道,否则会引起军队的混乱来的。但其部下将领的实际情况要摸准,千万不要看错任何一个人。需要外援就到新郑大酒楼找烛老即可。”关永善交待。
“如果没有猜错,京城太叔一定还有一支秘密军队。因为不少行动并没有出动正规军。”文双汇报。
“这是肯定的。五千兵马对武姜说来只是掩护罢了,时刻想要图谋不轨的人一定会暗藏着庞大的军队才是。这事由文双单一行动。并请少将水过炎尽快与我见面。”关永善说。
“是,末将告辞了。”文起文双离去了。几分钟后水过炎求见。
“关大夫找末将吗?”水过炎叩拜。
“水过炎将军,记住今后不要向我行大礼,这是纪律也是命令懂吗?”关永善虽说20来岁却很稳重。
“是。末将知道了。”水过炎盘坐后接过关大夫的递来的水。因为他们的身份都是绝密的,所以不可能安排宫女服侍。
“今天找水将军来,就是要你配合老将军巫宪和都城武都督车布万将军去完成一项特命,你能答应保证完成吗?”关永善问。
“是!末将愿意前往。请关大夫吩咐。”水过炎坚毅地回答。
“这是制地的东部的原始森林位置图。你要今晚潜入山去,不允许带任何人。进入山中你就是强盗,并要大肆抢劫才可以,底线是不要伤人。不几天,林中的盗贼一定会找你算帐,你要与其周旋才行。一定要把盗贼首领的首级取下来,这样你就是那里的王。在制地一带活动不是你的目的,你要努力接近京城,并让手下偷偷地进到城里去。也可以放火,动作不要做得太大,也不能太小。黄干会努力争取你入伙的,你可以当他的面杀死他的几员副将。如果他动怒要与你斗,你也毫不客气地砍掉他的马,但不要杀死他。然后就扬长而去。他会布满兵力来搜寻你的兵马的,并先后捉住或杀掉你的部下,你这才站出来说愿以自己的性命换你兄弟的性命,那么黄干和刁炎肯定要收买你,你说什么官也不如抢劫痛快,这样你就已达成初步的计划。
“他们会问你的来历和姓名,那你只要记熟这份材料就行了。这个人自你进入山林那刻起,他也就见阎王爷了。所以不要有任何的闪失。因为你与他长得太像样了。相信他的父母也认不出真假来的。他的三房姨太的生活习惯,起居方式都要记住。床上的嘻语也不能有半点疏漏。这个替身名叫丁健,也是个舞枪弄棍的人。刁炎一定会派人到江诸国调查的。这样一来,你就会成为姬段的核心力量。
“你不要与我们主动联系,你的一行一动都会受到严密的监视的。你只要把机密塞进要换洗的脏衣服中即可。”关永善认真地交待。
“放进脏衣服就可以了吗?那又由谁送出来给您呢?”水过炎不敢确信。
“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你照做就行。三房姨太中有个三姨太叫哑琴,她是我们的内线,她掌握武姜的部分财脉,所以你要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的任务更特殊也就更艰巨,你要随时保护她的安危才可以。但不要引起另外两个姨太的醋意,怕有后院起火之嫌。听明白了吗?”关永善接着说。
“末将都记住了。请问关大夫,这一切得花多少时间?”水过炎问。
“一旦进入角色,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关永善严肃地说。
“杀死了姬段及其同党还要扮演下去吗?”水过炎纳闷。
“要知道丁健因我们而死,那你就要完成丁健一辈子的一切!”关永善说。
几天来,制地的强盗猖獗行径不翼而飞。大周天子命公子封前往镇压,但由于行踪不定搞得制地百姓日夜不安。子都怕引起周天子的责难,便向公子封献计:
“禀告大将军,请把受难百姓都接到城内来吧,有我们大军把守,老百姓才会安全的。这时,再动用我们的军饷来安顿受惊的百姓,那城里百姓一定会颂扬将军的恩泽的。将军能将制地管治好,这是对周天子和我们郑国的长治久安的一次立功的绝好机会,也会因此而结束大周与郑国的争议的。所以,将军您一定要独占头功才行,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插进来,否则就失去了这次绝好的机会。”
“我说子都,你怎么只能顾及个人的立功表现呢?身为军人服从军令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平息战乱安邦定国这是军人的天职,我们又怎么只想到一己之私去贪图封疆霸地的邪念来呢?”公子封训道。
不过公子封还是采取了子都的合理性建议,打开了国库向城里百姓接连发放七天七夜的粮草,并日夜加强了城市巡逻。制地的治理总算是平定了。人们的生活也出现了新的生机。这使周天子非常的满意,并封公子封为制地总都督。子都也被封为千兵总领。
武姜对此非常的不甘心,认为这制地该由姬段接管才符合心愿。所以她密召刁炎:
“看来我对你的认识太过于浅显。强盗只能是强盗没错,哪里能懂得国家的大统呢?”
