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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寂死静,宫廷的所有通道,只看到值岗的武卫和随时等待吩咐的侍女。关其思在议会殿与大臣们商议攻打胡国的计划。
祭仲和他的副将乔开随公主出嫁陪同太子寤生及姬段到胡国做座上宾去了。颍考叔是朝廷的封疆命官,当然也会随郑武公左右,现在主持郑国军务的职责只能是落在公子封和车布万身上。车布万是守卫都城安危的铁马将军,他是一刻都不能离开自己岗位的,可公子封又是全天下都认识的威风人物,所以这次偷袭胡国的使命只能从万名普通的士兵中选拔出具有将帅才能的人才行。
这当然都早在关其思的考虑范围。他于几十年的朝政生涯中早就选好了理想的人选,一个是退役三十多年的老兵巫宪,另一个是不足十六岁的水过炎。公子封对这两位出使此任务特别地觉得难以置信,可又因自己不能出任也即不在其列而保持沉默。
“明天早上,巫宪将军的人马必须全部抵达胡国都城,并把好各个出城的关口,等待随时接应水过炎将军的来兵和堵截城内的逃兵。水过炎将军的三千兵马分三路以包围之势在子夜时分直杀胡国的宫廷,但留有一个西北方向为出口不要追杀。因为这个方向是朝我国的正式出路,他们肯定以为是我郑国派兵攻打而不会送死的,所以兵力有限就要把兵力用在关键处。巫宪将军务必在赶到胡国京都前与祭仲将军取得联系,尽可能与公主联系上,让她设计逃身。你们只管依计行事,任何其他的变故一律不要考虑。整个歼灭过程不能超过两个时辰,其中要保证胡国所有的公室成员不留任何活口。”关其思在交待完具体工作后强调。
“是!保证依计进行,绝不延误!”只见一老一少领命而去。
“如果顺利,明天公子封将军则要委派一个能说会道的副官到正殿来,到时国君会有重要的任务交付给他。”关其思对一旁很不服气的公子封说。
“是的,关大夫,到时我会及时派人来的。”公子封心里想,什么立功建业的好事也轮不到他,而又不明白要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事了,大家都可以回去休息了。”关其思说。于是大家都纷纷离开了议会殿。关其思待大家都走了,才静静地站起来,长久地注视着这个他生活了一辈子的议会殿,心中那股暖流涌遍全身。然后支着身子朝勤政殿走去。孟相棋大老远就看到关大夫过来了,便向里面的郑武公通报:
“禀告国君,关其思关大夫求见。”
“快快请进。”郑武公想必关大夫是有重大的事才来的。
“国君您还在工作,而微臣竟跑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关其思微笑地对郑武公说。
“关爱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与关爱卿商讨国家大事那可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而你竟说什么打扰啊。”郑武公说。
“国君,服侍您是微臣终身的荣耀,能为国君效劳,真是死而无憾了。微臣深夜来,是因为一切都已布置完善了,但还有最后一关,这必须您亲自出力才行。”关其思诚恳地向国君禀报。
“关爱卿办事,我可是放心一百。有你这样的贤智之人,我们郑国的发展又有什么值得犯愁的呢?”郑武公深有感触地说。
“回禀国君,在您属下,贤德才智过人的人多得不可计数,这都是因国君您德高望重。微臣是个老朽,自然也就不中用了。所以,国君您在展开英明的政治的时候,那些一直未来得及施展抱负的贤能之人即将施展他们的才华的时机已经成熟。老朽快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了,恕罪臣不忠。”关其思动情地说。
“关爱卿莫非是要隐居乡野,而不再在我身边了吗?”郑武公很激动地站了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事。微臣就是几辈子也渴望能在您的身边辅佐国君您呢,哪里会是要离您而去呢?只是几十年来,一直受到国君的恩宠,而又无所作为才感到很羞愧啊。攻打胡国这是郑国谋发展的关键步伐,不可有任何的闪失。为了以防万一,不是还有最后一步棋没走吗?”关其思说。
“这一切已全权委托爱卿您去安排了不是吗?”郑武公说。
