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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纷纷谈论齐桓公一举平定北境山戎,大破蛮夷巢穴,且不贪图土地的壮举。齐桓公注重大周礼节以及主动割齐边境礼待燕君的行为,受到各诸侯的敬重。大周的一百多诸侯主动朝拜,也把主持正义和维护大统的希望寄托在这个仁信君主齐桓公身上。
遂国也开始了正式友好访问。因颉使齐期间,上卿国子和高亻奚等帅将主张要绞死这个设计灭掉齐国驻军的罪人。齐桓公朗朗大笑:
“爱国忠诚所做的任何行为又哪里有错呢?我们不是一直主张团结共进的吗?遂国先君因抗盟约也受到了应有的严惩,可当今遂国君却把遂国治理得井然有序。因大夫是建国治国的大栋梁,今又不辱使命亲我大齐,这可是天下所向的大好事,上卿又怎么不明白因大夫的善举呢?”
“国君说的一点也没错。遂国知贤善任且主动走强国不用战车的政治方略完全是紧跟国君的建国方针。国君应该将遂国树立为天下诸侯效仿的榜样,也一定能够更好地教育那些动不动就发动可怕战争的君主。”管仲说。
“大周王朝的政权巩固靠的是君臣的惟令是从。国君推行仁政已树立了天下仁君的榜样。而天子授予您至高的特权,也是向天下诸侯提倡您的仁政和忠君思想。现在您的政治才能和思想抱负已彰表全天下,国君的声望也如日中天!微臣真的是贺喜国君!”东郭牙说。
“这一切都是仲父所创下的奇迹。仲父主张称霸而不动战车的谋略没想到原来这样的神奇,郑庄公所面临的君臣尴尬在尊王攘夷的大旗之下竟然彻底消除。而我大齐却迎来了君临天下的政治局面。”齐桓公兴奋地说。
“国君如此地抬举微臣,实在是令我惭愧。霸业没有您睿智的思想和惟贤是任的雄才大略,那微臣的一切想法又如何施展得了呢?国君的政治思想是纲,臣等方略只是目。有了您的规划,才有微臣的具体计划;而微臣列出的计划,又得靠五杰去落实才行。所以,五杰的劳动才是根本的,否则就落入空想。这怎么能是微臣的功劳呢?”管仲伏地诚恳地说。
“仲父说的对极了。我大齐经过短短二十四年,却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这与五杰的辛苦分不开。我朝野的安定又是与您和恩师鲍老分不开的。现在真是国泰民安,我也非常地感谢各位啊。”齐桓公说。
“国君能够这么看待,真是高瞻远瞩。可微臣不敢担当!国泰民安如果不能使朝野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一定会涌现出可怕的祸患的。”东郭牙说。
“东郭爱卿这话又是指什么呢?”齐桓公非常纳闷。
“国家的康泰实际是从宫殿中展开的。而宫殿又是由前殿和后宫两个重要部分组成。现在的实际情况,以微臣分析只是解决了前殿的大臣们的机构建筑,可后宫的纪律真是糟糕透了!国君不能请出国母整顿后宫,这么任意发展,我朝纪朝纲就不知要从哪天开始,也一定被后宫泛起的洪灾冲洗得一干二净!微臣这么说决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道听途说。特别是国君讨伐山戎那段日子,后宫总管季勒姿和寺人总管竖刁两人的联手制造,已显露出了非常可怕的恶势!姜响的两个侍妾被逼得走投无路,这光天化日之下,竟在堂堂的临淄宫殿发生了这咄咄怪事,这不能不引起群臣的关注和激愤!国君您也一定要狠下心来彻底铲除这股阴谋力量!”东郭牙说。
“季总管跟我也不是一年二年,她已是二十多年的老臣了。我还是非常信任她的为人处事的。竖总管严格说还不过是个大小伙子,许多地方还得宽容才是。再说后宫只是我私人生活的场所,再怎么折腾又怎么可以达到权倾朝野呢?东郭大夫的谏言我也一定会铭记在心的,我也会警告他们今后的行为要检点些。至于国母,我是怕她难以适应我个人的喜好,后宫夫人又人多嘴杂,这就没必要太过于认真。我怎么不理解大臣们这是对我的关心呢?不过也请大家尽管放心,后宫是不可能兴风作浪的,也不可能有颠覆我大齐坚强的国政朝纲的企图!”齐桓公坦率地说。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阿谀奉承的背后,绝不是吃喝玩乐!权臣的野心也一定是从信任的暗角滋生。投君所好却不是以国局为重,那么所做所为才会是自私自利。季总管现在已不是那个大公忘私的季总管了。而寺人总管又哪有实权操纵整个后宫的荒唐行为呢?微臣并不是越权去过问本是国母和太后才有特权管制的后宫,但后宫因无人管制将恶性发展的野性一定会危害国家政权稳定的。”东郭牙说。
大臣们都很佩服东郭牙的忠谏,而齐桓公也无言以对。管仲则暗中猜度国君对后宫的松懈到底是为什么呢?