“臣惶恐至极。请太后明示,微臣哪里做错了什么事?”刁炎深跪不敢抬头。
“我问你,那制地的扰民是不是你的主意?你这样做不是小孩子瞎胡闹吗?你知道这样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危害吗?你怎么能把虎牢之险的制地白白拱手送人呢?!”武姜气得把脸转向一边,不愿看刁炎一眼。
“回禀太后。制地的天险,微臣怎么能不知道呢?又怎么会白白拱手送人呢?太后这话恕臣愚昧,臣真的没有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刁炎说。
“这也就是说制地的强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吗?在我们这个国家除了你们又有谁还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呢?你要速速查处这批混帐王八蛋!既然是正规军了,那就绝对不能再做伤天害理的行径来。否则,你们这群人又如何去完成宏伟大业呢?又叫我怎么敢对你们寄予厚望呢?这就跟我回去,一定要拿到凶手才可以!”太后脏话都骂了出来。刁炎速忙回京城查办去了。
制地平定不几日,同样的劫难在京城四处出现。几百骑兵分几路人马出没于京城各地。京城的美丽神话被这股横空而来的巨大恐怖笼罩着。颍丙成日夜加强巡逻,却也防患不备,每天都有几颗鲜血淋淋的人头悬挂在旧宫的正门前的旗杆上。弄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从未见过这种状况的姬段整夜秉烛不眠,怕有性命丢掉的危险,便问:
“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呢?”
“回禀京君。这只是几个盗贼而已,请让我等前去拿下贼人的首级来向京君请安。”黄干说。
“都说过无数遍了,贼人没抓住一个,自己的头却丢了不少,这种话我到底要听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呢?”姬段质问。
“有臣等在,京君就请安心休息好了,臣已布下天网,谅乱贼插翅难逃。”颍丙成拍着胸脯说。
“不是我不信任众爱卿,只是这群盗匪身手不凡,又神出鬼没,怕难以匹敌。这样一来,京城的一切秩序都破坏了,听说城外百姓都吓得到新郑去躲避去了。”姬段非常的担心。 [NextPage]
18
公元前743年,也即郑庄公元年11月,郑庄公正式行文封其弟姬段于京城,号太叔。这是姬段借助少虎将丁健平息了京城之乱,进而也重新启动了姬段施展政治才华的大门。京城匪乱要平定,对国库充盈的武姜说来,那真算是小菜一碟,因为破坏的只是几段城墙和丢掉几颗脑袋而已。所以只要匪乱平息那太平即刻就可恢复。老百姓是习惯了混乱的,何况太叔及时丰厚的物资供给,老百姓随之便是喜气洋洋。
刁炎一直想起太后的辱骂,但又不忍砍掉被抓的匪徒。这几个人一直由黄干严加看守。黄干本是个土匪头子,所以一直赤着膊子猛抽着这批令他受尽耻辱的强盗。刁炎由宫人引路来到黄干的地狱天牢,发现为首的都被抽打得血肉模糊了。他见此才感到来晚了:
“黄统帅手下留情。身为统帅就要知道军法有度。”
“回太宰的话,这帮匪徒就是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也难解我心头之恨。请把这几个王八羔子交由我来处置吧!”黄干气喘吁吁地说。
“绝对不可以!他们与我们到底有什么两样?谁又不是爹生娘养的呢?既然被抓来那就要听凭京君的发落。黄统帅难道不怕被责为私立公堂的大罪吗?再怎么说这帮兄弟都是丁健将军的手下不是?难道我们要与丁健为敌而招致京君动怒吗?太后对我们寄予厚望,所以绝不能意气用事啊。”刁炎说。
