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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桓王的不理朝政,这让成周宫内宫外特别地关注。陈侯与周公黑肩密商过几次,认为天子与登基时判若两人,这都是妖人萍盼儿的罪孽。
“幽王死于骊山,这才多久的事呢?烽火戏诸侯这惨重教训难道眼睁睁地又要重演吗?萍盼儿不过是个舞女歌妓,这到底有什么可以珍惜的呢?对于这个乱我大周朝纲的女人,如果不尽快地铲除掉,那一定会把我大周的美好河山毁于一旦的。”陈侯说。
“这个萍盼儿是个什么人,陈侯也不要乱加评说。她现在也是天子的宠妾了,所以,我们身为臣子的也应给予她必要的尊重。再说这萍盼儿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后宫妃子,怎么可能与千古罪人褒姒相提并论呢?她也不可能有褒姒的狠毒和野心的。陈侯也应听说,萍盼儿到后宫有些时日了,可她又做了哪些失礼的行为呢?听姜总管说,萍盼儿也每每劝周桓王勤政,不能因她的到来而造成朝野的非议。作为一般后宫妃子,她做到了她该做的一切,但天子执意不从那又有何办法。这就更不能乱加罪性而人为地制造紧张,我们臣子的公议有时候更易引起政治风暴的。”周公黑肩说。
“就算周公所言都是实情,可萍盼儿的存在也的确是我大周的一个严重问题。如果没有猜错,这也一定是虢公别有用心的行为。”陈侯说。
“怎么又牵扯上了虢公呢?虢公虽然没有展开更大的政治能力,但卑职对其的忠诚是决不怀疑的。也许是各人的表现方式不一样的关系,我也不是很赞成虢公的某些处事的观点。但天子不理朝政与虢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且,虢公比我们更着急这件事呢。”周公黑肩说。
“因为天子不理朝政,他虢公真会更着急这件事吗?可送萍盼儿的主意不也是虢公所为吗?难道这么做就没有虢公的任何责任吗?”陈侯说。
周公黑肩不愿为此再争辩下去。陈侯怎么不能冷静地处理问题?上次参与伐郑已是很不明智的,可今天的责怪就纯属是猜测多疑。这种人能成大事吗?政治最怕的是无中生有、扩大事端。陈侯一旦成了卿士,那又会把大周搞成什么样子呢?周桓王自己不理朝政,又能迁怒他人的做法,这哪里是贤臣应该想得出的事呢?
周桓王也不真是朝政不问,他常和虢公私下探讨大周的未来。昨天还自己感叹说王朝的权力必须巩固,只是苦于找不到强有力的支持。为了让下一代有个革新的政治面貌,他想把未来大权移给刚直的王子克而不能移交给多愁善感的王太子沱。这种考虑也足以看出天子的图治决心。他可能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是无法改变这诸侯日益膨胀的野心了。真是这样的话,与其说萍盼儿施展妖术迷惑天子,不如说天子想借萍盼儿的温情逃避这险恶的政治台风。但周桓王就是不肯向郑庄公作出让步与妥协,态度非常坚决地要与郑庄公作对到底。
“天子陛下,不说别的,就说未来王权顺利地移交给王子克,若没有郑伯的支持,怕是难以如愿的。因为王太子沱的支持势力肯定会不少的。到时,只有郑伯一个人支持王子克,那么也就没有任何人敢公然地反对了。”周公黑肩说。
周桓王听后,闭上了眼睛,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五国伐郑以失败告终。卫国州吁整顿残余部队佯装胜利者返回朝歌,自以为全城百姓会欢欣鼓舞。可卫国国人对他这个弑君之人已是恨之入骨,到处都是愤怒的人们。州吁赶回宫中急向石厚要计:
“原以为这次讨伐郑国会改变国人对我的态度,也想借此来提高我在诸侯中的地位,竟被小小的郑国打得我们五国大军落荒而逃。此事张扬开去,我还有什么脸面坐在国君的位置上呢?我们卫国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有显赫的声望称霸中原呢?”
