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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不过是后宫下等的亡国夫人,哪里又配国君唤为夫人之尊呢?”姜夫人说。  
    “亡国夫人更有魅力。您和高夫人身上本就流淌着高贵的血统。亡掉的只是无能的君主及因他的罪责而消亡了的国号,您夫人的名义又哪里会灭亡呢?所以我也应该给予您应有的地位和尊严。”齐桓公接着说。  
    “这么说来,将来我大齐不知要确立多少夫人啊。”姜夫人乐了。  
    “该有多少都维持原来的尊贵身份。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齐桓公说。  
    “可夫人毕竟不是国母。所以还是内外有别的。”姜夫人壮着胆子说。  
    “一个国家当然只能立一位国母,这是我大周明文规定了的。我又怎么可能去破坏呢?而夫人也是国母的同样称谓,这又有什么错呢?”齐桓公没有料到姜夫人会在国母和夫人的关系上来个心理试探。  
    “臣妾只是与国君开玩笑而已。臣妾卑贱的身份哪里敢觊觎崇高的国母之位呢?”姜夫人说罢,竟天真地笑出了眼泪。  
    临淄作为大齐的首善之都,从太公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大兴土木扩大建设。齐桓公是很有创意和极具个性的国君。  
    后宫随着扩建而扩建,却遭到司谏官东郭牙的严厉指责:  
    “我们齐国素有修德修善、尊贤赏功而平天下之美誉。国君您怎么能图一己之欢而要制造逍遥快乐呢?自太公之后,又有哪位君主像您这样大修后庭而沉迷女色?自襄公中衰难道泱泱大齐就要在国君您的手中败亡吗?国君您登基不过五年而已,可这五年来您竟成天迷恋后宫而不朝政务。虽说国政有国相管治这当然是我大齐的万幸,但您沉迷酒色则是我大齐最大的不幸!过于亲近女色就是荒淫,而忠谏不纳则是昏君!”  
    “东郭司谏!你好大的胆子!当着至高的国君你说话就这么没有分寸吗?”雍廪终于抓住了话柄。  
    “国君图霸就要树立崇高的威信!而威信就建立在纳忠谏除奸臣之上!它不是武力的标榜,也不是政治口号的作秀。如果连起码的言行准则都做不到,那么我们臣子的热情就会被严厉受到打击的!臣子不敢直谏忠言,这已与离心离德就不远了。一个离心离德的君主当然就会自取灭亡的!”东郭牙没有理会雍廪,而是对被责得脸红一阵黑一阵的齐桓公说。  
    雍廪见国君那难看的脸色,便拔出剑冲过来顶着东郭牙的脖子正要刺进去。而东郭牙挺直腰杆伸出脖子朝雍廪的剑锋扑来,吓得雍廪连连后退。齐桓公这才从池塘中爬起,几个侍女过来为他擦干水珠,然后穿上衣服。齐桓公默默地坐下来,对东郭牙说:  
    “东郭爱卿的话字字千斤,真的是刺得我喘不过气。爱卿今天的话,我都记住了。立即停止后宫扩建。”  
    “这哪里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呢?既然国君不赐死微臣,那么我还有一口气就得继续履行我的职责!处斩雍廪这个势利小人吧?这种人存在一天,我们国家的隐患就会深入一天!姜无知本不是我国正统的君主,他却扶持;后来,他兵权大握就弑君!他的弑君不是考虑国家大统和民族兴盛,而仅是公报私仇!这样的人渣混入我修德修善、富国强兵的建设队伍,为了一己之利他有什么坏事又做不到呢?”东郭牙说。  
    “雍廪将军的功过各半,所以也就可以将功赎罪。这件事也就不用再提了。”齐桓公说。  
    “将功赎罪那要分其性质才可以。雍廪所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欺君大罪!是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不灭其九族已是国君对他的齐天洪福了,他为了欺上瞒下而创建的功绩,又哪里能赎其死罪呢?”东郭牙说。  
    “国君。东郭司谏所言极是,罪臣完全接受国君的惩罚。恳请国君下旨吧?”雍廪早就听不下去了,赶紧跪下向齐桓公认罪。  
    东郭牙的严厉证词,再次让齐桓公惊呆了。他当即大手一挥,把罪人雍禀押入了死囚。  
     
    东郭牙的谏言,一下子就传遍了宫殿上下、朝野内外、诸侯各国。东郭牙的犯君颜色,忠君谏言,不避死亡的司谏形象顿时高大了起来。  
    “大齐有了这样的司谏官,真是我国一大幸事。我以前对他的上疏也太于疏忽了。这是卑职的大失误啊。”宾胥无愧疚地说。  
    “这也不是您的什么错。身为臣子的巧妙地向国君谏言,这是哪个忠臣都要这么做的。东郭司谏以前呈上上疏,便总是静静地退在一旁,也很少说活。他的内容我都一一上呈国相,只是没有感到他的语言如此犀利。他所谏的涉及面都非常的广泛,要求减免苛税,扩大生产,严抓市场管理等。东郭司谏是一片赤胆忠诚啊。国君能忍让并虚心接受,这还真是没有想到的大好事。听说东郭司谏时,我还暗暗地为他捏了一把汗呢。”鲍叔牙说。  
     
    位于黄河下游的齐国,南面和东面有黄海环绕,北面又与渤海相连。齐国是春秋时期腹地最广大的岛陆大国,鱼盐的产量极其的丰富。管仲深知此乃国家财政的主要来源,因此设立各级盐官,实施盐的专卖制度。齐国的铁矿丰富,管仲专设铁官从而制造改进农具,大大提高了农业生产。  
    齐桓公被东郭司谏忠谏,也就不敢随便出没后宫了。他总是感到有一双神奇的眼睛无处不在地盯着自己。自己的恶习一直想要克制,但又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奇怪的是,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司谏官今天的一顿训斥,自己反倒异常的清醒和轻松。虽然当时听来心中非常恼火,但又感到畅快淋漓!无数上疏要惩雍廪,罄竹罪状也凿确,可自己就是下不了决心;而东郭牙今天的单方指控,竟让雍廪乖乖服罪。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是这种潜藏的力量激励齐桓公,也出于好奇,他便认真地铺开竹简,审读着东郭牙所呈上的奏折。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士大夫,不仅言辞犀利而且知识渊博。齐桓公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要革旧图新的政治方向,其实都摆在自己的面前!这所有的上疏国相应该都过目了,那为什么不做具体的行动呢?是不肯放心去干?还是怕我改革决心不坚定?管仲是在期待我的鲜明的答复吗?  