“现在那要怎么办啊?”黄干这才觉得事态过于严重了。又发现两名没气了,所以更觉为难。
“说的如何?这不是闹出了人命不是?京君问起来,该如何回答呀?丁健将军一旦动怒又该怎么办呢?你这脾气不改迟早是要坏大事的。我真替您担心呢?”刁炎摇头叹息。
“一命偿一命!”姬段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脸色铁青。
“臣叩见京君。臣罪该万死!”黄干立即跪下向姬段说。
“拖出去,给我砍了!”姬段非常愤怒,众护卫立即把黄干带了出去。
“京君请息怒。现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微臣恳请京君看在黄统帅对京君的一片赤诚上,暂且保留一条性命吧?让他今后将功赎罪!”刁炎赶忙跪下请求。
“朝廷命官,不懂克制与自重,又如何去统领千军万马?对待俘虏不能仁道与宽厚,那又如何能平国治天下呢?在邑地管治区,莫名地制造命案,这是大周律法不可饶恕的大罪!刁大夫难道也不懂这些道理吗?那么又为什么要为罪人求情呢?出现这样的事,就是砍他千次万次,怕也难平百姓的怨恨。”姬段说完头也不回离去了。
刁炎无奈,但一定要留下黄干的性命才可以,所以派护卫速忙进都城求太后了。太后亲自写来书信求情,姬段才免予追究。但黄干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受到姬段的恩宠。
刚开始的两年,京城内的官员是双重身份的。公开身份是郑国法定的地方行政官员,而秘密身份是太后密授的懿旨。所以不同场合这里的官衔很乱:姬段本是京城的大夫号太叔,密授为京君意在国君;刁炎也是大夫被密授为太宰;黄干则是千兵总领而密授的是统帅;颍丙成是护城总督;丁健其实什么头衔都没有竟密授为先锋元帅。
从这官衔的任命上实际也暴露了叛国的罪性。郑庄公本来也是完全可以争取姬段成为郑国建设的一股生机力量的。姬段很清楚自己身为臣子的职责范围,也懂得远离母后的怂恿。对京城的管治能深受百姓的拥护与爱戴,他也感到满足与自豪。他从未感到母后的温柔的双手其实一直在怀抱着他,更不清楚他身边的一切都是母爱的制造。
当歌颂京城太叔的美德和高尚流传天下时,姬段已俨然成了时代的骄子。各国诸侯也纷纷前来提亲。粉饰太平的一切,自然也使虚荣升华。成天狩猎却能迎来京城的呼风唤雨,便想为郑国更多的地方造福。当然自己深知这心事是不能轻易流露出来的。他明白这是一种野心的表现。
临近周边的城邑大夫们常常到京城拜望,并有意流露太叔的恩泽愿能赐福更多贫困的大众。京城东鄙的地方小官向太叔陈词:
“太叔的仁厚恩泽我们久仰慕之。您的名誉诚如郑国的民谣不绝于耳。小人是东鄙小邑的大夫,小人不懂得如何管治百姓,更不清楚如何带动大家过上祥和安康的日子。小人早就仰慕太叔您了,也愿到您身边学习政治。恳请太叔大发慈悲广施浩恩,把小人管治的东鄙纳入京城之列吧?”东鄙这位大夫姓汤名秧,祖先也曾有过令人艳羡的辉煌,到了他这一代就相对落魄了。汤秧大夫想借京城太叔的势力来提高自己的威望,类似这种投靠的方式借势发展,就当时的社会形式是一点也不为过的。只是京城太叔怕受到朝野的非议,所以拒绝了汤秧的请求:
“谢谢汤大夫的美意和对我的信赖。可汤大夫刚才的请托是我万不敢接受的。一来我是宗室王亲,所有的言行都应遵循公室的法则和标准才行;二来我又是负责京城管治的地方官,而地方官所统治版土大小在大周律法是有明文规定的。这样,不是我要薄您厚意,而的确是法度难违。还请汤大夫多多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