“正是这样。国君的确交给了微臣去办理,微臣也已部署好了。可是,还有一步是非您来完成不可的,所以微臣才向国君您禀报啊。”关其思说。
“为了顺利地完成计划,我当然义不容辞。关爱卿您就尽量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好了,我会依照你的意思去办的。”郑武公欣然答应。
“国君英明,国君应该这样,一定要这样才可以。明天,所有军队都会按照计划进入胡国,子夜就是攻打并拿下的时候,并且已都依计行事了。而中间只有一个环节没有落实。”关其思向郑武公禀告着他的计划。
“这么说,只是中间这个环节非要我来完成不可是吗?”郑武公好像明白了。
“国君说的没错,明天在文武百官早朝时,您一定要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们郑国要发展,大家说该怎么办?’那时就会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攻打胡国’。您因胡国是自己的驸马国,所以震怒地把这个人的头砍下来,并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出使胡国。只有这样做,才能使胡国彻底放弃对我们的警戒。那么,一切计划才会顺利进行,也保证能圆满地解决的。”关其思说。
“一定要这样做吗?”郑武公感到很沉重,也清楚关其思在施行苦肉计。
“是的,国君。为了使胡国完全放松对我们的防备,现在就只差这一步了,而这一步又是很关键的。在胡国朝野正在国宴的时候,我国使者提上血淋淋的人头,并向在座的大声说因为这个人就是提出要攻打胡国的人,郑国君以示告诫,并表示对胡国君的谢罪,所以送来的。这样,胡国就不可能再怀疑我国对他们的进攻了。”关其思说。
“虽然这样没有错,但断送无辜臣子的性命这也显得过于残忍了吧。”郑武公觉得胜利在望,那又何必自我损伤呢。
“国君的仁慈千万不可以在这时候表露。作为臣子的,他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就得随时为国捐躯,这点是每个臣子对国君都应有也必然具备的。这又有什么值得珍惜的呢?而用臣子的一颗人头可以换得几千颗人头,这又有什么不值得的呢?更重要的,是臣子的这颗头在成功取得胡国后,上到大周天子,下到诸侯各国谁也不会怀疑攻打胡国是我们郑国的军事计划。所以,微臣才特别提请国君,明天是您决断胜负的关键的关键。”关其思恳切地说。
“关爱卿,那位臣子又会是谁呢?”郑武公很想探个究竟。
“不管是谁,国君您的结果只有一个,为了出其不意地拿下胡国,任何臣子的头您都不能珍惜才可以。”关其思再三强调。
“关爱卿,你跟我直说了吧,那臣子就是你是吗?”郑武公所以才不忍拿主意。
“国君既然已知道了,那微臣也就更好说话了。微臣几十年来都在您身边,没能有大作为。在灭胡一战上能以微臣这颗脑袋换来我军的最大胜利,那么我又是何等的荣幸啊。”关其思对郑武公说。
“可是,关爱卿,在我心里,就是十个胡国的版土也无法比得了关爱卿的性命重要。所以我才无法下此决心的。”郑武公对关其思的宠爱只有自己清楚。
“微臣说过,已经是微臣完成历史使命的时候了。您的宏图大业,进攻胡国才仅是开端,只有出人意料地顺利取得胡国版土,那么接下来攻打陈国、申国等各国就有更多的时间图谋。进攻胡国如果受阻,哪怕获得了胡国版土,但引起大周天子的怀疑及各诸侯的猜测,那样肯定会使您的威望受损,也给今后郑国图谋邻国受阻的。为了国君您的大业,为了我们郑国未来,也更为了太子寤生君少走弯路,一定要踩过我这老朽的尸首才可以。”关其思异常的坚定。
“关爱卿为国为君的一片赤诚天地可鉴。但没有你这样的忠臣,这个国家疆土的无限扩张又能有什么用?”郑武公说。
“微臣罪该万死。是微臣长期以来处在您宠幸的位子,才蒙蔽了国君您的圣明。在我们郑国,天下多少英雄豪杰都聚集在这里,像微臣这等不才之人,为了让贤早应该离开才对。现在是时候了,是各路贤者大展抱负的最佳时候。更令微臣无比欣慰的是,微臣在死之前,还能为国君效绵薄之力,这千载不遇的大好机会,我又怎么甘心错过呢?不管国君您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恩赐,微臣在此恳求国君一定要满足微臣这个心愿才行啊。微臣这就谢恩了。”关其思老泪纵横。