宾胥无判处姜响死刑的折子已呈送给齐桓公,齐桓公却犹豫不决。竖刁得到了姜响的暗中支持,愿保护姜无诡顺利登上太子宝座。曹蓓那美丽忧郁的眼神一直在竖刁心中驱除不去,这个东方高贵的女神塑像深深地牵引着他。竖刁也清楚自己博得曹蓓芳心的真正原因——她想借助自己扶持公子无诡成为下一任国君。这更是竖刁求之不得的事。
竖刁没有简单地向齐桓公明确进言,他依旧是那样迎来送往。一个太监哪里有力量去和位高权重的管仲党邦试比高低呢?
曹蓓对日理万机的齐桓公也更体贴更温柔。白天受到东郭牙的质询,齐桓公也下决心要对后宫进行彻底的调查。是这一张张美丽动人的脸蛋和柔情似水的对话,打消了他这一念头。在匡定天下的齐桓公眼中,调查后宫这真是多此一举!
“国君不在的日子,臣妾真是一日三秋的朝思暮想。您在臣妾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曹蓓说。
“身为大周征讨大臣,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其实哪里又舍得远离夫人呢。”齐桓公说。
“臣妾怎会不明白这大道理呢?但身为女人,又哪里不挂念自己的夫君呢?”曹蓓说。
“有夫人这么为我着想,我这一生才更加充实啊。我走的这些日子,夫人受惊了。”齐桓公提的是鲍叔牙秘密调查后宫之事。
“身正何愁影子斜呢?只是我却很为姜响将军着想。”曹蓓说。
“姜响是我大齐的蛀虫,又有什么要夫人去为他担心的呢?”齐桓公说。
“忠诚为国为君着想这是臣子天经地义的事。臣妾不懂得朝廷的大道理,但公室宗亲的权力巩固才使我姜氏大齐长治久安。目前的大臣都忠于您,这当然毋庸置疑,但世袭贵族的后代,他们的后后代能否始终忠诚于我姜氏未来历代君主呢?这不用臣妾多说,国君也一定看得更远、更清楚。到时,我公室宗亲力量越单薄,那权臣的野心就会越膨胀的。姜响到底又触犯了国家哪一条呢?他努力地为国家创造财富,因方式不对而欲治其死罪,这哪里又是您一代明君的圣裁呢?就算姜响罪有应得,但念在他是一介武夫,又的确不懂外贸,且是姜氏大齐的公室,以国君名义也是完全可以放他一马,这就叫法外开恩啊!”曹蓓说。
这一口一个姜氏大齐很合齐桓公的味口。他几乎因创造霸业而忘了根基。家天下的特权实质终于唤醒了姜小白几近沉睡的记忆。他大力推行惟贤是任,也特别尊重贤能重任。可封建意识的骨髓他是洗刷不掉的,于是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曹蓓白皙的双手说:
“夫人说的是。真是太感谢您了。”
庆父的觐见使齐桓公非常的开心。庆父真正意义上的俯首称臣,也给足了齐桓公的面子。鲁国因绨制品的沉重打击,气都喘不过来。那些源源逃奔大齐而来的鲁国人口,从根本上让鲁庄公垂头丧气,他面对这个无序变化的世界不知如何是好。
庆父正是在鲁庄公一筹莫展的困境中展开他那圆滑的政治外交的。鲁国舞台此刻也只见他忙碌的身影。成功出使遂国后,他逼着申儒站在自己身边,也指派申儒为自己以后的政治坦途展开了谋杀计划。
齐国的声望对庆父说来只不过是纸老虎,随着齐桓公的过世齐国的未来一定比郑国的命运还要惨。也通过徐国战败的夫人们,这个蓄谋已久的庆父早掌握了易牙传来的准确消息:太子之争会给齐国毁灭的打击。他这才有了投其所好,把头低在地上,非常怜悯地说:
“我鲁国现在是徒有虚名。以大齐的富裕,我鲁国充其量是贵国一个远疆属县罢了,哪里还有资格像先前的周公和太公那样平起平坐的呢?侯伯在天下的声名,哪个诸侯又不肃然起敬?齐、鲁是世代邦交,又近在咫尺。假如侯伯有恩泽天下的想法,卑职是请您看在我鲁国先贤的面子上,首先接纳我鲁国的朝贡才是!”
“鲁国上卿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呢?贵国是公爵之尊,我齐只是侯爵而已。天下哪有尊爵向卑爵朝贡的道理呢?我姜小白受太公庇佑,如今又深受天子恩宠,才被赐封为侯伯的。但这也只是为惩罚那些意欲挑起内战或抵制外来侵略的狄、戎、蛮夷等的。侯伯哪里有特权接受贵国的朝贡呢?”齐桓公说。
“侯伯是最清楚天下贤德的力量的。而依赖祖先遗留的权威到头来也一定毫无意义的不是吗?所以贵国才率先打破贵族世袭制而大胆启用天下贤能。侯伯仅用二十多年的锐意改革已取得令世人瞩目的光辉成就。有道是适者生存。我鲁国再这么下去也一定是前途未卜的。是侯伯宽广的胸怀点燃了我鲁国的前途希望,只要侯伯展开您友谊的翅翼,我大鲁也一定会托您的洪福而展翅飞翔的。”庆父说。
“听君一席话,也打开了我姜小白盟约的心窗。天下诸侯如都像贵国这样愿与我大齐团结一致,那么大周天下何愁不腾飞呢?”齐桓公睁大眼睛,快乐地说。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侯伯的仁德光芒已光耀四海!只要侯伯敞开心扉,天下诸侯一定会朝您而至的!”庆父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