“微臣惶恐。国君请息怒。这次是五国联军准备不足,加上联军给郑国过于的仁厚。如果一举歼灭掉新郑,那也就不会有这种惨败的。好了,事情既然都过去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想这没有意义的事了。国君刚才问到我卫国到底要怎样做才会称霸中原?这事我已通过微臣的父亲得到了一条妙方,也只有这样做,那国君一定会在诸侯中树立显赫的威望的。”石厚说。
“石爱卿的父亲是父君最宠爱的石石昔大夫。既然他老人家能为我献策,那一定是条救国的妙方。还请石爱卿快快说来。”州吁很急迫。
“是的。微臣父亲说,要使卫国能在诸侯中享有声望,必须到成周去朝拜天子,并争取到天子的宠爱。”石厚说。
“可是,我又如何能够办得到呢?你我可都没有成周宫中的引线,那要朝拜天子又谈何容易呢?”州吁失望了。
“国君。您怎么忘了有一位天子的大红人可做您的引路人啊。在我们的盟军中的陈侯,不是马上会成为大周的卿士吗?您请求陈侯将您引荐给周天子,陈侯一定会高兴的。”石厚说。
“联军伐郑当然是彼此受益的事,但要引荐我给天子,陈侯未必会高兴。他到时会怕我抢了他的饭碗的。”州吁说。
“国君您当然只强调永远听候陈侯调遣,愿永远做他忠实的后备军就是。陈侯力量还远不够与郑伯抗衡,他也一定要寻求自己的势力的。您越态度诚恳,事情也一定会越顺利的。”石厚说。
“真的会是这样吗?”州吁高兴了。
“一定会是这样的!”石厚肯定地说。
沛燕接受了卫国太后庄姜的一道懿旨,是遵照石石昔大夫的计谋送给陈国国君的一封密信。陈侯于上次参与伐郑很觉欠妥,今又收到庄姜委派来的使者呈上卫国忠诚大夫石石昔的信,觉得州吁大失民心必诛为快。这也是身为卿士应做的大义之举。
州吁和石厚满怀希望参拜了陈侯,陈侯未等两个人说话,便吩咐左右拿下。州吁因缰绳勒得过紧,痛苦得使鼻子和嘴巴都变了形。
州吁被卫国右宰丑杀死在濮地,石厚也被父亲派去把家臣懦羊肩在陈国暗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郑庄公的耳中。满朝文武得知州吁已死,而陈侯也做了件大好事,便觉得先对宋国进行报复是最好不过的。
“宋公这次根本就不给国君面子,也没有把我郑国当成是联姻国。所以,我们要尽快地向宋国有所行动,也让他知道讨伐不义之师的应有下场。”子都说。
“困我东门之仇是一定要报的。而这五国最不该的是鲁国!鲁公可是与国君您有过盟约的。他却违背盟誓侵我郑国,此仇不报天理何在!”颍考叔说。
“正是这样,我们才要先向宋国宣战的。鲁公据说是不支持伐我郑国的,是他的部下私自出兵的。也不追究其责。再说就是鲁公罪有该罚,也要扫荡了宋国才是。否则,我们的大军进入鲁国,那一定会两边受敌的。”子都说。
“先讨伐宋国,子都将军的提议是有道理的。不过卑职认为,宋公爵尊国大,周王都对他以礼相待,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去讨伐。国君,近日您一定要去拜见周天子,也要确保大周朝纲,您以卿士名义率王军与齐、鲁联合攻宋,这才是上策。”祭仲说。
“天子对我已是这般的态度,哪里还会授权给我呢?这种方式怕是行不通的。”郑庄公说。
“国君。天子虽说脾气古怪,但他也是人。他没有公开取消您的卿士职位,这说明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您尽卿士之职去追究宋国的过失,哪有什么不当的呢?您一定要去朝见天子才行。”祭仲坚持。
“就算我去朝见天子好了,但宋公又有什么过失呢?更没有理由动用王军去讨伐宋国的。”郑庄公说。
“宋公近来不去朝见天子,这就是最大的不忠。这不忠的背后也就是心怀叛逆。所以要制止这种不敬的事情发生,才能确保朝纲纪律。国君您只要去朝拜了天子,那么又有谁真正知道天子向您说了什么呢?到时您只要向齐、鲁两国说是奉旨讨伐,这一切就会顺利的。”祭仲说。