郑武公非常了解关其思的个性,既然关其思心意已定,再说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他便扶住关其思,满腔的泪水也禁不住形成一条线,沿着腮帮流了下来。
太宰孙浩一直叮嘱胡健万不可放松对郑国的警惕,处处小心为妙。是祭仲和副将乔开陪太子寤生君和公子姬段的到来,才让太宰心中的疑团多少释散。而且郑国严格按照胡国的规定,陪嫁随从没有超过三十人,太宰孙浩与大司马汪坤自然以最高礼仪接待公主的两位弟弟及祭仲将军等众随从。无论胡国密探如何神通,万不敢相信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随从,实战能力并不低于祭仲之身手。别说胡国密探不知道深浅,就连太子、公主甚至祭仲在内,这批往日深藏内宫的普通清洁工,竟然是关其思一手栽培的从武高人。
认识关其思,对祭仲将军来说其实比谁都早,是同期在朝的父亲从小就一直提起的人物了。而那时关其思快五十上下,自己只不过是个刚会走路的孩子。但真正认识关其思则是两天前的事,这位老实巴交的年迈老臣,却是满腹的经纶及深谋远虑。而能否彻底认识关其思,祭仲也只有让时间来回答了。就说陪同太子赴宴,原以为有限的名额无论如何也得由自己在军营里精挑细选智勇之人吧?可关其思竟说赴宴只不过是吃饭喝酒,犯不上那么劳师动众,只要有他祭仲将军和副将军乔开就足够。于是关其思随口招呼来几十个在宫廷做清洁工的说,你们也在宫中呆得太久了,这次就陪公主到胡国去玩几天吧。
按理思维缜密的关其思非常地清楚这次使胡的特殊性,那么这些参差不一的内宫随从真的都有什么过人之处?可这些内宫的服务员,祭仲都没听过更没见过他们除了扫庭院、给花浇水外,还有什么别的特长,更没有在打斗中能派上用场的任何可能。
也许这就是关其思大夫在麻痹敌人,那真是这样,这批随从可能都变成无头鬼而客死异乡了,因为他和副将军只能力保太子寤生和公子姬段。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国宴一直举行着,公主姬和胡国君双双红光满面春风得意。他们夫妻俩在太宰孙浩的陪同下,一个劲地忙着与各诸侯使者敬酒。各诸侯国君没有亲临婚宴现场,是因为他们被大周朝天子召见要商议朝政。胡国君因是新郎官,他就完全得到周朝天子的恩准了。
胡国守城副将井彦,在与郑国随从敬酒时,也许喝过量了,竟拔出刀来朝郑国随从的手臂砍去。一注鲜红的血喷涌而出,那个被砍的随从当即瘫倒在地痛苦地呻吟,其余的随从眼里都带着惊慌,显得对流血的场面很害怕的样子。太子寤生咬着牙没有动,祭仲装作没有看见仍与汪坤喝酒。乔开愤怒地站起质问汪司马:
“请问汪司马,我国哪里对不起贵国?我们那些可怜的随从又凭什么受到惩罚呢?”司马汪坤这才明白,便连声说:“请乔开将军息怒,这肯定是一场误会。”然后转向守卫说,“还不快把罪犯拿下?”
众守卫窜上去便把守城副将拿下。这时胡国君也注意到宴席的混乱,他命令太宰传旨把井彦推出去斩首。太宰便吩咐众守卫士:
“国君有旨,把滋事者推出去当众斩首。”
“胡侯请息怒,郑国使臣有话禀报。”祭仲将军走到胡国君跟前说,“虽说两国之间使臣不能有任何伤害,可如今郑国和胡国早就是一家人!从胡婉国母到公主姬都是我郑国和胡国亲如一家的友谊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所以对待刚才酒后滋事的定性也不能以伤害使者的身份而严惩才是。”
“祭仲将军的话,我又何尝不明白呢?贵国能如此地宽容与大度,这才更令我这个做国君的汗颜!我即依了祭将军的意思不予追究罪臣违背大周法令,而他竟在国君的婚礼上滋事,又造成无辜者致伤,所以无论如何也是难免一死的。”胡健非常生气。
“郑国使臣正是因为考虑到胡侯与姬公主婚礼才斗胆进言的。在威严无比的胡侯和仁慈善良的郑公主这么高贵的婚礼上,因为高兴而喝得过于高了,所以才有酒后的冲动。郑国随从相信有公主的仁爱会包扎伤口后很快地好起来的。而由于酒后失手却造成流血死人,那么肯定会让公主今后想起今天的一幕而不愉快的,所以,为了郑国公主能与胡侯长远幸福,也请收回成命。原谅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吧!”祭仲将军非常诚恳。
“爱妻姬,是像祭仲将军说的这样,如果不严惩罪人,您内心反而会开心是吗?”