    管仲这时又送来了一大抱的上疏折子。齐桓公望着堆积如山的竹简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  
    “国相您不是搬运工,我这也不是储藏室。凡国家大小事务,恳请直接处理才是。暴力行动有国子和高亻奚统帅护驾,而励精图治我就只有靠国相您了。现在我也深深明白:自己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又的确百无头绪。要创建富强的国家,又哪件不是从小事抓起的呢?我没有这方面的才能。眼下吃紧的是国库严重亏损,要怎样做才能有办法填充国库呢?”  
    “微臣没能大刀阔斧展开富国的建设,这是严重失职。司谏东郭牙今天向国君提出的问题,而国君没有惩办他的不敬和无礼,所以国君的圣明也一定会因此而广为传颂的。我大齐能有您这样的圣明君主,那又还有什么问题呢?微臣也会加速进程想方设法帮助国君解决一切存在的问题的。国库充盈的办法当然是有的。东郭司谏提出减免扣压在劳动人民身上的赋税,这的确是爱民的重大举措。国君一定要采纳,并立即颁发命令施行才是。”管仲说。  
    “国库现在是一天比一天虚缺,国相却要我急于减免本应是国库重要来源的赋税,这哪里是充盈国库的明智之举啊?”齐桓公一脸的陌生。  
    “国富首先就要民富,国有不如民有。前两年国君急欲实施扩军强兵计划,而微臣劝阻则就是这个道理。现在要狠抓的工作就是让全国人民的粮仓充实起来,只有人民富有了,我们才能真正实现民富国强。”管仲说。  
    “先让老百姓富裕,这样一定会使国人滋长自私自利的坏习惯的,而且民众富而国库空虚,一旦发动战争那谁又来保护我们国家的安全呢?”齐桓公担心。  
    “国君您多虑了。国人自私自利不是因为富裕而滋生的;相反,国库充盈而民众贫困才会滋生贪官污吏的大蛀虫!明文赋税也是制止各级官僚搜刮民脂民膏的寄生财路。战争哪里会因国库充盈或空虚而引起的呢?一旦有了战争,那么富裕起来的国人才更有战斗力!他们谁又愿意离开安居乐业的故里而流离异乡的呢?这样,我大齐所到之处都是铜墙铁壁般的坚强堡垒,国君又去担心什么呢?”管仲说。  
    “这还真是妙极了。不过,即使这样,国库的必备金还是要的不是吗?”齐桓公说。  
    “这是当然的啦。我们虽然减免了赋税,但在别的地方可以弥补起来。”管仲说。  
    “可不可以征收房屋税呢?”齐桓公听到可以堤内损失堤外补,眼睛突然一亮。  
    “百姓的安居之所,又是我强国之根。怎么会因几个税收而去亲手摧毁这一切呢?老百姓因交不出房屋税也一定将建筑好了的房子破坏掉的。”管仲说。  
    “那就依人口来征收,就叫人口税?”齐桓公觉得房屋税是不妥。  
    “民众因此就会虚报人口,这也不是办法。”管仲说。  
    “征收牲口税这应该没有问题吧?”齐桓公说。  
    “国人就会提前将牲畜杀掉。”管仲仍摇头。  
 “那……干脆征树木税。哪家哪村又离得开树木呢?”齐桓公以为找到了税源。  
 “这样,国君无异于是发动全民滥砍滥伐。到时,我们的水土就不保了。”管仲说。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妥,那大齐又还能征收什么税呢?”齐桓公失望地叹息。  
    “微臣早就为国君想好了。要大家心甘情愿又多少自主,再好不过的就只有征收死人税了。”管仲说。  
    “国相大人!人死本是令人疼心的,我堂堂大齐又怎么可以想出这么缺德的税收名堂来呢?这要是传开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吗?国家就是再没有办法,可也万不敢征收死人的可恶税收!”齐桓公认为管仲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国君请息怒。微臣怎么会把国政朝纲视同儿戏呢?尧执政的五位重臣如今没有人祭祀他们了。您可以先下令,要人民都来祭祀他们,然后再扩及到所有有功于国家而没有后嗣的先人,并要求百姓依四季而更换祭品。比如春天献兰花,秋天供菊花,要求鱼为必备的祭品。这样一来,鱼价就会上涨,税收也就随着增加的。即使保持现行的税率不变,也一定会使国库猛增的。尽收渔翁之利,又何必另添新税名目呢?”管仲回答说。  
    齐桓公突然大笑起来,并不住地点头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