“回禀国君,臣妾的确也是这么认为的。刚才祭将军所说的,也是臣妾想要对国君您禀告的。”公主姬对胡健说。
“看在爱妻和祭将军的份上,对罪人的罪性给予从宽发落,先打入大牢,今后处理就是。”胡健说。
“遵命。”众卫士把井彦带了下去。
太子寤生离开了宴席,径直到随从们的住所来了。受伤的随从是关其思的儿子关永善,他和随从们在宫中的真实身份是个谜。关永善因受父亲的影响,忠义两个字也深刻脑海,而将名利抛在九霄云外。他见太子亲自而来,便一跃而起,伏地长跪说:
“刚才奴才给郑国丢脸了,恳请太子恕罪。”
“快别这么说,你已是身负重伤了,应该好好躺下休息才是,更谈不上是你有什么罪不罪啊。”太子寤生赶忙说。
“出使他国,身为郑国人,要处处维护咱郑国人的尊严,这是任何一个郑国人都要保持的体统。可是刚才在宴会上的失态,显然就是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啊。”关永善说。
“难得你有这片忠心,我们没能保护你的安危,该向天下请罪的人是我才对。”太子寤生认真地说。
“太子快别请这么说,保护太子安危才是奴才们的最高使命。”屋内的几位一齐说,并都跪在太子面前。
“保护我的安危是吗?这么说你们都是受关大夫的命令来的!”寤生说。
“正是。刚才那一切,应该是胡国在试探我等的工夫没有错。”其中一个叫文起的说,“我们之中大部分在宫中坚守了几十年,最短的也有了五六年,所以忍耐的性格也因在长年的磨练中形成了。”
“她是一位女中豪杰,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首领。”关永善向太子禀告。
“怪不得父君那么放心,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太子寤生问。
“我们在等一颗人头。那人头送到后的七个小时内行动。”文起向太子禀告。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那祭仲将军和副将军乔开在这次行动中担任什么?”太子感到这事很神秘。
“他们是真正赴宴的,严格意义上说是不让胡国起疑心的砝码。”文起终于向太子说出了事情的真相,“现在太子该回去了。您在我们这里不能呆得太久,那样会对行动不利的。”
祭仲上厕所回来发现太子不在,他很着急,但又不能让汪坤察觉,太子的安危全系在他的身上,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太子被卫士扶着走回宴席时,才听那卫士说:
“太子可能是喝多了,刚才都走不动了。”
祭仲心里总算踏实了,这也才想起太子不胜酒力,便向司马说先送太子回寝宫休息。文起示意妹妹文双去侍候太子。因为由随从去侍候太子比祭仲将军去保护太子要更不被怀疑。祭仲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太子寝殿,又无奈汪坤不断地敬酒,这时候又不能也以醉酒的名义离席,真是急死了。
忽然探子来报:
“禀报国君,郑伯震怒之下于中午时分宰杀了一名大将军。”
胡健未弄明白,在联军进攻陈国时郑国的大将军只有公子封和颍考叔。而另一位大将军祭仲不是坐在这里吗?那还能有谁呢?却问来探:
“情况可属实,又是为什么呢?”
“回禀国君,情况千真万确。好像是说这个被杀的将军欲说服郑伯此刻攻打我们胡国,郑伯听后勃然大怒,便当即吩咐手下取其首级,并严惩部下说:‘谁要是再敢提起攻打胡国,这就是他的下场!’”战探说。
胡健望了一眼太宰,太宰会意地点了点头,各自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在场的大臣们也都仰脖痛饮。
此情此景,让祭仲心中很不是滋味,死了谁,都是让自己难以接受的。胡国人听到郑武公宰了郑国的大臣,他们一个个以婚庆的理由而痛饮狂欢。“这群该死的东西。”祭仲恨不得扑上前杀他个痛快。
副将军乔开显然一个劲儿地喝闷酒。公子姬段劝他慢点,他不听。祭仲夺过乔开的酒杯说:
“乔副将军,你怎么能在尊贵的胡侯面前失态呢?而且公子姬段君的话你怎么能不听呢?”
“请胡侯恕罪,请姬段君原谅。我因为高兴,所以才喝高了。”乔开对胡健说。
“这是当然的啦,既然是喜酒,哪有不痛饮的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怪罪乔将军呢?”胡健此刻也有点醉意,“大家都亮开喉咙大饮大喝吧!太宰听着。”
“是!微臣听着呢。”太宰孙浩洗耳恭听。
“传我旨令,从今天起,所有军队和天下百姓都痛饮三天,一醉方休!”胡健说。
“臣遵旨。”太宰便传达胡国君的命令于各级。
正在这时,郑国的五百快骑赶到,来者是郑国的使者公子任。他径直走进宴会大殿,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往胡国君的宴桌一丢,并单膝跪地,面对胡国君说:
“郑国使者公子任奉国君之旨,特持叛国奸臣关其思首级献于胡侯,权当是两国永结友谊,共同兴亡的盟誓物证。我君一直对贵国心存感激,是胡婉国母的贤德光芒照耀大地,才有郑国的和平昌盛。今天又把公主许配贵国至高无上的胡侯,是更好地秉承贵国的优良传统的继续。郑胡两国永远和平,岂容流血战争来破坏呢?正是这种善良崇高的追求,郑胡两国才维持着高度的友谊。可奸臣关其思,竟不顾有违天道之大逆,胆敢挑起神圣不可侵犯的团结大统。所以,仅处死他远不能惩其罪性。关其思所触犯的是郑胡两国友好邦交的最高准则,故奉上奸臣关其思的首级,听凭胡侯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